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儿时糗事

韩家山雨欲来风满楼，姜宛童在张府是一丝感觉也无。

裴煦靠在罗汉床上看书，姜宛童就在桌前伏案，两人各做各的，偶尔聊两句，倒也闲适。

姜宛童画完斗牛舞的基础舞步图，舞蹈服，并附上详细讲解后，找来一个漂亮锦盒装进去，让阿炎帮她给白笑靥送去。

她站起来伸个懒腰，靠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秋日的景色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姥姥他们怎么样了。”

“想家了？你那分店剩余没多少工程，我让人帮忙盯一下，早些陪你回家？”裴煦自书中抬头看向姜宛童。

“不用，我问过罗工头了，也就这一两日的功夫便能结束工期，正好我去给姥姥他们买一些特产。”姜宛童微笑道。

“好，到时候我陪你。”裴煦道。

“好啊。”姜宛童说着坐到罗汉床的另一边，拿起一块枣花酥咬一口，然后看向裴煦：“你要不要也给你母亲和姐姐买一些小礼物，对了，还有小夏。”

裴煦有些犹豫。

“就算是一些寻常的小东西也没关系，你母亲收到了肯定会很高兴的。”姜宛童提议道：“我听过一句话，叫做记忆是人生唯一的行礼，这些小惊喜就是小小的仪式感，会让每个阶段的记忆都有一个鲜明的记忆点，即使是你没有参与的时间，也能让重要的人感受到你的存在。”

裴煦拿着书微微歪头看着姜宛童，目光是温柔又带着点微妙复杂的感觉。

“干嘛？被我的心灵鸡汤暖到了？”姜宛童挑眉。

“心灵鸡汤？”又是一个新鲜词汇，但是想一想，还真是贴切。

裴煦点头：“是啊，很暖。所以我好像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这家伙，顶着纯情又温柔的眼神说这么撩的话，撩人技术真的是突飞猛进啊！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毕竟我这么好。”姜宛童有点脸红心跳，可是脸皮依旧坚挺，那是很有自信。

裴煦笑意就更浓：“自是应当的。”然后又有些怀念的说：“曾经姐姐入宫前也是你这般明媚鲜妍的女子。裴氏一族尚武，便是家中女眷都有几分武功在身，我的母亲甚至提刀上马与父亲共御外敌。”

“怪不得你能这么尊重女性，原来你家便有这许多优秀女子。”姜宛童没有问裴煦他姐姐进宫后的情状。

皇宫，那是个表面光鲜内里却最血腥残酷的地方。因为那里是权利的中心，多少人被迫成为权利的奴隶，为了活下去而面目全非，或者成为牺牲品。

裴煦是家喻户晓的第一武将，异性王爷，他的姐姐自然也是名扬全国的后妃。

姜宛童甚至都知道她的闺名叫做裴荣，如今是宫中四妃之一的荣妃。据说她容貌无匹，文武双全，曾经有大锦第一美人之称，是整个宸京最鲜妍的少女。

可是这般明媚的女子入宫后接连两次流产，第三次生下个病弱公主，却不足半月便夭折而亡。荣妃因此大受打击，一度病危。

即便后来病愈，身体也大不如前，她开始清心礼佛，鲜少过问后宫之事，更遑论前朝。

据说一年三百六十天，她除了重要的宫宴，日常都待在自己宫中的小佛堂里。

姜宛童刚开始听说荣妃的事情时，仿佛看到一朵盛放的牡丹被灼热的火焰烤去了所有生命。

姜宛童把这个残酷的意象从脑中剔除出去，想找一些轻松的话题：

“你小时候会调皮捣蛋吗？小夏呢？你们两个男孩，会不会一起捣乱？我跟你说，我哥小时候经常跟在我大堂哥屁股后面满山的跑，他俩有一次为了抓一头小野猪，惊动了大野猪，他俩真是跑出了生命的极限。

不过虽然从大野猪嘴里逃生了，但是回家都被各自老爹来了一顿胖揍。那次我爹真是发了狠的揍我哥屁股，他好几天都坐不了板凳。”

这是原身曾经的记忆，姜宛童如今想来感觉就跟自己经历过一样，鲜活又温暖。

她想到那些天里姜方海每次坐板凳都呲牙咧嘴的表情，就觉得可乐。可惜……

不想了不想了，她都能穿越，那些善良的人们也许也都去了更好的世界呢！

“你娘没拦着你爹吗？”裴煦感受到姜宛童的情绪，便想着岔开话题。

“我娘给我爹递了擀面杖。她还怕自己心软，带着我躲到屋里去，我们家和我舅舅家的院子里就充斥着我哥和我大堂哥的鬼哭狼嚎。”姜宛童捂着嘴噗噗直笑。

裴煦想了想那个画面，确实很逗：“我们家就正好相反，我母亲是打人的那个，我父亲负责递藤条，然后躲出去。”

“竟然是这样？”姜宛童很惊讶。

裴煦点头：“我父亲和母亲三十多岁才有了我，父亲又因卫戍边疆，经常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所以每次他回来就会特别疼我跟云旗，真要闯了什么祸，我们俩就去找我父亲求情，好在我母亲那里混过关。”

裴煦想到儿时的事情脸上也浮上淡淡的笑容：

“有一次云旗和别人打架，不小心就掉进水里，我赶紧跳进去救他。可我们两个都是旱鸭子，差点去了半条命才爬上岸。可我们两个又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当即就去找了会游泳的人来教，愣是在一天之内学会了袅水。

不过那阵是深秋，我跟云旗虽然会了袅水却也都得了风寒。两人晚上都发了热，母亲又气又急，等我们病好了，一人领了一顿家法再度躺在床上。那一年我跟云旗一半时间因为风寒而卧床，另一半时间则因为养伤而卧床，整个王府就没断过汤药的味道。

这还不算完，我娘特意让杨大夫配置汤药时弄的难喝至极。苦味算什么，你喝过酸不拉几的汤药吗？或者那种甜腻腻恨不得让人呕出来的汤药？”

姜宛童想了想：“噫！这味道不得恶心死？”说着便啧啧两声：“什么叫作死，这就叫作死啊！”

裴煦深以为然的点头：“当初我跟云旗没让风寒和家法弄丢命，却差点让那味道可怖的汤药给搞死。不对，是生不如死。”

似乎是回想到那汤药的奇妙味道，裴煦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少有的，特别嫌弃和难以言喻的表情。

姜宛童看得直乐。

但裴煦这事情不能深究，细究就会发现里面的水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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