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涨涨教训

“你若是真有决心，就在这里站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不许接受别人的水和食物，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姜宛童提出一条苛刻的条件。

不吃饭还好，不喝水就真的很痛苦了。

但是小张没有犹豫，又对姜宛童一礼：“在下一定完成姜东家提出的条件。”

姜宛童点点头，不再多说，带着许文山就离开了。

“怪不得你刚刚问我那小张身体情况，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许文山笑道。

“他要真的羸弱不堪，我就想个别的办法罚他，既然身体还能扛住，那就让他在门外站三天，当乞丐的时候也得有几天吃不上饭的情况吧，他撑得住。”姜宛童说道：“给他长记性，也要看看他的决心。他心里太脆弱了，让他洗干净了站在街上，可跟蓬头垢面没人认识不一样。”

许文山有一点惊讶：“这法子有点损。”

姜宛童理所当然：“不破不立，他要还那么敏感脆弱不堪一击，也没什么大用。”

许文山倒是赞同，同时在心里给那小张点个蜡。

实际情况也确实如姜宛童所料，挨渴挨饿他还挺得住，但被人指指点点就有些难受了。

长青街这边虽然偏，但因为地价便宜，住的人还挺多的，在县城务工的人也爱租这里的院子，所以人来人往就有不少人注意到站在希望之家门口的小张。

“这人怎么回事啊？”

“那门匾上写着‘希望之家’，我听说是城里的商人收留那些乞丐们的地方。”

“这倒是善举，只是那人怎么站门口啊？”

“不会是被赶出来的吧？这得是做了什么事，才让肯收留乞丐的大善人把他赶出来？”

“你看他脸上有疤，是不是以前跟人打架弄的，估计性子不太好吧？”

“哎呦，还真是，离远点离远点。”

“被赶出来还不肯走，这脸皮够厚的。”

路人讨论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很多都传到小张的耳朵里，他很是羞愧，涨红了脸，但到底还是忍着没有离开。

他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这点指点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奋起谈什么报仇？

乞丐都当了，还怕被人指指点点？

这些指点跟他的仇恨比起来算什么？

在一遍又一遍的自问中，小张的心也越来越清明，越来越坚定的认识到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也渐渐不再在乎街上行人的异样眼神和话语。

他好像有些明白姜东家的用意了，以前的他真的是太过自怨自艾。

他被河水冲到岸边而不是被活活淹死，后面还遇到了张大爷，好心把他救起，之后便是当了乞丐也有张大爷等人关照，他其实一直很幸运。

正如姜东家所说，他活了下来，不想着燃烧生命拼一把却开始自怨自艾，是个什么鬼？

小张为过去自己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浪费了那么多人们的善意而羞愧，心也跟着愈发坚定。

晚上的时候张大爷偷偷开门出来，想让小张喝口水，吃半块饼。

“张大爷，多谢您的好意。”小张微笑着说，他一下午一晚上没吃东西没喝水，嘴唇已经有些干皮，嗓子也有点哑，但是他眼睛却很有神。“这是姜东家给我提的条件，也是对我的考验，同样也是让我长个教训。我以前实在太浑浑噩噩了，浪费了许多时间，这教训是我该吃的。”

希望之家的门上挂着两盏灯笼，朦胧的灯光下，张大爷看到小张不再如往日一般，好像身上总是笼罩着什么沉重的阴霾，看上去甚至有些死气沉沉，现在他目光清明而坚定，一扫往日颓丧。

张大爷知道小张是真的想通了，便也不再劝小张，只说：“姜东家今日的话也说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才能干想干的事情，你也别硬挺着，只要尽力了，真挺不住，相信姜东家不会怪你的。”

“我明白，谢张大爷。”小张对着张大爷拱手一礼。

张大爷对他有救命之恩，平常也多有照顾，他是心怀感激的。

“你能想通挺好！”张大爷拍拍小张的肩膀，很是欣慰，也不再多说，转身就回了希望之家。

张大爷的儿子是落水淹死的，还没来及娶媳妇，他老伴因为这事一病不起，看病把家底掏空了，最后人也没留住。他当年在河边看见小张，就想到自己早逝的儿子，就想把小张给救活，他没钱给小张看病，就没日没夜的守着发烧的小张，给他用冷水降温。

讨来的钱也是买了粥饭给小张灌进去。

因为他的坚持，小张才活了下来，后来听说小张也姓张，就觉得可能真的有缘分，对小张就多看顾几分。

但是小张以前整个人没什么精气神，现在总算振作起来了，张大爷心里也高兴。

就这样，小张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熬过了三天三夜。

姜宛童见到他的时候，他嘴唇干裂，眼下都是乌青，脸也是蜡黄，全靠张大爷扶着才没倒下。

“不错，总算还有点血性。”姜宛童目露赞赏。

“姜东家，您肯给我一次机会了？”小张嘶哑着声音问。

姜宛童点头：“这次你抓住了机会，我还算满意。”

小张松一口气，就更站不稳了，但还是努力对姜宛童行礼：“多谢姜东家。”

“该歇歇你自己，总算幡然醒悟没有辜负自己这条命。”姜宛童摆摆手，然后对着一起过来的许文山说：“许大夫，麻烦你帮他再看看。”

张大爷闻言赶紧把手里那碗水递给小张，姜宛童不原谅小张，他都不敢喝水的。

小张也是咕咚咕咚就将水喝了，身上有些力气，在张大爷的搀扶下走进希望之家。

“身体有寒症，是当初落水所致，如今治疗还来得及，只是你这右臂和右手当初是被打碎了骨头，没经过好好医治，骨头完全长歪了，手更是严重变形。”许文山给小张号脉后又给他看了看右手，无奈的说：“我倒是可以为你针灸医治，但不可能恢复原状，顶多让你生活上不那么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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