第167章 承认

“艾德，你是管风琴师，位置很关键。”陆清音推过一张支票，“在演出第三乐章时，你只需要慢半拍，就能让整个乐章陷入混乱。”

艾德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吞了吞口水：“这风险太大了，会毁了我的职业生涯。”

“如果你拒绝，”陆清音声音冰冷，“那些照片就会公之于众。你和教授女儿的那些照片，想必你不希望被传开吧？”

艾德脸色煞白：“你在威胁我。”

“聪明的选择是合作。”陆清音微笑，“记住，第三乐章，慢半拍。无人会知道这是蓄意为之。”

艾德犹豫良久，最终点头：“我会配合。”

“明智的决定。”陆清音满意地起身，“对了，这件事盛怀川不会知道，明白吗？”

艾德默默点头，眼神中满是屈辱。

维也纳音乐学院排练厅内，沈惜眠正专注地弹奏着那段华彩部分。然而，当管弦乐部分加入时，原本和谐的乐章突然变得支离破碎。

沈惜眠停下演奏，困惑地看向乐团。

“我们再试一次，从第68小节开始。”她轻声说道，尽量保持耐心。

重新开始后，小提琴组又慢了半拍，与钢琴部分产生了明显的错位。

沈惜眠再次停下，深吸一口气。

“艾伯特，小提琴部分似乎慢了些。”她温和地提醒道。

小提琴首席艾伯特皱起眉：“沈小姐，我认为是你的节奏太快了。根据乐谱，这段应该更从容些。”

“从容不等于拖沓。”沈惜眠坚持己见，“华彩部分需要流畅的速度才能展现出张力。”

艾伯特放下小提琴：“沈小姐，恕我直言，你对现代交响乐理解有些偏差。钢琴不是独奏，需要与整个乐团融为一体。”

沈惜眠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艾伯特，我们昨天排练时配合得很好，今天为何突然出现这么多问题？”

“也许是你太疲劳了。”大提琴手克里斯蒂娜插话，“你的手法今天比平时僵硬。”

“我的手法没有问题。”沈惜眠感到一丝恼怒，但仍控制着语气，“我们再试一次。”

第三次尝试，管风琴手艾德的部分完全脱节，导致整个乐章崩溃。

沈惜眠不得不再次停下。

“艾德，你今天状态很反常。”她直截了当地指出。

艾德低着头，手指微微颤抖：“抱歉，我昨晚没休息好。”

“演出在即，我们不能有任何闪失。”沈惜眠站起身，环视乐团成员，“大家都是一流的音乐家，为何今天配合得如此糟糕？”

长笛手玛丽亚放下乐器：“也许问题出在你的指导方式上。你太强调个人风格，忽略了团队协作。”

“没错。”艾伯特附和，“你的速度变化太随意，我们很难跟上。”

沈惜眠感到一阵荒谬，顿时明白了这么多人都被陆清音渗透：“这些问题在之前的排练中从未出现过。”

“也许之前我们太纵容你了。”克里斯蒂娜冷冷地说，“但考虑到演出重要性，我们必须提出来。”

沈惜眠望向指挥马克，寻求支持。马克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沈小姐，也许我们可以调整一下配合方式？”

“马克，你也这么认为？”沈惜眠难以置信。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时，排练厅的门突然被推开。傅瑾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缓步走向沈惜眠。

“抱歉打扰各位排练。”他彬彬有礼地说，“我是沈惜眠的丈夫，刚好路过，想听听排练情况。”

沈惜眠惊讶地看着他：“瑾行？你怎么提前来了？”

“想给你个惊喜。”傅瑾行轻声回答，随后转向乐团，“刚才在外面听了片刻，感觉配合有些问题？”

艾伯特略显不自在：“我们只是在讨论演奏风格的差异。”

“是吗？”傅瑾行微微一笑，“作为外行，我倒觉得是某些人故意找茬。”

克里斯蒂娜立刻反驳：“先生，这是专业音乐问题，外行人不好评判。”

傅瑾行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扫视着乐团成员。

他注意到艾德与克里斯蒂娜交换的那个短暂眼神，还有艾伯特握弦时略显僵硬的手指。

“专业问题确实不是我能评判的，”傅瑾行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但我恰好认识几位音乐学院的评委，也许他们能给出更专业的意见？”

艾德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这没必要打扰评委们。”

排练厅内气氛骤然凝固。

艾德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手中的乐谱“啪”地掉在地上。

“我注意到今天排练中，管风琴部分格外混乱。”傅瑾行缓步走向艾德，声音低沉，“艾德先生，你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在哪里？”

艾德颤抖着后退一步：“我、我在练习室……”

“有意思，”傅瑾行微微抬起手机，“收取贿赂破坏校庆，要是校长知道你们如此不把维也纳音乐学院当回事，会怎么样？”

“我承认！是我！”艾德突然崩溃，“陆小姐给了我一笔钱，还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就公开我与教授女儿的照片……”

排练厅内一片哗然。

马克站了出来：“沈小姐，我昨天告诉过你陆清音联系过我，但我不知道她竟然收买了这么多人。”

沈惜眠皱眉问道：“还有谁收了钱？”

克里斯蒂娜和艾伯特相互对视，随后低下了头。

“我们也是被胁迫的……”克里斯蒂娜声音低沉，“陆清音不知从哪里获取了我们的把柄。”

傅瑾行冷静地说：“我建议涉事人员主动向学院坦白，或许能争取宽大处理。否则……”

沈惜眠走到钢琴旁：“各位，我理解你们的处境，但音乐不应该被这样玷污。”

“沈小姐说得对，”马克严肃地看着大家，“我们是音乐家，不该沦为别人阴谋的工具。”

傅瑾行在沈惜眠身边坐下：“我给学院打了电话，建议临时调整部分乐手。同时，我已委托律师准备起诉陆清音干扰演出的材料。”

“你早就在调查了？”沈惜眠低声问道。

“从你告诉我有人想破坏演出那刻起。”傅瑾行轻声回答，“我让人追踪了乐团近期的行踪和通讯记录，发现她与乐团多名成员接触过。”

“可你如何确定是谁被收买了？”

“我没确定，”傅瑾行唇角微扬，“只是虚张声势，真正有问题的人自然会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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