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霍鸣的心事

蓝玄羽来到霍家也不单纯是为了玩。

凤来山庄虽说是江湖势力，但对于民间的一些货物流通趋势还是要了解的。

他在来的途中也是费功夫了解了一番。

好不容易捱到近日宣城下了一场雨，驱赶了往日的闷热。

他顿时觉得轻松多了。

“霍砚，走，陪我出去逛逛。”

看着在书房练字的霍砚，蓝玄羽握着扇子径自走了进来。

但霍砚无心理他。

“你自己出去不行么？又不是小孩子，出行都要作陪。”

蓝玄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霍砚，你娶了媳妇，你就不管兄弟死活了？”

提起纪筠，霍砚的眸子闪了闪。

“在说什么胡话？”

兄弟的心思蓝玄羽怎么会不知？

“你最近对嫂子很殷勤啊。”

“又是给人家扇风，又是关心人家喝药，我看着都有些牙酸。”

他神秘的往前一凑。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嫂子动心了？”

霍砚握笔的手一紧，但还是坚决的回答了对方。

“没有。”

蓝玄羽却不信。

“你堂堂霍家大少爷，没有对人家动心，你搞这么多名堂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径是什么？”

“就一个痴汉，而且嫂子还不怎么搭理你的那种。”

这回轮到霍砚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

“哪就你说得那么离谱？”

他做的这些难道不是一个夫君平常对自己娘子的行为吗？

可蓝玄羽懒得跟他争论这些。

“那你告诉我，你留在家中是要做什么？”

今日霍庭也是没有外出，跟霍夫人一起在观景阁赏雨景。

霍砚的话一窒，却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沉默片刻，他才淡淡的说着：“你不是看见了么？练字。”

此时的蓝玄羽恨不得自己手里的折扇是把刀。

然后把这个油盐不进的兄弟给砍了。

“我可告诉你啊，过犹不及，你再整这些，到时嫂子就该躲着你走。”

霍砚不懂。

“你说什么？”

“我只是想对纪筠好一些，让她在霍家能待得舒心些而已。”

这回蓝玄羽是真的确信霍砚在情事上少根筋了。

“你没发现嫂子对你做的这些事很惶恐么？”

“你别操之过急，就算你没有动心，你也别整这出。”

“你的好对嫂子有可能是毒药，别你们的感情还没有培养出来，就夭折了。”

听到蓝玄羽的这些话，霍砚才蓦然想起自己做的这些事，纪筠好像的确很为难。

承情也不是，拒绝了也不是。

于是他罕见疑惑了。

“那我要怎么办？”

蓝玄羽头一回知道，兄弟没了自己，就是个愣头青。

不过看他之前对赵雪的痴迷劲，也知道他在男女之情上就是一个傻子。

“行了，跟我出去吧，路上我教你。”

霍砚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招架不住蓝玄羽的磨人，跟着他外出。

本还是算雨势较大的情形，在霍砚他们出去后，雨势就渐渐小了。

纪筠近日的精神好了些，也有了兴致去花园赏花。

但她带着翠桃去到花园时，却见到霍鸣在檐下站着，神情十分低落。

纪筠有些担忧。

“鸣儿，你怎么了？”

这道略带担忧的嗓音惊醒了兀自神伤的霍鸣。

他急忙对纪筠行礼。

“见过嫂嫂。”

看着对方仍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纪筠忍不住拉他坐下。

“鸣儿，是不是最近学业上有什么困扰？”

“你给嫂嫂说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年仅十岁的霍鸣，心智也算不上特别成熟，听到纪筠这么说，神情也委屈了不少。

“近日夫子给我们开题，我答得不好，夫子都批了我好几次。”

“他说若是我再不想办法端正心思，也许秀才都没有办法考上。”

当今皇上隆恩，商贾之子也没有限制考取功名。

甚至如今朝中的一位五品官员，就是商贾之子。

政绩也是颇得皇上赞赏的。

纪筠想了想，说道：“那鸣儿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霍鸣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回答她。

“夫子对我十分看重，要求自然也十分高，我夜间常常睡不好。”

“而后回到书塾后我也没有什么精力，也常常走神......”

他说着，眼眶也泛了红。

“嫂嫂，鸣儿是不是太没用了？”

“怎么会呢？”纪筠柔声安慰他。

“听娘说，你学习十分刻苦，也常常在练字上苦下功夫，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十分好了。”

但霍鸣仍是有些闷闷不乐。

“就是因为我天资不高，所以才要下苦功夫。”

“大哥的才识很好，夫子也常常在我们面前夸他，只是他对考举没有兴趣，我想追上他。”

纪筠一听就知道霍鸣是钻牛角尖了。

越下苦功夫，心里的压力就更大，因此精力就不会好。

进度赶不上，只能更加刻苦弥补。

周而复始。

纪筠伸手摸了摸霍鸣的头顶，十分耐心的劝诫着。

“鸣儿，你心里敬佩你大哥，这是好事，权当是激励。”

“但是你最该跟自己比不是么？”

“今日写的字比昨日好，今日比昨日多看一本书，今日肚子里积累的学问比昨日多。”

“这不就是进步了么？只要这一次比上一次有进步，那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呀。”

霍鸣愣愣的看向纪筠，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些。

他大哥在宣城的名头大，因此身边不少人都要他跟大哥学习。

只有纪筠，会让他跟自己比。

“嫂嫂，这样不会被人认为懈怠吗？”

纪筠见他听进去了，又慢慢的劝着。

“只要咱们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呀，自己不懈怠就好。”

“旁人的话，激励的就听几耳；那些诋毁、挑刺的话，咱们就忽略。”

霍鸣的眼睛亮了几分，似乎是想通了。

“我知道了，多谢嫂嫂，我这就回去。”

眼见着他一溜烟跑了，纪筠急忙又补了一句。

“注意多歇息，身体为重。”

前边远远传来霍鸣模糊的回话。

“知道了，多谢嫂嫂！”

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见，纪筠的嘴角才微微勾起。

“鸣儿也太懂事了。”

一边的翠桃也跟着说了句。

“是呀，奴婢好几回都看见鸣少爷走路都拿着书看呢。”

花园里盛开着不少的花，芳香浓郁，纪筠的心情也开朗不少。

“希望今日跟他说了这些话，他能想通吧。”

不必如此严苛的要求自己。

她挺喜欢这个谦逊的小叔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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