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认错

翌日。

顾晚舟特意选在了一个大部分人都没什么事情，都在休息非常闲的时间，跪在了昭阳公主府前，嘴里振振有词：“不孝子顾晚舟前来认错。”

这个动静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来围观看戏，边看边对顾晚舟指指点点。

顾晚舟清楚地听到了有人说他就是那个要杀害自己养母的人，还有人说他狼心狗肺，占了别人的位置还不够，还要杀养母等等这些话。人群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也有不少人疑惑他这是做什么。

听到那些难听的话，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骛，却再次大声道：“顾晚舟前来认错，还请公主给草民一个解释的机会！难道公主真要置你我十多年的母子情分不顾了吗？”这话落下，顾晚舟以为门会打开，毕竟他也知道昭阳公主性格强势，又很受不得激将。

不想门还是紧闭着的，这让顾晚舟的脸色有些难看。

与此同时，昭阳公主听着流月向她禀报外边顾晚舟的事情，她嗤笑一声：“怎么，他跪着本宫就要给他开门吗？他还当这里是他家吗？”流月应着是，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可是……他在外边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对公主有些影响？”

“你以为他来认错是为了什么？他才是害怕流言的那个人，这件事本来本宫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本宫让他跪一会儿都不成了？”昭阳公主的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你去告诉门房，如果顾晚舟在外面跪了半个时辰还不走就让他进来，本宫倒要听听他要认出什么所以然来。”

流月应了声，赶紧退了出去给门房传达昭阳公主的命令了。

而昭阳公主府外面的人越来越多，都在看顾晚舟跪在昭阳公主府面前要认错。但是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公主府的大门都紧闭着，没有要打开的迹象。不少和顾晚舟关系很差的贵公子听闻都赶过来嘲笑他，却因为这是在公主府门口也没有太放肆。

毕竟虽然公主府的门扉紧闭，但在昭阳公主露面前，谁也不知道她对顾晚舟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但是已经有好事者在一旁开了赌盘，赌昭阳公主什么时候开门把顾晚舟放进去。

更有甚者直接下注根本不会让顾晚舟进去。

耳边的笑声和起哄声刺耳无比，顾晚舟的脸色苍白无比，一半儿是被这么多人围观自己的丑态，一半是被头顶的太阳晒得脸色发红又转白。

他堂堂郡王，顾小公爷，哪次出门不是被人奉承的存在？

就在顾晚舟觉得自己快要晕倒过去的时候，面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素色衣衫的流月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跪了半个时辰都没有的顾晚舟，如果不是昭阳公主怕顾晚舟晕过去不好收场，她才不会管顾晚舟的死活。她道：“顾小公爷，公主有请。”

顾晚舟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起来，却因为跪了太久双腿无力，刚站起来就腿一软，趴在了地上，更是惹得那些哄笑声更大了。

他为了显示诚意，特意没有带小厮过来，没想到却是成了自己出丑的致命点。

顾晚舟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进了公主府。

躲在暗处观察的温瑶和顾淇不由得异口同声地在心里骂了句“蠢货”。

不过只要顾晚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进了公主府的大门，就成了。

“小公爷，到了。”顾晚舟走不了太快，流月虽然不忿，还是跟着顾晚舟的步伐走，但也很快就到了正厅，一身素色衣衫的昭阳公主坐在上首位，平日里总是盛装的昭阳公主此时发间只有珠钗寥寥，还都是白色的或是素色的珠钗。

为谁自然不用多说。

但顾晚舟的心里像是吃了一颗苍蝇难受。

他想问问昭阳公主，养子不算儿子吗？怎么能在得知自己是她的养子后，这么快就把这么多年的感情抛弃，要对他痛下杀手？

顾晚舟一心想着昭阳公主待他不公，却也没想到自身的问题，本来昭阳公主没打算取他性命，当时也是气不过而已，但是谁让他要对昭阳公主下手，这才让昭阳公主真正寒了心。

“来了。”昭阳公主冷冷道，“本宫也不和你多废话什么，你方才在门口说要认错，你要认什么错？”顾晚舟还沉浸在自己编织出来的背叛幻想中，竟然没听清昭阳公主的话，没忍住“啊”了一声，看得昭阳公主更是眉头紧皱：她怎么没早点发现这个蠢货不是自己的儿子？

罢了，谁会往这个方向去想呢？顾淇那人平时又装得一副爱她爱得要死的模样。

昭阳公主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问题，顾晚舟却“噗通”一下跪下了，一下就声泪俱下：“母亲……不，现在只能称呼您为‘公主’了，当时我在温蘅的及笄礼上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因为太过震惊和不敢相信，我躲了起来，不想见任何人。”

“我怕看到您失望的眼神，也怕您对我的好全部被收回，所以我选择了逃避，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好一些。但我忘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您该有多么伤心和震惊，我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没有陪在您的身边，也愧对您这十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

顾晚舟诉说着自己的“错误”和“悔恨”，脑子却在疯狂运转，想着下一句该是什么。

这词儿是昨天温瑶帮他写好的，他只要背就行了。

昭阳公主冷眼看着顾晚舟在这里自说自话，全程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但只有她心里自己知道，除了失望和寒心，她早就不会对顾晚舟有任何想法了。

若是之前，她还能说当时顾晚舟还小，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都是顾淇做的。

但现在……

“这些日子京城流言四起，但是请公主相信我，我是不会做那些事的！我是怎样的人，公主还不清楚吗？”顾晚舟说完之后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昭阳公主，期盼自己的一番真情能够打动昭阳公主。

“本宫确实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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