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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做


萧拂玉轻笑一声,懒懒枕在男人掌心,“什么时候发现的?”

“陛下以为,这满殿被换掉的宫人里,臣为何独独留一个灵溪?”沈招鼻尖轻轻蹭过他的面颊,炙热鼻息恨不得透进天子凉薄的骨血里,每个字都翻涌着怨恨,“臣早就知道,陛下会这样狠心,狠心到——

哪怕清醒过来,也要看着旁人为您发了疯,犯了贱,断了肠,碎了心,才肯玩够。”

“朕是天子,玩玩怎么了?”萧拂玉肩膀轻微耸动,轻轻笑出声,全身没骨头似的,全赖在男人托在他后颈的手掌上,光裸的脚踝隔着布料,不经意蹭了蹭男人的小腿里侧,“哦,朕忘了,沈爱卿如今已经是太师了,惹不起了,朕也玩不起了。”

“朕下次,还是去玩别人好了。”

“陛下是想玩宁徊之了,所以才推了选秀,要封他做皇后?”沈招黑眸沉沉,面容阴鸷,哪怕明知那不过逢场作戏,不过是萧拂玉戏弄人的把戏,妒火还是如毒液般渗进他的肺腑,腐蚀一切理智。

他就是见不得萧拂玉看其他男人,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他浑身每一处血肉都叫嚣着杀了那些个野男人。

为何不能只看他一个人,为何要用多余的眼神去看别人,为何要……

抛弃他一次又一次,忘记他一次又一次。

所以他只能化作一只见不得光的恶鬼,躲在黑暗里时时刻刻跟随,时时刻刻从漏光的缝隙里窥伺他的陛下是否又在和野男人卿卿我我。

被嫉妒蒙蔽心智的男人露出森白獠牙,一口咬在帝王颈侧,低声呢喃:“此刻只有陛下与臣二人,臣只问陛下一句话。”

“臣与宁徊之,陛下到底选谁呢?”

四目相对,一如当年那场夜雨,萧拂玉撑伞站在那头孤狼面前,他的双眼倒映着对方眸中眸中迫切的渴望。

只是年少时的恨早已在夺嫡后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到令人脊背生寒的掠夺与占有欲。

萧拂玉抬手,敷衍抚过男人凶戾的眉宇,忽而笑了,“朕选你。”

回应他的是时隔一年半,仍旧凶猛炙热的吻。

一吻结束,喘息的间隙,沈招牵过他的手,探进自己的领口,将那条金色狗链塞进萧拂玉手中。

“今夜臣便是陛下的玩物。”

“陛下想怎么玩,臣都陪陛下玩个够。”

萧拂玉捏住那条温热的金链,轻轻一拽,男人便与他一块倒进了龙榻里。

床幔晃动几下后,彻底合拢,将满榻春色隔绝在内。

殿外风雪凛冽,刮面刺骨,殿内却是热气蒸腾。

汗珠一颗接着一颗,从发缝里淌出来,滴在他单薄泛粉的肩头上,又顺着肩背一路滑下去,没入最滚烫的源头。

屏风旁,来福蓦然听见陛下失控的一声呜咽,似是被不听话的男人戳到痛处,惊慌上前:“陛下……”

灵溪眼疾手快从房梁跃下,捂着来福的嘴将其拽走。

只是走到窗户边时,来福竭力趴在了窗台上不肯走。

“来福公公,你在闹什么?”灵溪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你一个阉人,也要争宠争名分?”

来福瞪了她一眼,翘着兰花指没好气道:“哎哟,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将什么阉人不阉人的挂在嘴上,跟某些人一样,太有辱斯文了!”

灵溪抱拳捏响指骨,眯起眼:“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姑娘,来福公公有话就说,莫打搅了陛下的兴致。”

来福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离殿门最近的一盏宫灯。

这盏灯,养心殿历来只有嫔妃侍寝时才会点亮,以便殿外记录陛下起居的彤史女官留名记下时辰。

这盏宫灯,侍寝到何时,便亮到何时。

“你也不怕消息传出去,宁徊之急眼找上门来,又给陛下添麻烦。”灵溪虽如此说,却没阻拦他。

陛下什么性子他们都知晓。

既然容许那个男人爬上龙榻,就不会藏着掖着。

“他害得咱家在冷宫扫了一年的雪,今日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麻雀变不了凤凰!哼,还想爬陛下的床榻,也不看看自个儿配不配。”来福点完宫灯,瞥了眼殿中交缠得难分彼此的一双人影,酸溜溜地离开了。

养心殿里的宫灯亮了一整夜。

有闻见风声的彤史女官风风火火跑来,在殿外捧着册子等了一夜,也没能猜出到底是谁有这般厉害的本事,竟能让陛下连宁徊之都抛之脑后许其侍寝,还侍寝了一整夜。

次日午时。

养心殿的殿门仍未打开,殿内也未曾有任何动静,养心殿的宫人都候在外头,想偷看又怕脑袋搬家。

心中难免羡慕。

也不知是谁,好大的福气。

殿内。

床幔不知为何被扯坏了一个角,几件衣裳凌乱堆叠在榻下。

床榻上,年轻的帝王躺在里侧,眉目难掩疲倦,贴在男人硬朗的胸膛上沉睡未醒。他露在锦被外的肩膀莹白似玉,以至于那上面淡红的咬痕尤为刺目。

但比起抱着他的男人,又似乎不算吓人。

见血的抓痕从男人的脖颈、肩膀、手臂、脊背、胸膛一路蔓延到肌肉紧实的腰腹,除此之外,脸上一左一右两个鲜红的巴掌印更是让人难以忽视。

不像是侍了寝,更像是被某只天性顽劣的猫主子戏耍胡闹了一整夜。

沈招睁开眼,搭在那人腰间的手往回拢了拢,将怀中柔软的身子严丝合缝贴在自个儿身上,四条腿交叠交缠,眸中浮起从未有过的餍足。

他低头,吻了吻萧拂玉的眉心。

“什么时辰了?”萧拂玉眉头微动,声音沙哑,未曾睁眼。

“还早着呢,陛下再睡会,”沈招低声道,手指缠绕住他的发丝,打着转玩,

萧拂玉只觉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被那只野狗舔化了,提不起一丝力气,淡淡嗯了一声,在男人怀里翻个身继续沉睡。

“大哥哥……”含糊不清的呢喃梦话从他红肿的唇瓣里吐出来。

沈招霎时竖起耳朵,警惕地凑上前,唯恐萧拂玉又在梦里念了什么野男人的名字。

“吃糖葫芦……”

沈招嘴角翘起。

他的陛下梦里没有梦魇,只有糖葫芦。

这说明什么?

陛下心里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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