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3.26梦

这是一个梦。

从一开始，九黎华就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这个梦从什么时候开始，九黎华已经忘记了。

很久很久以前，他才刚刚成为杀手不久。因为执行某个任务失败，导致他陷入重度昏迷。

意识沉入到深处的九黎华，意外的来到一个漆黑而混沌的世界里。

“这里是……梦还是我中了敌人的幻术呢？”没有一点实感的九黎华，始终无法得出答案。

“四处看看吧。”觉得待在原地也不是办法的九黎华，决定四处走走，于是他随便选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去。

于是，一直走啊走，走了感官上有几个小时之多的九黎华，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混沌，什么也没有。

“可恶。”早已经厌烦不已的九黎华，放弃了寻找，索性闭上眼睛躺着睡觉。既然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如果这是一个幻术，那么明显敌人已经远远超过他，现在的他是无能为力。

“……”不久以后，九黎华蓦地感觉旁边出现了某个物体。

“谁！？”九黎华猛地跳起来，立即进入到战斗状态，小心的戒备对方。

“咦！”九黎华看到那是一个半屈着身体，双目无神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年纪跟九黎华差不多，有着娃娃一般的精致脸蛋，很讨人喜欢。

不过早已经被训练得很冷血的九黎华，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就掉以轻心。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九黎华毫不怜惜地封锁住小女孩的身体，冷声问道。

“……”小女孩仿佛刚刚睡醒一般，美丽的黑色的大眼睛渐渐有了一丝神色，不过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变化，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懂得呆呆地看着九黎华。

看着小女孩那双天真无垢的眼睛，九黎华松开了手，因为他明白拥有这样眼睛的人，是不可能会伤害他的。

“你是谁？”九黎华尽量平心静气地问道。

“……”依然没有反应，她就像一个木偶似的。

九黎华没有动怒，身为一个杀手需要有足够的冷静和耐心。他随意地坐到小女孩的面前，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我是……虞美姬……她们……是这样称呼我。”等了很久以后，虞美姬才断断续续地回答道。九黎华感觉对方似乎很不习惯说话。

“她们是谁？”“……”虞美姬摇了摇头。

“这里是哪里？”“我的世界。”虞美姬所说的世界应该不是世界级那样的概念，而是她存在的地方，估计是精神世界这种东西。换言之，把这个世界，当做是梦的世界也可以。

九黎华仔细地盯着虞美姬看，感觉她的处境很像是长期被人禁锢起来的人，这样没有一点生气和不擅长说话也很正常。

——不过我到底为何会来到这里？

九黎华对于虞美姬没有任何的印象，今天是他跟她的第一次见面。不过很奇怪的是，在他的心里却对她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他并不讨厌她。这让经受过无数残酷的训练的他，感到很不解，他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人产生好感。

——这是命运的一种吗——我和你的相遇。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你呼唤我来的吗？”九黎华直截了当地问少女。

“你我的世界……似乎在某个地方……是相连在一起。”说完之后，虞美姬望向头上。顺着虞美姬的视线，九黎华也望向了头上，不过除了黑暗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在这个世界里，他并没有就现实中的能力带来，所以他想飞也飞不了。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虞美姬忽然问道。

“冰冷、黑暗，杀与被杀……”“什么是冰？”“就是水冻起来的样子，很坚硬。”“什么是水？”“水就是……”九黎华不厌其烦的解释着，一次性把他几年时间才会说完的话说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黎华忽然感到一阵恍惚，然后他便清醒了。

——果然还是梦吗……

醒过来以后，九黎华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于是，他很快就将梦的内容忘记，直到几个月后……

偶然的一次修炼之中，九黎华沉入了精神世界中。他终于又来到了那个女孩的世界里。

不过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是，如今的世界里到处是冰雪，天空是没有任何星光的黑暗，只要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出现暴雪。

——这不是我向她形容过的世界吗，为什么会……

九黎华望了望四周，在一处很高的雪峰山看到了一座城堡。

——连这个也弄出来了。

九黎华的心里出现了莫名的情愫，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讨厌这个世界。

九黎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城堡。

九黎华不知道面前的建筑是否真的可以称作是城堡，因为它实在是太简陋了，跟一个长方体毫无二致。而且这个城堡也没有任何的入口，完全将里面和外面隔绝了。

“如果在里面的话，出来见我。”九黎华冲着城堡大声喊道。

片刻之后，九黎华正前面的城堡的墙壁忽然消失了一部分，然后他所期盼的人缓缓地从里面出来了。

——绝美得像个妖精。

即使虞美姬此时年纪还小，但是九黎华已经不难想象出她长大会美得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再一次见到虞美姬的时候，她已经比上次多了一分生气，不过依然有些木偶般的木讷。

“喜欢吗，这个世界……”虞美姬怯生生地看着九黎华。

“不喜欢。”九黎华直截了当地回答，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世界。

“……可是我明明按照你所说的世界那般，制造这个新的世界出来。难道你讨厌你的世界吗？”虞美姬不解地看着九黎华。

九黎华再一次细细地观察虞美姬为他制造出来的世界，叹息道：“对，我确实生活在这般残酷的现实中，我无法离开这般的世界，但是我还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面对着如同白纸一样单纯的小女孩，九黎华说出了绝对不会向任何人说出的话。不过在说出口之后，九黎华就自嘲的笑了笑，明明已经是一个冷血的杀手，竟然还留有这份天真。

“你不喜欢这样的世界，所以你又会离开我吗？”虞美姬幽幽地说道。

——“我不会离开你。”像这样的话，目前的九黎华可没有办法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从这个梦里醒来，这样他就不得不离开她。

“离别只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忧伤。”九黎华淡淡地回答道。

“可是……你不来，就没有人陪我说话了。”此时的虞美姬就像受伤的小猫一般，令人无比爱怜。

“她们呢？”九黎华记得虞美姬曾经提及过其他人的存在。

“她们从来不跟我说话。她们跟你一样在外面的世界生活，我只能偶尔听到她们说话而已。”“她们长什么样子，曾经说过什么？”“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在那边的世界醒来。只有数次极为短暂的时间，我听到过她们的讲话。不过她们所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我只是隐约的知道，我是某个核心。”“嗯……”寥寥的几句话，九黎华当然无法判断出事情的真相，所以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至少有件事，我还可以……

“让我告诉你，我所期盼的世界吧……”“……”事隔几个月，九黎华再一次和虞美姬畅所欲言。

这一次，九黎华还是仅仅停留了几个小时，就被迫离开了。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他都无法再次见到虞美姬。即使他怎么将意识潜入深处，都到不了她的世界。

在几年后的一天，还是在修炼之中，本来早就放弃的九黎华突然又来到了虞美姬的世界里。

这一次倒是和九黎华所期望的一样，是一个充满着山水田园气息的安宁世界。

九黎华随便扫了一眼，就找到了闷闷不乐的虞美姬。

“我来看你了。”九黎华盯着虞美姬上下看了一眼，似乎稍微长大了一点。

“你真的出现了？”在见到九黎华的那一刻，虞美姬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九黎华走到虞美姬的跟前，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呃……是真的，不是我幻想出来的。”虞美姬双手仔仔细细地抚摸一番九黎华的脸，终于开心地笑道。

“抱歉，无法常常来看你。”虽然这并不是九黎华的过错，但是他还是感到有些歉意。

虞美姬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禁锢我的身体的装置，越来越完善了，如果我想见你，只能趁着她们维护的时候，才能做得到。”“原来是这样。这一次也是因为她们在维护装置。”九黎华早已经知晓这个世界有多么黑暗，虞美姬的不幸其实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即使是现在的他，何尝是幸福的。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这个时候还很弱小的九黎华，还保留着几分天真，许下了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诺言。

“嗯，我相信一定做到。”对于九黎华的话，虞美姬总是毫无保留的相信。

即使知道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即使知道很快就会离别，九黎华还是努力地和虞美姬开心的交谈，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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