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流言

一场春试，让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周柘一下子成为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达官贵人纷纷都打听周柘是谁，当知道是段府里的门生时都觉得合理了起来，太傅家的门生哪里有差的。

苏檀清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原本只是想着周柘可以考上，没想到居然会是会元，倒叫苏檀清有些惊喜。苏檀清自然也知道外头如今都好奇周柘是谁，她有点担心周柘耐不住便吩咐人去说了几句，谁知被周柘给拒在了门外。

也是，这春试放榜后便是殿试了，都已经是会元了，她不信周柘不想当状元，便也就没管他：“容莺，这几日周柘不好找，我怕有不少人打上了周橞姑娘的主意，你叫他们多盯着点。”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苏檀清坐在酒楼里看着身披状元服坐在马背上的周柘时，脑子里便蹦出了这首诗。

她还记得周橞送花给苏檀婉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如今她的哥哥是当朝的新科状元，她也不必再为了她哥哥四处逢迎了。

楼外的周柘骑着高头大马，享受着人们的仰慕与注视，苏檀清却是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她今日出来是有要事要办。

苏檀清在包厢里坐着等了一会儿，便见柳掌柜进了屋内，柳掌柜进屋先是给苏檀清行礼：“见过九姑娘。”

苏檀清摆手：“柳掌柜请起，快些坐，我今日是有要事同你相商。”

容莺见柳掌柜到了便将门窗都关好，苏檀清这才开口：“还请柳掌柜多打听，苏府如今的铺子地契田契里有多少是我母亲当年的嫁妆。”

这件事并不容易办，柳掌柜不由皱了眉头：“九姑娘，姑奶奶当年的嫁妆不说已过了这么多年，便是苏府这样大，怕是各人手上的铺子地契什么的有多少都难打听清楚，不过九姑娘放心，九姑娘交待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只是需要时间，毕竟陡然打听恐惹人疑心，还请九姑娘耐心等待才是。”

见柳掌柜答应，苏檀清松了口气：“那就麻烦柳掌柜了，我知此事难办，但是也不急在于这一时，还请柳掌柜莫要心急，随缘便是。”

母亲的东西，外祖家的东西，苏檀清是一个也不想给苏府，只要是母亲的，她都要尽数全讨回来。

三房里，苏檀婉简直是要咬碎了一口牙，她何尝能想到周橞的哥哥竟然能成为状元，若早知如此，当初便是无论如何也要让周柘进苏家家学。

尤其是听说周柘直接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苏檀婉简直的心口那里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偏生堵得慌。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安稳自己周柘去了段府，虽苏檀锦嫁去了段府，可到底同苏府没什么关系了，苏府旁的人也休想能同周柘沾上一点边。

正想着，春浓笑着从屋外进来，苏檀婉心烦意乱声音不由大了些：“做什么呢，笑得这样开心？”

春浓忙收敛了神色，试探道：“外头，外头在传九姑娘的闲话，奴婢听了觉得有趣，便笑了。”

苏檀婉眯了眯眼，她倒是想起来了，她这个九姐姐同二姐姐向来交好，周柘这样的香饽饽焉知苏檀清不会上赶着去蹭一蹭，便问道：“传什么？”

春浓觉得闲话有些难听，便压低了声音道：“她们说九姑娘昨儿个出去了，还去了酒楼跟男人私会。”

“荒谬！”苏檀婉觉得可笑，她虽不了解她这位九姐姐，可也知道这样荒诞的事情苏檀清是不会去做的。

只是，转念一想，苏檀婉觉得这样的谣言若传了出去，传到了周柘的耳朵里，那么到时候就算苏檀清想跟周柘套近乎怕是也不成了，苏檀婉想了一会儿：“既觉得这话有趣，便也该叫旁人知道。”

春浓楞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她家姑娘的意思，她虽不知她家姑娘为何变成了这样，只是苏檀婉吩咐的事情她也不敢不去做，是以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流言在京城里传开的时候，苏檀清仍旧是不知情，还是絮帘出去采买柳掌柜同她说才叫苏檀清知道如今京中流言已经发酵到她同外男私定终身，去酒楼是久未见面情难自已。

短短一个月，京城里便出名了两位人物，一位是周柘，一位是苏檀清。不过周柘是会元是好事，到了苏檀清这里便是不知廉耻，毫无教养了。

说来也奇怪，苏檀清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澄清，而是想揪出究竟是谁透露她那日出了府还去了酒楼的：“去查，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不能放过，定要将这个多嘴的给我揪出来。”

官嬷嬷十分焦急：“九姑娘，如今怕是京城里都传遍了，这可怎么办啊？”

苏檀清倒没有官嬷嬷那样急：“嬷嬷别急，清者自清，待我揪出那幕后之人这谣言便能不攻自破了。”

“九姑娘。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苏檀清抬眼望去，是月芙，旁边还跟着一脸愧疚的絮帘：“九姑娘，奴婢没拦住她。”

早在苏檀清听到流言的那一刻，苏檀清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什么也没说便起身，连容莺也没带着去了寿康堂。

苏檀清不过是刚刚进了寿康堂，苏老太太滚烫的茶水便砸在了苏檀清的脚上，苏檀清被烫的往回一缩却是迎来了苏老太太的厉喝：“你还觉得疼？那你还知不知廉耻？你一人不知廉耻连累我们苏府所有的姑娘。”

苏檀清抬头，苏老太太，苏元衡李宝凤，苏元典，苏元安左鸿婷都在，都一副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眼里尽是厌恶与嫌弃。

苏檀清忍者脚上的痛意开口道：“敢问祖母，可是亲眼所见我与外男私会，私定终身。”

苏老太太楞了一下旋即道：“我不想瞧见那些腌臜事儿，如今京城里已经传开了，你叫咱们苏府的脸面往哪搁！”

苏檀清却觉得好笑：“祖母并未亲眼所见，便能一口咬定孙女的确做了那些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祖母已经相信了外头的流言，那孙女无话可说。”

苏元典瞧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试探性的开口：“母亲，清姐儿定不会做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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