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也是个可怜人呐

楚玄心性绝佳，秀月长公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食她的血啖她的肉，想将她碎尸万段，甚至还跟她有了孩子。

这些年来，楚玄潜移默化的纵容秀月长公主，越发让她目中无人飞扬跋扈，就等着他闯下祸端。

“是个狠人呐。”小乙感慨。

“所以他在婚后借着秀月公主的人脉坐到江苏巡抚的位子，应当也是为了用工作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疯掉。”裴煦分析道：“他任江苏巡抚时，江苏治理的确实不错。”

所有人都点头，楚玄这个状元没什么水分，加上秀月长公主的保驾护航，基本是板上钉钉明晃晃的闵惠帝一派了，闵惠帝用起来也是比较放心的，所以给了他极大的升官便利。

江苏巡抚可是封疆大吏了，又是油水最多的地方，若非对楚玄放心也不会让他来做。

而楚玄任江苏巡抚期间，可没少借着职务便利仗着秀月长公主和闵惠帝撑腰肃清江苏吏治。

楚玄还很会装，取得政绩也不忘拍闵惠帝马屁，让他觉得自己对他的知遇之恩提拔之恩真是感激涕零。

闵惠帝看到这么个能臣干将感激自己，那心里的虚荣心别提多满足了，加上楚玄任职期间江苏的税款一直是个很不错的数字，闵惠帝对于他的一些政治动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若是没出那个糟心儿子，楚玄现在说不得能坐到尚书吧？”夏云旗问裴煦。

裴煦点头：“他有这个才能。”说罢又轻描淡写的说：“但真要在京城天天上朝对着闵惠帝，估计他也不愿意。”

众人深以为然，能看不能杀，还得溜须拍马，想想就糟心。

这时候，又出了楚鸿朗的糟心事。

当年楚鸿朗欺男霸女时，楚玄正任江苏巡抚，很多时候不住在公主府，而且忙的不可开交。

楚鸿朗做的许多事情又有秀月长公主帮忙遮掩，导致他一时没有察觉。

直到袁斯夫妻的事情闹出来。

当时他真是恨不得直接提刀砍死那个混账，袁斯的事情与他曾经的遭遇何其相似。

又是同样的手段，又是高高在上的闵惠帝做帮凶。

只是事已发生，楚玄只能想办法弥补。

“袁斯一家人流放的路线是楚玄精心安排的，让他们可以遇上班师回朝的大哥，之后大哥调查楚鸿朗，也是他暗中递上了许多证据。”夏云旗说道：“他的手段其实已经相当隐秘，但是咱们的清风卫更是无孔不入，暗中调查之下才发现了驸马的‘表里不一’。”

刀奴等人闻言也都开怀一笑：“合该被咱们主子发现这等人才。”

楚玄之后辞官也是为了能就近盯着楚鸿朗，免得他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楚玄一门心思想要快点搞死这对天家兄妹了，实在是，他们的态度行为让他恶心。

同样也是因为那件事，裴煦注意到楚玄，开始暗中盯梢，也就提前发现了他的能量和打算。

这么一个大杀器，不拉到自己阵营里来真是对不起他的发现呢。

裴煦就果断跟楚玄摊牌了。

楚玄自然乐意配合。他等了十八年了，若真能让这对天家兄妹跌进泥里生不如死，他真不介意再等两年。

而除夕宫宴上闹这一出，真是让楚玄心中痛快不已。

秀月长公主一朝变为秀月公主，以前仗着自己的特权作威作福无所顾忌，结果呢，还不是被最高特权想怎么打脸就怎么打脸了？

“想到秀月长公主被降为秀月公主时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就觉得痛快。”夏云旗高兴的喝一口酒。

刀奴等人是没能当场见证的，但是想想也觉得心头爽快。

“这秀月公主还不得恨上皇上了？”刀奴调侃道。

“肯定的。她现在无知自大的，能把谁放在眼里，再加上有驸马爷在呢，不离间了他们那还叫驸马爷？”小乙应和道。

这也确实是裴煦与楚玄商定好的计划，而现在，楚玄的挑拨下，秀月长公主已经对闵惠帝生了嫌隙。

“也是个可怜人呐。”老瑞王妃幽幽叹息一声。

“母亲。”裴煦有些担忧的看向老瑞王妃。

老瑞王妃倒是洒脱一笑：“我都多大岁数见过多少风波了，只是感慨一句，还能伤怀不成？”

“确实。”裴煦点头。

其他人也都松口气。

“皇上登基时还可以，做不到名垂青史的英主，总还是个中规中矩的守成之君，可是后来。”老瑞王妃颇为扫兴的摇摇头：“不提也罢。”

“是啊，不想那扫兴的事情，今日这酒绝不醉人，母亲倒可以放心喝了。”裴煦难得温和的说，亲自给老瑞王妃斟了一杯酒。

“是啊，今日这酒再比之上次的千日醉，那不就跟水一样吗？”刀奴立刻开始调节气氛。

“没错，今日喝完，我还能跟你比划比划。”小乙应和道。

于是餐桌上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裴煦依旧慢悠悠淡淡的吃着火锅烤肉，思绪却不禁飘远一些。

其实他们与楚玄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裴煦想着。

甚至与闵惠帝一母同胞的秀月公主，与他们本质上都没有区别，不过都是闵惠帝的奴隶罢了。

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他们所有人都是奴隶，只有闵惠帝才是那唯一的主子。

他倒没有造反的想法，他只是在这一刻感受到这种皇朝的一种必将走向没落的无力感。

能否出一个明君这个事情实在要靠运气，没人能保证每一任帝王都能像开国雄主那般文韬武略爱民如子，甚至如今的闵惠帝都还算不上最差的那一档帝王。

可他都能够带给无数百姓噩梦。

无上权力，没有约束，一个不小心就是塌天之祸。

可是，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裴煦只觉得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他不禁想到姜宛童提到的书中说过的那个世外桃源般的世界：没有帝王，没有王公贵族，人人可以丰衣足食，可以读书写字。

似乎，只有那样的“皇朝”才能永恒不灭吧。

不过，那样还是“皇朝”吗？

裴煦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小姜说的那个世界就像梦一样，小姜本人也像一个梦。

裴煦想着，不知道小姜现在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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