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你想害死病民

　　“东家！东家！”
　　贺敬之刚把药材理好，听到学徒着急忙慌的声音，只得先将手中药材放下，回首望向学徒，眼神中难免有些责怪。
　　“小声些。”
　　药堂中还有些来看诊的病患，若是都被学徒的声音惊到可如何是好？
　　学徒赶紧抿住嘴，神情依旧焦急。
　　贺敬之瞧他这样，将责备的话暂且收住，转而问学徒何事如此着急。
　　“别院的那些病民们上吐下泻，还有的染上热病浑身滚烫，您快去瞧瞧吧！”
　　贺敬之听学徒这样说，赶紧擦把手，随着学徒匆匆跑到别院。
　　刚走到门口，贺敬之便听到别院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贺敬之拎着医箱，刚刚跨过门槛就有尚且能动的病人上前拽住贺敬之的衣袖。
　　“贺大夫，你瞧瞧我娘吧，她吐血了！”
　　贺敬之重要点头，另外一只衣袖又被其他人拽住。
　　“贺大夫，我闺女浑身滚烫，我听那小大夫说这是染热病……”
　　“先瞧瞧我爹吧！他从昨日就开始吐！”
　　……
　　贺敬之分身乏术，只能让学徒安抚住几人的情绪，自己先去瞧瞧呕血的病民。
　　贺敬之走进屋内的时候，那名老妇人正趴在床边，抱着旁边的痰盂不断咳嗽。
　　没等贺敬之走几步，那老妇人突然一口鲜血呕出，吓得给贺敬之领路的小伙子急急忙忙跑到老妇人身旁。
　　“贺大夫，您快给瞧瞧吧！”
　　小伙子急得不行。
　　贺敬之赶紧给老妇人把脉，面色越来越差。
　　“如何？我娘到底是怎么了？”
　　面对小伙子不断追问，贺敬之轻轻摇头。
　　“我写个药方，回松鹤堂后让人把药送来。”
　　小伙子再次点头，要不是贺敬之还急着去看其他病人，小伙子都想立刻催着贺敬之先回去写药方。
　　“东家，如何？”
　　瞧贺敬之从屋内走出，学徒快走两步迎上来。
　　贺敬之面色不太好，对着学徒摇摇头，转而提着药箱去看其他出现症状的病民。
　　将别院里情况异常的病民诊个遍，贺敬之才意识到这些病民不仅仅是学徒所说的上吐下泻，呕血热病，还有的病况反复，胳膊上脖子上又长出疱疹。
　　面对如此的突发情况，贺敬之手忙脚乱，一直忙活到晚上都没能吃上口热饭，他上午诊完病人，匆匆跑回到松鹤堂开出一批药方，抓完药带来别院后又接着给其他病民诊脉。
　　当贺敬之走出别院的门时，天色已晚，街上已经不见人影。
　　“先拿着东西回去吧。”
　　贺敬之将手中药箱递给学徒，学徒愣愣地接过药箱，似乎有所不解。
　　“东家要去哪儿，不同我一起回去吗？”
　　贺敬之摇头，没有把自己要去哪里告诉学徒，催着学徒离开。
　　看着学徒逐渐走远的背影，贺敬之眉头接着皱起，转身朝着与松鹤堂相反的方向走去。
　　“娘娘。”
　　沈琉月洗漱完正要休息，一名侍女突然敲响房门。
　　正在帮沈琉月挂衣服的云桑马上和沈琉月对视。
　　见沈琉月点头，云桑马上把衣服放好，转身将房门打开。
　　“何事？”
　　云桑没有把侍女直接放进来，而是挡在门口，对侍女有所警惕。
　　这侍女云桑倒是认识，她是伺候在外院的，不知因何原因来到燕回苑。
　　侍女和云桑说什么，沈琉月没听清。
　　云桑听完后没有让侍女退下，回身到沈琉月面前。
　　“娘娘，贺大夫求见。”
　　贺敬之？
　　沈琉月面露疑惑。
　　这么晚他来做什么？
　　站在幽王府门外，等着侍女通传的贺敬之拧着眉，望向幽王府内。
　　不过片刻，一阵匆匆脚步声传来，是那侍女回来。
　　侍女向侍卫点头，接着将贺敬之领进幽王府的门，带贺敬之一路来到燕回苑的正殿。
　　贺敬之走进正殿时，沈琉月已经重新梳洗完毕，此刻就坐在正殿内，望着前来的贺敬之。
　　贺敬之没说话也没行礼，目光扫过站在沈琉月旁边的侍女和云桑。
　　沈琉月看懂贺敬之的暗示，对着云桑颔首。
　　“现在可以说了吧？”
　　听沈琉月此话，贺敬之面上难掩怨怼。
　　“你可知晓病民们旧疾复发，还有的染上热病有的呕血？”
　　贺敬之本以为会从沈琉月脸上看出惊讶神色。
　　但事实与贺敬之所想全然相反，沈琉月丝毫不惊讶，好像她已经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沈琉月的反应让贺敬之眉头越皱越深。
　　她都知道？
　　沈琉月不知道今日的情况，但她在给出那张药方的时候隐隐有所猜想。
　　与其别人下手让病民们痛得更加厉害，不如自己来做，也好减轻些病民们的痛苦。
　　不得已的时候，沈琉月只能这样做。
　　“我这里有张新写的药方。”沈琉月听说是贺敬之来的时候，就将自己提前写好的第二张药方拿来，趁着这个机会交给贺敬之。
　　在药方落到贺敬之手里前，沈琉月再三咬定让贺敬之按照自己的方子继续发药。
　　贺敬之心中的怨怼稍稍散去些，拿过方子后本能打开查看。
　　当看到某处时，贺敬之登时面露惊恐。
　　瞧贺敬之如此反映，沈琉月仍然不意外。
　　这第二张药方上，还是写着穿心莲三字。
　　沈琉月依然用穿心莲当药引子。
　　“你这样做，会毁了你自己和松鹤堂！”
　　贺敬之忍不住提醒，语气都有些急切。
　　沈琉月当然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你是想害死那些病民吗？”贺敬之见沈琉月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索性用病民质问。
　　他知道沈琉月的医德，故此实在难以相信沈琉月会一而再地向病民下手。
　　沈琉月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丝缕波动。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用医术害人。”沈琉月语气坚定，抬手发誓时的动作也充满坚定。
　　“那你这是……”
　　见贺敬之又要追问，沈琉月轻轻摇头打断。
　　“请贺大夫，最后相信我一次。”
　　贺敬之嘴巴微张，终究欲言又止，只能凝眉看着沈琉月。
　　他不知道沈琉月究竟想做什么。
　　沈琉月话落，又从一旁拿出一张书信递到贺敬之面前。
　　“这封书信可以证明所有的药方都出自本王妃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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