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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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玻璃碴在水泥地上发出细密的响。
沈翊手腕轻扯，带着柒小鱼拐进堆着破旧电视机的暗巷。
LED灯串在头顶晃出斑驳光影，映得凌俊杰正踹向胖橘的皮鞋。
无论如何，胖橘的猫爪都勾着他裤脚，试图护着地上那截扯断的玉佩穗子。
“松手！”
柒小鱼看着被踢的胖橘，以及那猖狂的凌俊杰，她急得去摸口袋里的防狼警报器，却被沈翊按住手背。
他盯着凌俊杰腰间鼓起的金属物件，突然低喝：
“低头！”
当鬼市的叮当声混着警报器的蜂鸣炸开时……
三个黑衣人从拐角冲出，手中短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一会，听我的……”
沈翊随即将柒小鱼护在身后，卫衣抽绳不知何时缠上了她手腕，另一只手已握住摊位上支棱的旧伞骨。
“往左三步。”
他低声指挥，伞骨扫过堆着的旧录像带时，带起的气浪竟将最前黑衣人手中短棍震飞。
柒小鱼趁机掏出手机，打开凌霄开发的远程操控热成像APP。
只见，鬼市顶棚的铁皮在屏幕上泛着暗红，凌俊杰的热源正往东北侧的“机械废土”区迅速逃窜。
“胖橘！”
她学着小逸召唤胖橘的方式，吹了声只有流浪猫能懂的口哨。
凌俊杰逃跑之余撞翻了摊位上生锈的打字机。
抓起键盘零件噼里啪啦砸向柒小鱼，自己却被沈翊甩出的伞骨勾住后领。
“撕拉”一声，夹克布料裂开的瞬间，玉佩从他兜里滑落。
不知何时，胖橘飞奔上前，硬生生兜住了沈翊的玉佩。
“胖橘，可找到你了。跟紧了，跑丢就要被做成“辣子炒猫肉”了。”
“喵……”
胖橘好似读懂了柒小鱼的话，它不停围着柒小鱼的脚边打转。
“跟上，胖橘。”她低声唤道。
刚才沈翊那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让柒小鱼瞬间安心不少。
这时，手机定位追踪app里的红点不再移动。
“王……王先生。凌俊杰的手机信号在鬼市B区，猫叔的摊位正好在附近。”
“王先生？”沈翊惊讶于柒小鱼对自己的称呼。
“在这里，我喊你王爷会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的。”
柒小鱼一边说一边拉着沈翊径直朝着猫叔的摊位走去。
“神经病？是什么病？本王好得很，我看你也好得很，没病。”
柒小鱼见自己一时半会跟沈翊解释不通，“这个梗，我回去慢慢再跟你解释，现在我们快点赶到猫叔摊位。”
夜色里，巷口的流浪猫突然炸毛，弓着背发出嘶鸣。
正是三天前被凌俊杰踢过的那只三花。
潘嘉园的鬼市在凌晨三点最热闹，路灯下浮动着青灰色的雾。
柒小鱼跟着胖橘，拽着沈翊拐进一条摆满青铜佛像的巷子。
鼻尖突然漫上酸腐的铜钱味，那是李朝官锭特有的铜锈气，混着凌俊杰身上的烟味。
前方摊位的白炽灯下，凌俊杰正把沈翊的玉佩举在强光手电前。
羊脂白玉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玉佩背面的星象图清晰可见。
“猫叔，您看这包浆。”
凌俊杰的声音里带着颤音，“这绝对是刚从大墓里刚刚刨出来的，比您上次收的金锭还真。”
坐在摊位后的小老头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
他，正是柒小鱼从小叫到大的“猫叔”，他掌心的老茧曾摸过无数件古玩，此刻正轻轻摩挲玉佩边缘。
印象中，柒小鱼让一个帅气的男子取药，这是那男子身上佩戴之物。
“你小子，不老实。实话告诉我，这东西哪来的。”
“说了啊，大墓的物件，肯定不是偷来的，您可以打电话去警局核实一二。”
他听罢后抬头，目光瞥见隐藏在暗处的柒小鱼。
只见他瞳孔微微一缩。
“这玉佩的雕工倒是细腻，就是……”
胖橘趁机窜上摊位，凌俊杰下意识后退半步……
猫叔的咳嗽声突然响起，他朝柒小鱼微微点头，掌心不动声色地按在摊位下的警报器上。
“猫叔，干脆点，少废话。”他攥紧玉佩，指节泛白，等着猫叔报价。
“你以为穿古装玩直播a就？这玉佩至少值八位数，够还你那破店的租金了。”
远处传来警车的笛，鬼市的摊贩们开始纷纷收拾东西。
“小伙子，这玉佩若真是李朝的，你可知上面刻的是靖王星图？当年顺天府尹收过块类似的，后来被查出是仿品，现在还在博物馆展览呢。”
猫叔的语气里带着纵横古玩界的底气。
他冲柒小鱼使眼色，暗示一切交给他。
摊位下的暗格正缓缓打开，里面摆着半套现代鉴宝设备。
凌俊杰的冷汗浸透衣领，警笛声越来越近。
柒小鱼趁机掏出便携投影仪，墙面突然浮现出沈翊在市舶司直播的画面。
弹幕里“王爷老公别翻车”的特效刷个不停。
“你看这玉佩内侧，”她放大画面，“‘顺天承运’四个字是沈翊亲手刻的，你觉得博物馆的仿品能有这手艺？”
胖橘突然跳上凌俊杰的肩膀，一顿饶抓。
凌俊杰哪里能够忍受。
他趁机转身就跑，却被猫叔甩出的麻绳绊倒。
只见，老匠人年轻时练过的太极功底此刻派上用场，三两下便将他捆在青铜香炉旁。
“猫叔，您还有这身手？”
“小鱼啊，”猫叔擦了擦眼镜，目光落在玉佩上。
“这物件儿虽好，可咱玩古玩的讲究个‘缘’字。”
就在这时，警灯的红光映进巷子时。
他突然压低声音，“上个月你那里收来的李朝饭碗，底足的3D打印纹路我帮着磨了磨，现在看着倒像真出土的了。”
柒小鱼忍不住笑了……
警笛声中，她将玉佩贴身藏好，胖橘正蹲在猫叔脚边舔芝麻酥。
远处传来巡夜人的脚步声，鬼市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晨光里潘嘉园的匾额。
“猫叔……”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块司康饼。
“下次去店里，给您尝尝新配方，加了波斯藏红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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