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主谋

这次毁掉水泥堤的计划是汪文言两年多前就着手策划的阴谋。

当时张家湾的水泥堤坝才刚刚开始规划，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谋划着如何能让这堤坝溃堤。

同时还要利用溃堤之事，将侯平打入万劫不复之境，达到削弱太孙一党威信的目的。

这些年，天下人只知道有太孙，不知道有太子的事实，让一众以清流自居的东要党人面目无光。

侯平扶持的太孙威信一日重过一日，让扶持太子的一众东林党徒显得无能到了极点。

可是他们又无力改变这种状况。

毕竟以前太子的名声基本都是靠吹就行了。

那个时候没有太孙的对比，别人也没法辩驳。

但是现在不行了，侯平扶持太孙在漷县做出了这么多政绩，让上百万商人、百姓、士子都感受到了切实的利益。

有这珠玉在前，现在东林党再想鼓吹太子贤明也已经没有吊用，根本没人会认可。

除非他们能拿出切实的东西，让别人享受到利益，否则没人会相信他们的鼓吹。

但是东林党人能拿出真金白银帮太子做政绩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两年他们本身的压力都不小，哪里还能有余力帮太子买名声呢？

以前他们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利用各种规劝皇帝来给自己养望。

但是这几年不行了，首先有万历皇帝着重打击东林党，使他们在朝堂的话语权越来越少。

而太孙府的两次大移民又将东林党暗中挑起的几个民怨重大的地区化解于无形。

尤其是那次山东的灾民的迁移，几乎将东林党最重要的民怨根基来了个釜底抽薪。

山东、河北、河南这几个地方是整个大明民怨最重的地区。

因为人多地少，经济基础薄弱，偏赋税又高，所以民怨极重。

尤其是山东，因为京杭大运河上官船的徭役大部分都是从山东地区抽取，这就造成了他们的徭役之重为大明全国之首。

这也是为什么山东地区做为汉人聚居的重要地区，却自大明立朝以来就反贼不断的主要原因。

再加上当地的地方势力错综复杂，又有衍圣公府这样堪比皇室宗族的世家大族在暗中挑唆。

山东可比别的地方形势危急得多。

可是自从太孙府的大移民政策过后，山东的局势瞬间平稳了下来。

现在的山东可再也不是人口过剩的大省了，反而不少地方出现了人口危机。

侯平刚开始的确只移民了四十万灾民。

但是随着漷县的发展，那些灾民的生活越来越好之后，他们又把消息传回了山东。

这就引得更多人想方设法也要跑去漷县生活。

实际上这几年下来，陆续又有不少二十万山东人通过各种渠道混入了漷县生活。

河南、河北也都是有类似的情况。

没有这些地方的汉人百姓闹事声援，东林党的舆论威力大减。

所以汪文言才会精心谋划了数年，就是要等待太子上位的这一刻，给于侯平及太孙一党一个致命打击。

而李家就是他的谋划之中最为关键的一步。

“汪先生，如果李仁不去找侯平的话，咱们这后续的计划是不是要修改一下？毕竟现在打击太孙府的威信才是首要。”

汪文言微微摇了摇头：“不必，其实侯平参不参与进来，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他参与进来之后出事，证据会详实一些，就算他不参与进来，我照样能把罪名扯到他的身上去，只不过是多拉一个徐国公进来而已。”

顾懿德一脸好奇道：“哦，汪先生此言是何意？可否为顾某解说一二？”

汪文言笑道：“这处堤坝是侯平让人建造，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但凡水堤出事，侯平都有一定的责任，此点避无可避，但关键之处，在于责任的大小。如果侯平事先就已经知道水坝会出事，做并了一些动作，那么侯平所建水坝有质量问题的嫌疑就会无形中放到最大。这也是为什么汪某希望李仁能去把此事告知侯平知道的原因，但凡侯平有任何举动，水坝溃堤之后咱们都可以把说侯平事先就知道水坝本身有质量问题。

但是侯平没有动作的话，其实我们也能往水坝有质量问题上面靠，只是这个时候，侯平可以推说他设计的水坝没有问题，是施工方未按他的要求施工，才导致的质量问题。这工程是徐国公承包的，你说他们能愿意承担这么大的罪名吗？自然得反推给侯平，说是工程设计本身有问题。

到时候他们两家一争论，咱们就可以趁机将徐国公府拿下，只要徐国公低了头，咱们联合徐国公一起对付侯平，就算是黑的，咱们也能将他说成白的，太孙府就再也翻不起任何浪来。”

顾懿德有些不高兴道：“汪先生，既然侯平加不加入都有一样的效果，咱们还干嘛要多此一举的让侯平加入？这不是平添了变数吗？”

汪文言叹了口气：“徐国公府做为大明的开国臣功之首，他们家族的荣耀又岂是等闲可比？其实我　　更怕的是徐国公把心一横，将所有罪责全部扛下来，到那个时候，咱们反而是伤不了侯平和太孙一分一毫，而且出现这种情况的机会，比我之前所说，反目成仇的机会还要来的更大一些。

毕竟徐国公如果真在这次事件中壮士断腕，力保太孙无损，看起来他们短期内会有一些大的损失，但是从长远来看，其实太孙都能给他找补回来，而且等到将来太孙上位，他们就凭今日之功，再度光耀一朝也不是不可能。”

顾懿德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顾某今日受教了，这么说来现在咱们能不能成功对付侯平，就看到时候徐国公府会怎么选了。汪先生此计真是高明至极，顾某还有一问，不知汪先生可否见教？”

汪文言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道：“顾三爷但问无妨，在下必定知无不言。”

顾懿德哈哈大笑道：“好，汪先生计谋之高，顾某拜服，只是顾某还想知道咱们此计最怕遇到那种情况出现？若是侯平他们想到了解决办法，咱们又该如何？”

汪文言哈哈大笑道：“三爷放心，此计最怕只有一事，就是有人对此案追根究底，或者快刀斩乱麻的搞清楚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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