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担忧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温蘅都没听说过这座矮矮的，村里人都不爱来的小山上出过什么事，有的时候甚至连野兔子野鸡都难看见一只。

而且就后山这点高度和树木的密度，也不像是有什么凶猛动物的存在。

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很危险？

就这么一座矮矮的山，会有这么多东西吗？

温蘅的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倒是没显露什么，也没反驳马婆婆，她应了一句“好”，便去了灶屋。

如今家里的饭菜已经被温蘅承包了，没办法，岁红和滴翠不会用大锅大灶，也不会备菜，现在正在跟着温蘅慢慢学，也能打打下手。而阿福纯粹是做饭不好吃，只会水煮，用油量少得可怜。

之前有一天，马婆婆看不惯阿福老是让温蘅做饭，把阿福发配去了灶屋。结果那一顿罕见地所有人都沉默了，马婆婆这么挨过饿的人都差点没能把饭吃完。

如果没有吃过温蘅做的饭，那么阿福做的也能入口。

从此之后，阿福除了放东西和拿东西，再也没有进过灶屋。

也难为马婆婆还能不嫌弃阿福。

村子里的生活很简朴也很单一，吃了饭稍微消了会儿食，就要洗漱睡觉了。如今是夏天，白天越来越长，其他人家家里的老头老太太都喜欢在村口的大榆树下侃大山，但马婆婆就从来不去。

马婆婆觉得没意思，也是因为从村头到村尾的距离太长，她又看不见，又不想让阿福摸着黑来接她，便也就不去了。

乡下人又节省，油灯也是个金贵物件，不是家里有读书人谁愿意点这玩意儿浪费钱。

但此时温蘅床前的桌子上便点燃了一盏油灯，温蘅正看着阿福不知道从哪里收来的话本消遣时间。

但是看着看着，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话本上了，脑海中总浮现出今天下午在后山上发现的金块和那个腐烂的小木盒。

她今天晚上想试探一下阿福知不知道这个，或者说和阿福有没有关系，但是今天晚上有了点这样那样的事情，她也没找到和阿福单独说话的机会，一直到现在都没能问出口。

她想起之前绵绵说过，有看到阿福在看信，至于是不是那些小木盒里的信，也无从得知了，只能算是她猜测的一个作证。她也没办法根据这个去试探阿福，不然她该如何解释她的根据从何而来？

难道说是绵绵告诉她的吗？没人会相信的吧？

而在温蘅思忖的同时，阿福也在犹豫。

虽然今天晚上温蘅回来没有任何的异常，看起来一切都很符合她的行为逻辑，但是阿福仍然觉得温蘅今天迟了一炷香这个时间很蹊跷。

上下山的路他很熟温蘅也熟，而他家的羊最近都那么黏温蘅，也不会不听话到处乱跑。而这羊也放了好几天，什么时候该回来温蘅也清楚。

这山上又没什么好东西，不值得驻足停留。

到底是什么会导致温蘅迟了这么久？

阿福越想越蹊跷。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睡去。

之后温蘅又单独去过几次镇上找林笙，这几次不是为了送信，而是找林笙打听京城那边的近况。

也不知道林笙的线人都藏在了哪里，竟然还能打听到昭阳公主被贴身婢女下毒不成，婢女还被打了二十大板关进了柴房。昭阳公主的本意是想再从婢女身上打探出一点消息，奈何顾晚舟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滴水不漏了，那婢女也是一头雾水。

没有问到任何东西的昭阳公主自然是满肚子火，当天就下令把婢女处理了。

现在京城里表面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真正什么都不知道的也只有那些百姓而已。而之前温蘅及笄礼上的事情也未必没有传出去，京城里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看顾家笑话。

就连皇宫里也是……

“停停停，你说公主府上的事情我还信，皇宫里你也有渠道？”听到这里，温蘅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林笙的话，狐疑地看着自家哥哥：真不是骗她的？

林笙嗤笑一声，颇为自信道：“你哥我这五年的积累也不是吹的，你就等着足不出户知晓天下事吧。真是的，太有本事也不行，你哥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人？”说着，林笙没好气弹了一下温蘅的额头，换来了温蘅的一个白眼。

上一次温蘅那一声“哥哥”脱口而出后，如今温蘅和林笙的关系介于亲近和疏离之间，说是兄妹吧，又少了一点亲近，可要说让温蘅像之前一样对待林笙，她也做不到。

“是个人。”温蘅反嘴了一句，在林笙的脑瓜崩再一次到来之前及时转移话题：“温瑶呢？昭阳公主找不到顾晚舟的住处，手眼通天的林掌柜能做到吗？”

“温瑶？”林笙嗤笑，“顶替了你的神女还以为神女这位置这么好坐呢，还不是要在陛下面前故作玄虚，一定要做出什么东西来才能让温家的地位更加稳固。”

“现在估摸着还在头疼吧。”

“毕竟，咱们这个陛下若非必要，可是不轻信这些的。”

“至于顾晚舟……”林笙却是突然迟疑起来，“他具体躲在哪里我还真不好说，这些天他就没露过面。而根据温瑶去过的地方，大致可以推测出有三个地方可能是顾晚舟的藏身之处。而顾国公和不和顾晚舟在一起，也就无从得知了。”

“连你也不清楚吗？”闻言，温蘅也是皱起了眉头，她还以为以林笙手底下的人能打探到皇宫内情也能把这个打探出来呢。

林笙无奈地点了点头。

就算是要线索，也得“走过”才能留下线索，现在顾晚舟显然就是当起了缩头乌龟，虽然窝囊，却也不乏安全性。

“这……”温蘅略一思索，却也觉得这不是不能破解。

既然顾国公和顾晚舟不肯现身，那就让他们不得不跳出来，不就好了吗？

只是这事说起来容易，真要能让这父子俩坐不住跳出来主动现身的，估摸着也是寥寥无几。

那不如……就在顾晚舟的身世上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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