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法律存在的意义

　　乔愿点点头：“说起来，我的老板也是老师您的学生。”
　　“哦？也是我的学生？快来让我听听，是谁这么有眼光，把你收入麾下。”
　　“司栩，司栩学长。”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陈教授的双眼都在放光。
　　“居然是这个臭小子！他可是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得意门生，那孩子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其实内心非常细腻，办案子，内心细腻，有共情力，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
　　说着，陈教授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那臭小子毕业了以后就创办了自己的事务所，现在他的事务所已经上市了，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也算是给母校争光了。”
　　乔愿微笑着点点头，自己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司栩的成就了。
　　加上这几年的发展，他的确是众望所归。
　　自己的学生自己了解，乔愿现在看上去除了成熟外，身上也多了追求自己梦想的光辉。
　　但在这之余，她眼底的那一丝落寞，还是被陈教授轻易捕捉。
　　她拍了拍乔愿的手：“丫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
　　她当初离婚的时候，想必也很难过，都没曾想过找自己来哭诉。
　　如今重新当上了律师，却委屈成这样，这里面定然是有事发生。
　　果不其然，她问完，乔愿脸上的落寞又多了几分。
　　“怎么，案子输了？”
　　乔愿摇摇头：“传统意义上来说，不算输了，但我总觉得，他付出的代价还远远不够，可这已经是法律能给他的最公正的审判，但对于我自己来说，这跟输了没什么两样。”
　　陈教授还记得，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在学校的小法庭上，乔愿就是个比较爱钻牛角尖的性子。
　　所有人都依法办事审案，只有她，凭借更多的是感情。
　　有时认为判处的重了，有时又认为判处的太轻。
　　能让她称心如意的审判，几乎没有几个。
　　就猜到她肯定又是钻了牛角尖。
　　陈教授无奈的摇了摇头：“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迷迷茫茫的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迷途知返以后，好像反而变得更迷茫了？”
　　乔愿就知道，陈教授肯定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想法。
　　“傻孩子，你觉得法律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几乎是所有法学院的学生，所上的第一节课。
　　乔愿脱口而出：“法律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让人明白，做恶是要付出代价的，以此来遏制人们的欲望。”
　　陈教授点了点头：“是啊，这才是法律存在的意义，如果只是简单的杀人偿命，那还要法律干什么？回到原始社会，你打我我就打你，你杀了我，我的孩子就杀了你，那这个社会岂不是就乱了套。”
　　乔愿依旧不能理解：“可是，既然法律的意义就是要让做恶的人付出代价，要让他们有所畏惧，那他们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啊，否则微不足道的代价，只会让他们更有恃无恐。”
　　陈教授摇摇头：“乔愿，你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孩子，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
　　“你总是不受控制的共情那个在案子中较为弱势的一方，认为对方应该付出代价，但是对方去维护自己的利益，争取更新的判决，这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法律变成了一锤定音，那才是可怕的开始。”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人的情感和人性，都将变得一文不值。”
　　乔愿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她恍惚记得好像周荨上次也说了差不多意思的话。
　　大概就是说，恶人也要争夺自己权益的权利。
　　她当时十分不认可，觉得他是为了赚钱而强词夺理。
　　可现在想想，似乎也有道理，毕竟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恶。
　　这样想着，乔愿还是觉得心里有结。
　　陈教授便又道：“一个人判了多少年的刑，其实他付出的代价远比这个要多，亲朋好友会遭受的社会的非议，孩子也会受到影响，甚至孩子的孩子都会受到影响，就他自己来说，在监狱里蹲了五年十年，外面社会都在高质量快速发展，等他再从监狱里出来，外面的一切他都会觉得陌生。”
　　“出来以后，他也许会找不到工作难以生计，也许会遭受别人的白眼生存困难，这些，都远比刑罚本身对他的惩罚更为严重。”
　　尽管这些，就算是陈教授不说，乔愿心里也清楚。
　　可听着她说完，还是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看她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陈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
　　“很多人都觉得，死刑是最可怕的刑罚，但我有时候觉得，人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
　　乔愿点了点头，脸上这才展露笑容。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乔愿约了陈教授晚上一起吃饭。
　　但她下午还有课，所以她只能先走。
　　从学校出来后，心情的确好了很多，乔愿顺着马路散步，都觉得轻松。
　　偶然走到一个小巷前，似乎听到里面有猫叫声，乔愿被其吸引，慢慢的走了进去。
　　听着小家伙叫的撕心裂肺，她还以为是天冷了，有小猫需要救助。
　　一直往里走，到了最里面，乔愿才注意到，声音是在一块红色的大帆布下面盖着。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红色帆布，却看到帆布下盖着一个老式录音机。
　　乔愿眉头一皱，正要弯腰去看情况。
　　下一秒，头部却受到猛烈的攻击，她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脖子流了下来，后脑勺一阵剧痛。
　　还不等她回头看清楚情况，便眼神渐渐模糊，瘫倒在地，失去意识。
　　而此刻的另一边，司栩在办公室倒热水，一个不小心水溅出来。
　　烫到手背，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回过神。
　　林扬在旁边，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
　　“老大，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司栩兴致不高，本来不想多说，但想到，林扬当初可是被邢菲拒之门外的。
　　结果现在两个人成双成对，甜蜜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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