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此生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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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祥把闻雪送到她的闺房，临分别时他嘱咐道，若是胃不舒服，可以叫下人做些解腻的热茶。
闻雪连声说着不用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下午就好了。
周意祥走了没多远，看见一个小丫鬟，便叫住了她。
“你家二小姐胃不舒服，你去厨房给她煮碗解腻的热茶来。”
小丫鬟杵在那里，一副难为情地样子。
“怎么？还不快去？”
“少爷，您就别难为我了，我还有别的差事要忙，先行告退了。”小丫鬟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去了。
周意祥看着小丫鬟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关于闻雪在邬家的处境，他在省城时就已经从她们姑侄三人的交谈中有了大概的了解。
但是如今他来到县城，他才真真正正的知道闻雪的处境。
原来这么多年来，闻雪虽然是邬家的二小姐，但并不受邬老爷的喜爱，只有邬夫人对她稍微好一点。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让他对闻雪心生怜悯，究竟为何整个邬家上下都这般对她？
他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有人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呢，周意祥？”宋鸣深问。
“没什么，你怎么在这？”
“我刚好从如月房里出来，从这经过回正厅去。”
“嗯。”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了解彼此的脾性。
宋鸣深察觉出周意祥有些心不在焉。
“问你呢，想什么呢？”宋鸣深推了他一下。
“我……”周意祥支支吾吾。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像个姑娘似的了？”宋鸣深打趣道。
“不是，鸣深，你不觉得这邬家上下对如月和闻雪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吗？”
“此话怎讲？”
以宋鸣深的聪明劲，怎会看不出来，他只是想听一下周意祥的见解。方才午饭时，闻雪一句话都没有说，准确地说是没有她说话的份。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吃着饭，而且只吃自己眼前的，没有人帮她夹菜，更没有人为她忙前忙后。
可是如月就不一样了，邬老爷一个劲地为她夹着她爱吃的菜，丫鬟们开心地在她身旁伺候着。
“你真没看出来你的未来岳丈偏心吗？他对自己的两个女儿那可真是两幅面孔。虽然大家都说家中有好几个孩子的，父母都会或多或少的偏心，但她们家未免偏的也太多了吧。”
“听你这意思，你这是在为闻雪抱不平喽？”
“你不知道，我方才让一小丫鬟去厨房备些茶水给闻雪，她都支支吾吾地不去做。”
“你一个外人竟指使本家的丫鬟，人家会听你的才怪。”
周意祥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怎么？我今日这身行头不像个少爷吗？指使个小丫鬟还指使不得了？”
宋鸣深无语。
“我方才向闻雪表明心意了。”
宋鸣深依旧不答话。
“我喜欢上嫂子了。”
“你特么敢？！”宋鸣深吼着说。
“我就知道，一提如月嫂子你马上就急，谁让你不回我话的。”
“那她怎么说。”
“我知道她是喜欢我的，只是这么多年她被教养的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我若不踏出这一步，恐怕她是打死都不会主动说的。”
“意祥，我问你，你会娶她吗？”
“我……”
“如果你做不到娶她，就不要去招惹她。她不是省城里那些图你钱的女子，她是如月的亲妹妹，你若是对不住她，如月肯定不会饶过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但要知道，而且要做到。”
“我没说不娶，只是我家里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母亲这一关还不知能不能过的去。”
“你母亲有我父亲难对付吗？他对我要娶如月的事万般不愿，可我依旧听从自己的内心。你若是拗不过你母亲，也趁早不要给闻雪希望。”
“这两日想必他们就该从国外回来了，之前来信说大概正月十五左右到省城。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同意我和闻雪在一起的。
“我要娶她，带她离开这不受待见的家。我要给她一个和和美美的家，我要把她以前缺失的关爱补偿给她。”周意祥坚定地说。
宋鸣深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仿佛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浪荡的公子哥，如今已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人。
本来宋鸣深打算第二日下午回省城，但是听府上的人说十五那日县城里有灯会，每年如月小姐都会去猜灯谜，玩到很晚才回家。
他想着还没有和如月一起逛过灯会，便决定留下来陪她，等十六一早再出发。
那日吃完晚饭后，他们像在省城的后花园一样在院子里伴着月光散步。
当如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地不得了。
“虽然我们来日方才，但是等以后我们成亲了，再回到县城看灯会的机会就少了。鸣深，谢谢你肯为了我做这些。”
“若你喜欢，以后我年年上元节陪你回来看灯会。”
“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这有什么，在家时有岳丈宠你，嫁给我自然有我宠你。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宠你宠谁。”
如月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
“鸣深，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月转动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
“你的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宋鸣深轻轻地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我在想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你是说戒指的尺寸？”
“对啊，你也没有给我量过。”如月疑惑。
“笨蛋。”宋鸣深宠溺的笑了笑。
“你说啊，干嘛笑。”
“在省城的时候你我几乎天天见面，你的手我早已握在手里千百次了，所以只要有心怎会不知你的尺寸呢？”
“原来如此。”如月的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宋鸣深轻柔地捏着她的脸，然后凑到她的面前，笑着说，“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傻姑娘呢？”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已经上了我的贼船，除非我推你下船，否则休想。”
“能上如月小姐的船，本人荣幸至极。”
“鸣深。”
“嗯。”
“你会永远对我这般好吗？”
宋鸣深没有回答，而是把如月的戒指摘了下来。
“你自己看。”
如月借着月光，看见戒指的内侧刻有四个字。
此生不渝。
如月把戒指戴回手指，然后紧紧地握住宋鸣深的手，低下头定定地看着。
他的手不仅修长而且骨节分明。
此时一滴泪水滴在了宋鸣深的手上，他屈膝看了看如月，“怎么哭了？”
他拿出方巾给如月擦干眼泪，“月儿不哭，乖，不哭了。”
如月依旧没有停止哭泣。
宋鸣深抬起她的头，用湿润的双唇轻轻地吻到她的眼睛上，先是左眼，再是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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