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边疆互市

裴煦快两步追上夏云旗，抓住他的后衣领：“闲话聊完跟我去干正事。”

裴煦不陪姜宛童看账簿并非出来躲闲，而是北疆那边又传来消息。

今年年初的冻灾，大锦北方受灾严重，但好歹应对及时，没发生什么乱子，北疆的鞑靼部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牛羊冻死不少，连带着族人都有很大损伤。

今年北疆就不算太平。

但也没闹出什么大乱子，究其原因，便是姜宛童曾说过的“以商止战”的法子。

奶酪、奶豆腐、酥油茶还有羊毛衫、羊绒衫等商品的需求，加大了北疆的贸易量，大锦百姓从鞑靼部落大宗采买了许多牛羊，有的更是签订契书直接定期从鞑靼族人手中采购羊毛或者成品奶制品，这大大缓解了冻灾给鞑靼族人带来的生存隐患。

没有生死相逼，便让许多鞑靼人放下侵略谋生的想法。

偶有骚乱也都是小规模进犯，边军可以解决。

这次北疆又带来好消息：清风卫朗风部的商队已经跟鞑靼部落的右贤王“勾搭”上了，这其中还是右贤王的女儿脱脱蒙可牵线的。

右贤王虽然有许多儿子，但他最看重的反而是脱脱蒙可这个女儿。

脱脱蒙可天生神力，是个优秀的女战士，但她善战又不好战，颇有女性的细腻与包容，她敏锐的察觉到奶制品与羊毛制品的好处，主动与锦朝商队接触，并在锦朝商队被鞑靼人刁难时出手帮助，帮锦朝商队脱困。

这次脱脱蒙可就是希望能跟大锦的商队建立良好的贸易关系所以才给永嘉商行牵线，带他们面见右贤王的。

“或许，是时候建立边疆互市了！”裴煦听属下回禀完之后说道。

“真没想到大嫂的提议竟能这么快便成真！”夏云旗也有些激动。

“如今边军统帅还是于家人，比较麻烦，边疆互市便以民间的形式先行建立起来，于明江那边想办法稳住。”裴煦吩咐道。

属下皆领命。

“边疆互市的商品便由你跟他们商定出来。”裴煦又给夏云旗布置作业。

“你就瞧好吧。”夏云旗很自信。

他经过一年多的历练，早不是当初单纯的热血少年，他也是经历过艰险，见识过民间疾苦的，与鞑靼通商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商品一定要严格把控。

譬如铁器一类绝对不能卖给鞑靼。

毕竟，他们是要跟鞑靼做生意实现共同富裕，却并不想增加鞑靼的武装力量，免得喂大它的野心，养虎为患。

“你知道轻重便好，一应策略也由你们一同出了，届时我再带小姜一同商讨。”裴煦又说道。

如今瑞王府的大小势力裴煦基本都跟姜宛童交了底，一些重要的事情也都带着姜宛童参与其中，是真正把她当做瑞王府的女主人在对待。

而他的属下之前还有人对于姜宛童的身份有些微词，可经过这一年的相处，眼见姜宛童提出的许多设想都达到了惊人的效果，如今可以说都对这个“未来王妃”心服口服了。

姜宛童听说此事后非常高兴：“能一起赚钱总好过一起拼命啊。”接着她又说：“不过鞑靼部落牛羊众多，现在纺织棉线和毛线的工作量已经很大了，要吃下更多的羊毛，除了扩招工人，还得改进生产工具。”

“你有什么好主意？”裴煦听姜宛童这般说就笃定她一定早有对策。

“‘书中自有黄金屋’。”姜宛童暗示裴煦自己已经从书中得到答案：“书里记载有一种‘水转大纺车’，是借助河水流动的力量来推动巨大的纺车日夜轮转。只是记载不太详细，需要从你这里借人研究才行。”

“这好办。”裴煦一口应下：“别说借，你这想法提出来，估计墨老便迫不及待了，之前谢峥弄出的花楼织机可是让他沉迷了一段日子。”

“墨老这样的技术人才真是多多益善。”姜宛童想到墨老墨怀信当初对着花楼织机废寝忘食的样子就好笑，真是个可爱的小老头。

果不其然，墨怀信从姜宛童那里拿到水轮大纺车的设计原理和初步图样后激动的胡子都抖三抖。

他表示一定会在四个月，不，三个月内把这水轮大纺车设计出来，一定赶上春天河水化冻的时候给建造出来！

“墨老若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谢公子聊聊，他在这方面也颇有造诣。”姜宛童提醒道。

“那是自然！”墨怀信并不是个敝帚自珍的人，他是很愿意跟谢峥这样的技术性人才探讨技术的。

说来谢峥真不愧是谢家最出色的长房嫡长子，即使阔别科考多年，底蕴仍在，秋闱不仅榜上有名甚至还取得了乡试解元的好成绩。

“哎呀，不行，谢公子明年要参加春闱的，墨老还是别打扰他了，自己研究吧，否则他看到这等设计，决计要分心的。”姜宛童想到此事连忙又改口。

“是极是极！”墨怀信也点头，若是耽误了谢峥明年的春闱那可就罪过了，而且：“我老头子的能力，自己若是都不能研究出来，那我就别做这墨家的族长了。”

于是这件事就定下来。

已经是腊月，裴煦要回宸京过年。

这又要跟姜宛童分开了。

如今他们确定关系，姜宛童准备明年生意做到宸京去后顺理成章的去拜见老瑞王妃，裴煦也觉得这般稳妥一些。

于是便是再不舍，两人都还是要分开过这个年了。

今年年初虽然有冻灾，可是后面却顺遂，尤其姜宛童工厂的扩张速度极快，如今小半个济源县的百姓都在她的工厂干活，或者为她的工厂提供零工。

因此济源县这个新年可谓张灯结彩。

工厂福利再创“辉煌”，从别的县城购买了许多猪肉来发给员工，那阵仗真是壮观。

再不见年初冻灾时的人心惶然。

就这般，红红火火的过完年，正月还没出，姜宛童就又收到一个好消息，可谓最好的新年礼物了：张沉跟船坞的师傅终于造出了一艘四千料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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