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夹起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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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牙尖嘴利，要不是你当初克扣了她的粮票和钱，她至**里迢迢来城里讨生活啊？就算是她来了，你也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张永香面如白纸，嘴唇哆嗦。
“周文瑞，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啊。”
周显看母亲发飙冲过去就要撕扯周文瑞，这一下，他抱着脑袋急急忙忙躲在了屋子里。
“最近你消停一点，夹起尾巴做人，”周文瑞警告，“你可不要做我提干路上的绊脚石，否则我要你好看。”
周文瑞好像雄狮一样抖了一下。
张永香诧异的看着他。
周文瑞的眼神让她胆寒，陌生。
“你为了她，你是真的要和我一刀两断啊，这几年来我没名没分我委屈啊。”张永香哭声一阵高过一阵。
这几年里，张永香也有自己的杀手锏，不外乎“一哭二闹三上吊”。
周文瑞很吃这一套。
但今天，闹也闹了，哭也哭了，周文瑞却好像木头人一样。
对她视而不见。
“我出去走走，你自己个儿冷静冷静。”撇下这句不软不硬的话，周文瑞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外衣就要走。
张永香看到这里，料算周文瑞这是去找唐月兰了，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你不喜欢她，但你却私底下和她相好上了！”
“我没有！”
“我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的破嘴，今天你要出去，咱们就吹灯拔蜡踩锅台——全玩完！”
周文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这么眼神阴鸷的看着歇斯底里的张永香。
另一边，唐月兰拿到了一等奖后，买了吃食和小礼物送了欧阳她们。
对于别人这段时间的帮忙，唐月兰都有记在心里。
欧阳看看她，唇角出现了甜笑，“你是个好材料，只可惜你不是文工团的，不然你就可以和我练功了，你基础可以，将来成就不在谁之下。”
话说到这里，欧阳眸子里的光骤然熄灭，黯然了下去。
“只可惜，哎……”
她为唐月兰感慨，想到文工团的某人，人家是收编到文工团的，就算每天不做什么，但薪水一分不少。
唐月兰就不一样了，她身无分文。
“你要是真的离婚了，可要有个打算，城里头啥都好，但想要留下来却难上加难。”欧阳为唐月兰捏一把冷汗。
“没事的，我自给自足，要是您这边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推荐一个，我吃苦耐劳，真的什么都能做。”
想要在城里扎根，就必须有稳定的收入。
想要在这人吃人的社会有立足之地，就需要全新的身份和工作。
两人唏嘘了一阵，少不得欧阳要谴责张永香，本以为唐月兰会以歪就歪骂两句周文瑞不干人事，但唐月兰从头至尾没有抨击他。
唐月兰也知道，当务之急就是找人给自己介绍工作。
这个时代，想要找一份收入稳定的活儿难上加难，更何况，她是个农村妇女。
思考了一下，唐月兰还是准备求助吴婶。
但还没进入吴婶家门，就听到隔壁的谩骂和争吵。
“现在你还知道限制我人身自由了，你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放屁啊？”
是周文瑞狂怒的咆哮。
伴随着重物坠地以及周显的哭声。
但张永香也不甘示弱，“当初你不是这样的，婆婆要你照顾我，你满口答应，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不如死了干净，跟了你，我过一天舒坦日子了？”
这些咒骂只是情绪的产物，算隔靴搔痒。
看周文瑞木头人一样，张永香怒火中烧，“要是你哥人还在，我至于这样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啊我？”
在家的时候，周老太总拿大哥和他比。
离开周家村以后，周文瑞发愤图强，打心眼里在和死去的哥哥较劲儿。
本来，这角逐已经翻篇了，却哪里知道再次被张永香嘀咕了出来。
“我就是喜欢唐月兰就是要和她相好，你把我咋地？”
张永香想不到周文瑞居然这么冷酷无情，她眼前一黑疯子一样扑向了周文瑞，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周显看到这里惊慌失措出来找人拉架。
只可惜，张永香平常和大家关系都不好，知道他们两个干仗，邻居们幸灾乐祸的多，做和事老的少。
周文瑞气急败坏，一个耳光狠狠地丢在了张永香脸上。
张永香一个踉跄，跌了下来。
她的眼泪珍珠一样滚落了下来，哭哭啼啼。
她嘴唇蠕动，却什么都不能说。
这时唐月兰人已经到了吴婶楼道口，吴婶正准备去遛弯，两人打一个照面，吴婶笑盈盈的问候她。
唐月兰在吴婶这里也不卖关子，索性直来直去的问：“我现在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您也都看到了，以后我还要出去讨生活，要是您这里有合适的活儿您介绍一个。”
吴婶是本地人，丈夫又是团长，认识的人当然多。
最主要的吴婶很乐于帮助唐月兰。
“兰兰，这事你不能着急，我上上心给你好歹打听一个包吃包住薪水还过得去的。”
唐月兰也知道吴婶不会敷衍自己，她顿时喜上眉梢，“那我等您的好消息。”
两人本来准备外出，但却听到了周文瑞家传出来杀猪一样的喊声，吴婶急忙回头，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走。
唐月兰下意识跟在背后，不一时两人就到了周文瑞家门口。
这时候，屋子里一切能打砸的东西都遭殃了，地面狼藉，周显扯着嗓子干嚎，吴婶拉一把周显，让小孩到自家去，她这才冲到了屋子里。
“闹翻天了啊？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吴婶习惯了解决家属院内的纠纷，大家也很敬重这个老大姐，看吴婶进来了，张永香抽抽搭搭哭了起来，带了哭腔唧哝。
“你问他啊，你问他……”
吴婶发现张永香脸上浮现出隐约可见的手指痕，知道刚刚这疯婆子一定吃亏了，她当然不怎么待见张永香了，但这种矛盾落在眼睛里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
“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了啊？”
吴婶捡起来一个勉强还能用的镜子放在了折叠桌上，张永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没法活了啊，我没法活了。”
周文瑞劈手将那镜子丢出去，镜子在墙壁上四分五裂。
这一下，吴婶也吓到了，“周营长你冷静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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