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他人呢？

　　众人见她笑了，才松了一口气。
　　战老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
　　躲在暗处像个偷窥者的战霁昀一直注意着颜瑟的动静，听到检查结果后，眼眶通红，疑似流下了大男人宝贵的泪水。
　　但他还是没露面！
　　第一次产检结束，对颜瑟来说，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佟年没在她工作上的事情使什么绊子，只是说她不能太过劳累。
　　颜瑟也不想挺着大肚子还奋斗在一线，所以听从了佟年的安排，只上白天的门诊，不值夜班。
　　开始上班后，肚子也一天天的大起来。
　　入冬第一场雪的时候，迎来了整个孕期中最痛苦的检查。
　　糖耐。
　　颜瑟这次提前拒绝了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的陪同，一个人抱着一瓶加了葡萄糖的矿泉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喝。
　　旁边也有其他孕妇在做检查的准备工作。
　　其他检查的孕妇都有老公陪着，可颜瑟只有一个人。
　　她在等，这么多天她一直在等战霁昀主动出现。
　　可他一次都没有。
　　颜瑟知道，就算他没出现，也一直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既然他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对她的关心和在意，那她就成全他。
　　加了葡萄糖的水难以下咽。
　　颜瑟喝的快吐了。
　　可她不能吐。
　　忍得眼眶都红了。
　　终于轮到她。
　　看着一管一管的血液从身体里抽走，颜瑟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甚至想起以前自己给病人做这项检查的时候说过的那些安慰孕妇的话。
　　啧，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颜瑟抽血的时候，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走廊拐角，战霁昀穿着烟灰色的大衣站在那。
　　他已经能够脱离轮椅，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包裹在西装裤下，如果没有那支黑亮的手杖，就更完美了。
　　为了能早点回到颜瑟身边，战霁昀这几个月里玩命的做复健，除去每天出来看颜瑟的时间，恨不得睡在康复室里。
　　可现下颜瑟就在眼前，他却近乡情怯。
　　她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有多辛苦，他也不会告诉他自己有多难。
　　更不会让她知道，没有她在身边，他每一天都过的很煎熬。
　　当他知道，颜瑟再也没有问过他的恢复进度，就如他一开始计划的那样，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自己和孩子身上时，战霁昀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苦涩，煎熬，还是欣慰？
　　又或者每样都掺了点，心情复杂。
　　他甚至还知道，她连以前订阅的那些医疗杂志都不看了，说是那些血腥的东西影响胎教。
　　他还知道颜瑟已经给孩子取好了名字。
　　其实颜瑟孕检的时候没有查询孩子的性别，她想要留着惊喜到生产的那天。
　　可佟年却充分发挥了自己在医学界的优势，早早得知了孩子的性别，是龙凤胎。
　　颜瑟知道后，倒也没多抵触。
　　只是原本定好的男男女女这样的组合的名字，改了一下，最终选定了战明昭和战明舒两个名字，分别做为男宝宝和女宝宝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颜瑟还晒了朋友圈。
　　战霁昀怂的连赞都没敢点。
　　一如现在，明明知道她现在最需要自己，却不敢上前。
　　做完糖耐检查，已经有三个月没吐过的颜瑟再一次吐了个昏天黑地。
　　她干脆跟医院请了两天假。
　　战霁昀一路跟着颜瑟回家。
　　车子不远不近的跟着，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颜瑟早就看见跟在自己车后的黑色轿车，也知道车上坐着的人是谁。
　　可他不主动出现，她就不会主动找她。
　　到了家，她才发现曲弯弯又来了。
　　没多久，容胤也来了。
　　容胤提了个膏蟹大礼包，说是来给颜瑟开胃。
　　结果被曲弯弯用螃蟹钳子好一顿夹。
　　容胤被钳的嗷嗷叫，“我也不知道孕妇不能吃螃蟹！”
　　颜瑟哂笑，“不是你买的吧？”
　　吐过之后，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
　　她今天去做糖耐检查，除了她自己和后来来家里找她的曲弯弯，没人知道她不舒服。
　　膏蟹也是前几天看一档美食节目的时候，顺嘴和吴嫂说了一句。
　　但吴嫂属于保守派育儿，说孕妇不能吃螃蟹，不肯做给她吃。
　　颜瑟也就不了了之。
　　却没想到，容胤当了一回她肚子里的“蛔虫”。
　　容胤心虚的撇开视线，咕哝道：“就我们店里最近来了一批膏蟹，我记得你喜欢吃，就拿来给你，你要是不喜欢……”
　　“是战霁昀吧？”
　　颜瑟才没信容胤的鬼话。
　　容胤一噎，更不敢看颜瑟了。
　　颜瑟一  直都知道战霁昀躲在暗处窥视着自己的生活。
　　只是一想到，他跟着她到了医院，居然眼睁睁看着她痛苦，也不肯露面，就一肚子气。
　　真是好样的！
　　一看容胤那个怂样子，颜瑟轻哂道：“他人呢？”
　　容胤：……
　　我不知道我不能说。
　　“外面？”
　　容胤：……
　　颜瑟把容胤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她让吴嫂把蟹煎好，然后指使容胤去外面叫人。
　　冰天雪地的，坐在车上，怎么不冻死他。
　　容胤硬着头皮去叫人，可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颜瑟挑眉，“人呢？”
　　容胤摸了摸自己被冻的通红的鼻头，“他说他没脸见你。”
　　“呵，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容胤：……
　　神仙吵架，能不能拖着他这个炮灰？
　　“吴嫂，给我拿个盘子来！”
　　颜瑟说着，挺着比别人六个月略大一些的肚子起身。
　　“你干嘛去？”
　　曲弯弯拉住颜瑟。
　　她现在可是比国宝大熊猫还金贵，现在外面下着雪，她出去乱跑什么？
　　摔着怎么办？
　　“去外面给没脸的人送饭。”
　　颜瑟拢了拢身上的沙图什披肩，换好鞋子出门。
　　果然，小篱笆外的小路上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颜瑟走到后排的车门前，曲起手指在乌漆墨黑的车窗玻璃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没人应。
　　她靠近了一些。
　　可玻璃上贴了膜，她根本就看不见车里面。
　　但她确定，车里的男人能清楚的看见她。
　　“我数三下，你要是不出现，以后都不用再出现。”
　　颜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冬季的夜晚来的要早一些，四周一片昏暗，路灯发出微弱的光亮。
　　寒风中颜瑟挺着个大肚子站在车门边，还退了一步保持距离。
　　她一首端着盘子，一手拖着自己的肚子，视线一错不错的盯着那扇紧闭的车窗。
　　“一。”
　　“二。”
　　“三。”
　　话音落，面前那扇紧闭的车窗缓缓打开一条缝。
　　这就已经足够。
　　时隔四个月多月，一百二十七天，三千零四十八个小时，她终于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庞。
　　战霁昀好像瘦了些，下颚的线条越发的清晰。
　　夜色下，颜瑟看的并不那么真切。
　　可她却能感受得到他视线的温度。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在车外，一个坐在车里，默默的对视着。
　　任何言语和文字，都不足以表达彼此之间的思念。
　　直到颜瑟吸了吸鼻子，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她把手里的盘子往前递了递，声音依旧沙哑。
　　“两个选择，带回去你自己吃，下来跟我进去一起吃。”
　　战霁昀：……
　　这是她给他的台阶。
　　战霁昀没有犹豫，修长的手指在门锁上抠了一下。
　　安静的能听到风声的夜晚，那一声车门解锁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那是颜瑟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车门缓缓打开，一双包裹在黑色西装裤下的大长腿出现在自己面前。
　　颜瑟微垂着眼帘看着，眼眶发热，甚至还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一个劲儿的往外涌。
　　“你……”
　　张了张嘴，颜色发现自己的声音更哑了。还隐隐带了些哭腔。
　　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居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战霁昀下车后，先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又用拿着手杖那只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哭。”
　　战霁昀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颜瑟听了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退后一步，转身就走。
　　战霁昀：？？？
　　虽然他舍不得她吹太久的冷风，可她也不能说走就走啊！
　　看着她步步生风，战霁昀心惊肉跳。
　　这姑奶奶知不知道自己还怀着孕呢？
　　走那么快，摔了怎么办？
　　“慢点！”
　　战霁昀在她身后提醒她。
　　颜瑟回头瞪了他一眼，原本想怼他一句“要你管”。
　　可视线在看见他手中的手杖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颜瑟脚步顿了一下，看着他还有些不自然的走路姿势，听着手杖敲在地板上发出来的声音，慢慢的放缓了步伐。
　　进了屋，颜瑟给他找了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就放在他脚边。
　　她没说话，转身从他手里把盘子拿回来，径直走进餐厅。
　　战霁昀换好拖鞋走进餐厅，就看见曲弯弯和容胤如临大敌般挺直腰杆，视线紧紧盯着桌上的两盘“大菜。”
　　战霁昀走近才发现，这两个盘子里放的不是别的东西，全是他用来关注颜瑟一举一动都针孔摄像头和收音设备。
　　——
　　又是二合一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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