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黑帮

人性两极，有阳光，就会有黑暗。

        对于一座城市，同样如此。

        新年倒数第十天，天气晴。

        科马尔城，第七区，弗兰斯科街道，一条无名的阴暗小巷。

        拳头隔着厚厚的棉衣，与肉体发生激烈的碰撞，沉闷压抑。

        许久，

        “亚尔曼，欠钱不还是吧！”轻佻的男声，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说道。

        “哈尔斯大爷，我真没有钱，容我两天好不好，呜呜，给您磕头了。”

        “哼，我看你是活够了！”

        “饶了我吧，哈尔斯大爷！”

        打击声再次响起，夹杂着男人的求饶声，像是一首黑暗风格的摇滚，肆无忌惮的响彻在这条阴暗的小巷。

        “你女儿长得挺漂亮的哈。”轻佻的男声说道。

        “哈尔……斯，不要动我……女儿，她只是个孩子。”被打的男人强撑着说。

        “哈哈哈……孩子不刚好么，再培养两年，就可以为我们赌场接客了。嗯，怎么不说话，妈的原来是个哑巴！”

        哈尔斯看着手里的小女孩，眉头紧皱，考虑到赌场不可能要这么个哑巴，一生气把女孩举起，狠狠朝着地上摔去。

        “不要！”

        地上的亚尔曼，绝望的喊道。此时此刻他无比的恨自己，为什么管不住这双手，要去赌场赌钱！

        意料当中肉体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并没有出现，一个圆脸的黑发胖子伸手接住了小女孩。

        女孩身上穿着脏兮兮的棉袄，一头浅金色长发满是油污，一缕一缕的贴在头皮上。

        清澈的大眼睛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黑乎乎的小脸上满是慌张。

        胖子把女孩放下，对着一脸痞子样的哈尔斯说道：“他欠你多少钱？至于把人往死路上逼么？”

        “怎么，你小子想充英雄？”哈尔斯拍着男人胖胖的脸颊说道。

        “就这肥猪样，还当英雄呢，不用大哥你动手，我都能收拾他。”哈尔斯身后，一个瘦的跟骷髅一样的男人，上前直接踹了胖子一脚。

        胖子没有躲，女孩在他身后怯生生的拉着他的衣角，躲了女孩就得受伤。

        骷髅男感觉自己踹到了一堵墙上，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沙比……”

        同伴们毫不留情的嘲笑，让骷髅男红了脸，气愤的站起身，从腰里掏出刀子，准备给胖子放放血，找回自己丢失的颜面。

        “杆子，住手。”哈尔斯伸手拦住小弟，他们是黑帮，又不是杀人狂。

        “大哥，让我教训教训这个家伙！”杆子叫嚣。

        哈尔斯没有理他，问胖子：“兄弟你是怎么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着祸不及妻儿，你们打人就打人，伤害人家女儿算怎么回事。”胖子下巴高扬。

        “这个家伙。”哈尔斯指了指地上奄奄一息的亚尔曼。

        “三个月前，在我们赌场欠了高利贷，到现在一分钱没还。不是我【小刀】哈尔斯不懂事，但凡他能偿还点利息，我也不至于这样。”

        哈尔斯探手把胖子身后的女孩抓起来，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爹还不起只能拿她去抵债，我上面也有大哥，兄弟多体量。”

        说着不顾女孩在空中挥舞挣扎的手，就往外走去，小弟随后跟上。

        杆子问他：“大哥你就这么走么？”

        哈尔斯笑着回应道：“别急，这家伙忍不住的。”

        果不其然，在他们即将到达小巷尽头时，胖子朝他们喊道：“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

        哈尔斯在小弟崇拜的目光中转身：“七十个朗格，利滚利到现在，一共是三金币又十二朗格。我看兄弟你也是个敞亮人，给你抹个零，三金币十朗格就可以。”

        “好，你们先把她给放了吧。”胖子说道。

        “没问题。”哈尔斯松开手，小女孩慌忙朝自己父亲跑去。

        胖子打开行囊，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金色的闪光顿时让哈尔斯等人呆愣当场。

        他数了三枚金朗格，又从兜里拿出十枚普通的，放到了哈尔斯手中。

        “两清了吧？”

        哈尔斯咽了下口水，胖子那个破旧的钱包里，最少装着几百枚金币。

        身后的小弟同样两眼放光，他们打量着胖子，像是在看一只肥羊。

        “你们干什么？”胖子收起钱包，警惕的说道。

        哈尔斯收起脸上的贪婪：“别误会，我们不是抢劫犯，兄弟在城里吃好玩好。有事情到金狮赌场来找我，在第三区，科勒街道88号。”

        一行人走出小巷，杆子满脸遗憾的问他：“大哥，那家伙手里最少有几百枚金朗格！”

        “废话，我当然看到了。”

        “那咋不动手，你一声令下，咱们几个不就发达了。”

        哈尔斯把烟放在嘴里，小弟立刻拿火柴给他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他说道：“你们就不长点脑子么？带这么多钱在身上，这人身手肯定不一般。咱们几个一起上，都不一定打赢他。“

        把香烟用两只手夹住，他拍了拍杆子的肩膀：“要学会动脑子，混社会简单的不是打打杀杀。”

        “我知道了大哥。”杆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明白个嘚，带个人盯着他，看他晚上去哪儿落脚。”哈尔斯打了他一巴掌。

        杆子眼神一亮，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那可是几百枚金币，一旦到手，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巷子里，

        小小的身子跪坐在亚尔曼身边，不停的摇晃，希望他能够醒来。

        哪怕是像以前一样，骂她一顿赔钱货也好。

        她就这一个亲人了，没有了他，往后可怎么活。

        可惜，这一顿毒打，亚尔曼终究没抗过。

        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条阴暗的小巷。

        女孩眼中噙满泪水，世界变成了黑白色。

        小小的年纪，已经懂得了什么叫刻骨铭心的悲伤。

        她想哭，嘴巴张大却发不出声音，瘦弱的肩膀不停的颤抖，像一朵随风飘散的蒲公英。

        胖子走过来，探出手摸了摸亚尔曼的鼻息，又感应了一下他的心跳，遗憾的摇摇头。

        “唉。”叹息一声，他问小女孩：“你家里还有其他人么？”

        女孩流着眼泪摇头，半年前，她的母亲身患重病。

        为了筹钱，亚尔曼卖掉了房子，还是不够。

        带着孤注一掷的想法，他走进了赌场。

        想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说不定就时来运转了呢。

        结果已经很明显，他不仅输光了所有家产，还在赌场欠下很多高利贷。病入膏肓的老婆，在被人从家里赶出来后，就撒手人寰。

        这段时间，他带着女儿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哈尔斯他们，堵在了这里。

        “你跟我走吧，看能不能给你找到一个好人家。”胖子蹲在小女孩身边，摸着她乱糟糟的头发说道。

        女孩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长大嘴巴，泪水滚滚而下。

        胖子陪她待了一会，见她这样说道：“我还有事情，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跟上来，如果不同意就算了。”

        他不能把全部时间都耗在这个女孩身上，红水关的十万战士，还等着他救命呢。

        这个世界悲惨的事情太多，他只能力所能及的去帮。

        起身离开，胖子一步三回头，希望小女孩能跟过来。

        女孩一直跪坐在父亲身边哭，她不知道那个胖子是什么人，想要跟他走，心里却害怕。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胖子的身影还是消失在了大街上。

        女孩更加悲伤，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蜷缩在死去的父亲身旁。

        不知多久，小巷里传来一阵烤肉的香味，女孩眨了眨通红的眼睛，发现刚刚走掉的胖子又来到了她身边。

        他拿着根烤鸡腿，跟不良大叔一样，笑嘻嘻的说着：“跟我走吧，有烤鸡腿吃。”

        女孩用张兮兮的袖子擦干净眼泪，怯生生的朝他伸出了手……

        【作者题外话】：最近跟中毒一样，脑子里都是r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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