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无差别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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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草过船！”
奢华宽敞的马车里，明明有脑子却偏偏不用的燊魃第一个回答了樊哈特的问题。
“啪！”
妘姬不轻不重的在燊魃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不许这么粗鲁。”
“但事实就是那样！”燊魃双手护着脑袋大声辩驳道，“他就是草.”
“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这么粗鲁”
妘姬说着，已经揪住了燊魃的耳朵，后者也立刻毫无骨气的开始求饶以及求救。
“咳咳”
程浪清了清嗓子，“樊哈特先生，虽然我的水手言语粗鲁了一些，但.嗯.这个其实也没说错。”
“是我不该问这么蠢的问题”
樊哈特一边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很多疑问，但是请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个时代还有人记得海盗女王埃莉诺和她的船匠樊哈特吗？”
“记得”
程浪张张嘴，随后说道，“燊魃，你来说。妘姬，先不要打他。”
“好”妘姬干脆的应下来，暂时放过了疏于管教的弟弟。
“咳咳”
燊魃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清了清嗓子，“目前流传的版本，是樊哈特背叛了埃莉诺，所以被埃莉诺找炼铠师朋友，把他炼制成了一件只会来回耸动的铠器。
顺便补充一下，尊敬的先生，您就是用那个长的像海参一样的玩意儿草了好几条幽灵船的。那些幽灵船的船心都被戳的像是发酵的最好的奶酪了。”
“还有吗？”樊哈特问道。
“樊哈特先生，我们还是等价交换吧。”程浪开口说道，“该您满足我们的好奇心了。”
“我只不过是命运织网上粘着的一只可怜飞虫罢了”
樊哈特一边适应着自己的身体一边说道，“在一次和海怪的战斗里，我遭遇了被时刻侵蚀灵魂的诅咒。
埃莉诺为了救我，将我的灵魂分成了四份让我陷入灵魂沉睡，遭受侵蚀的那一份灵魂，被制作成了这个没脑子的黑精灵说的只会来回耸动的玩意儿。”
“你怎么知道我是”
“不说我是个炼铠师能认出伪善假面”
樊哈特挥了挥自己的四条胳膊，“我现在可是个有八条腿儿四条胳膊的亡灵，伪善假面那种垃圾货色怎么可能遮掩的住你的灵魂。”
“另外三份灵魂呢？”程浪赶在燊魃开口之前问道。
“一份被藏进了罪金矿洞深处的一辆掘金甲虫里，还有一份儿被她放在了赴死者之塔。”
樊哈特说道，“这座塔是由矮人建造的，为埋葬于圣骸领的勇者们建造的，能被安葬在这里，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埃莉诺帮我满足了这个愿望。”
“好吧，最后一份又是在哪？”程浪问道。
“风磨岛地下瓮银矿洞的雕像里”
樊哈特给出了一个预料之外的答案，“我和埃莉诺得到的预言里，会有人打开虚空船坞找到我，会带我进入瓮银矿洞打开悼念之门，还会在黑精灵的帮助下得到那只掘进甲虫，并且最终带我进入赴死者之塔帮我拼凑出完整的灵魂和一个全新的躯体。”
“所以关于您和埃莉诺的传闻.”
“我几乎从来不离开埃莉诺的船，我又怎么可能背叛我的埃莉诺？”
樊哈特摊摊手，“这就不得不从我得到的三首预言诗说起了”。
“能说说吗？”程浪立刻接上了话题。
“该你们满足我的好奇心了”樊哈特却在这个时候问道，“埃莉诺的船坞之钥呢？”
“你要做什么？”程浪说道。
“完成一份约定，快把它给”
“还是先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程浪说着，已经用鞭子缠住了樊哈特的躯体，“你要那把钥匙做些什么？”
“那把钥匙上有帕尼尼留下的陷阱，我需要.”
“已经解决了”
“已解决了？谁解决的？”
樊哈特错愕的问道，“不，这不重要，只要你确定解决了就好。”
“接下来说说你得到的三个预言吧”
程浪问道，他有足够的理由警惕。
一个没有思维逻辑，只知道草船的樊哈特不可怕，但一个拥有记忆的数百年老怪物，就由不得他不防着一些了，尤其女武神号和荆棘号还在虚空船坞里。
“没问题”
樊哈特倒是格外的痛快，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一段预言来自埃莉诺成为海盗女王的时候，那时我们刚刚占据了铁橡岛，当时我们得到的预言是这样说的：
命运的织网过半，爱情已经俘虏了勇敢的海盗女王。
命运的织网过半，仅剩的矮人工匠终日往返于船舱和爱的睡床。
命运的织网过半，侵染诅咒的灵魂散落四方。
污浊的那份藏于船坞，需用数百年的污名涤荡。
纯洁的三等份藏在丰碑、甲虫和即将染血的雾塔中慢慢温养。
命运的织网过半，命运的织网过半，勇敢的海盗女王踏上陆地，终日于地下流浪，清泉里或许尚能找到她的模样。
命运的织网过半，命运的织网过半，苏醒的矮人终于有了新的模样，那是幽灵船都恐惧的模样。”
说到这里，樊哈特顿了顿，“第二个预言诗我苏醒的时候已经告诉你们了，那首诗在我苏醒之前，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反复重复。”
“还有一首呢？”妘姬问道。
“还有一首.”
樊哈特陷入了一瞬间的呆滞，但紧跟着，他便恢复了理智和清醒，“我很清楚还有第三首预言诗，但是我需要赶到矮人山才能记起来那首诗说了什么。”
“又是矮人山”
程浪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的问道，“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的灵魂已经和那只掘进甲虫绑定在了一起”
樊哈特格外光棍的说道，“简单的说，那只甲虫去哪，我就去哪了，我没得选。”
“樊哈特，你知道织网者是谁吗？”妘姬问出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我知道，但是也不知道。”
樊哈特给出了一个相互矛盾的回答，并且立刻做出了解释，“据我了解，在杀死波塞冬之后，女武神将星海大陆很多学者和游吟诗人都邀请到了铁橡岛。”
“铁橡岛？被毒雾环绕的铁橡岛？”
“什么毒雾？”樊哈特反问道。
“在海盗女王埃莉诺陨落之后不久，铁橡岛就被神秘的毒雾笼罩了，就连海怪都拿那些毒雾没办法。”妘澜介绍道。
闻言，樊哈特愣了一下，随后疑惑的摇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原因。
“请继续刚刚的话题吧”妘姬催促道，“女武神邀请学者和游吟诗人去铁橡岛，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樊哈特摇摇头，“那些人都消失了，有的说他们被杀了，有的说他们被囚禁了，还有的说，他们在帮女武神织网。”
“为什么这么说？”妘姬问道，这些都是她之前从未在任何文献里见过的。
“因为从那些学者消失开始”
樊哈特说道，“各种预言诗出现了，而且都是以‘命运开始结网’为开头，这些预言诗往往都非常精准。”
“我学习过那些预言诗出现的相关历史”
妘澜说道，“但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女武神召集”
“这件事我并不知道真假”
樊哈特说道，“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埃莉诺曾经救下了一位精灵游吟诗人，她当时已经非常衰老了。
她在临终前说，她的老师被女武神征召去了铁橡岛，她深爱着她的老师，所以一年重复一年的等着他回来，但是她的老师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就这些？”
“就这些”樊哈特说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
“樊哈特先生，你现在还能打造铠器吗？”燊魃问出了他更关心的问题。
“当然，我可是最优秀的矮人工匠和炼铠师。”
樊哈特说着，已经将他身后背着的那个亡灵态的背包取下来，从里面一样样的掏出了诸如锤子、锯子之类的各种工具。
“那么你能给这些挽马更换亡灵吗？”
燊魃同样将他包里的盒子取了出来，这盒子本来是用来装旅行马车，他们屁股底下的精灵王室马车原本用的六匹挽马此时就放在这里面。
“这个盒子似乎是我的老师铎的作品，但这几匹马可不是”
樊哈特愉悦的说道，“你们在风磨岛的风车顶上发现的这个盒子？”
“你认识留下那座石碑的矮人？那是你的老师？”雅芙索惊讶的问道。
“当然，我当然认识。”
樊哈特理所当然的答道，“不然我怎么会愿意把我的一部分灵魂送到那里去？不瞒你们说，我其实就是在风磨岛长大的。”
“怪不得.”众人心里冒出了同一句嘀咕。
“所以你能让这些挽马重新跑起来吗？”燊魃好奇的问道。
“当然能”
樊哈特理所当然的答道，“这里可是圣骸领，当初那些勇士的尸体之所以都送到这里，就是为了把死后的亡灵供矮人部落驱使的。”
“你你说什么？”燊魃瞪大了本就不是很聪明的眼睛。
“我可没骗你”
樊哈特说道，“当初女武神只是封印了波塞冬那条臭鱼，那场大战之后，所有人都在为了波塞冬重新苏醒后的这场大战进行着准备。”
“但是后来.”
“后来精灵背叛了星海大陆”
樊哈特摇摇头，“但是没有人有证据，然后戈特兰和波珥兰以及黎卡，最后兽人也动摇了，所有的矮人被驱赶进了矮人山。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老师铎活着的时候讲给我听的，但他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不必怨恨任何种族或者任何一个国家。”
一时间，这辆马车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全身上下12只手的樊哈特熟练的将那六匹马模型的身体拆开，随后竟然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类似抄网一样的玩意随意一兜，那亡灵态的抄网里，便渐渐凝聚出了一只明显来自大海的怪物模样。
“这是被兽人勇士锐，带领他的部落杀死的半血海怪蛤奇斯，那场战斗他们的部落只有两个没有上战场的婴儿活了下来。”
樊哈特说着，已经戴上了一只手套，将那只形同海马一样的亡灵给揪出来，随后竟然像是在揪面剂子似的，将其分成了六等份，接着又一一将其揉捏成挽马的模样塞进了马匹模型里。
一边组装挽马，樊哈特一边介绍道，“蛤奇斯的力量很大，耐力也很好，速度也不算很慢。”
“所以这里到处都是亡灵？”雅芙索慌了一下，哪怕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亡灵的存在。
“只是因为我也变成了亡灵状态，否则这份工作可不像你看到的这么简单，仅仅捕捉亡灵以及分割亡灵这份工作就需要几个人一起忙上好几天的时间。”
樊哈特一边说着，已经“手脚并用”的将六匹挽马重新组装好了，“试试吧，这六匹挽马用的一只亡灵，所以协调性会非常好。不过.”
“不过什么？”妘澜好奇的问道。
“不过，是哪个蠢货把这辆马车改造成”
“砰！”樊哈特的话音未落，远处却突兀的传来了一声枪响！
“怎么了？”程浪立刻问道。
“好像是那两个尖耳朵的方向！”
格尔塔答道，“他们已经驱赶着马车赶过来了！其中一个好像中箭了！”
“看来我们只能等下再闲聊了”程浪说着，已经钻出了车厢。
这么一会儿，他们已经看清，有数量众多的苍翠猎兵似乎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他们被包围了！
“完了，少说有100人！”
小水手克鲁奇绝望的嘟囔着，同时却也在妘姬的暗示下，和其他的小水手一起躲进了车厢里。
“是谁杀了燊斐子爵？”
就在此时，一个银发男精灵骑着马往前走了几步，“又是谁抢走了精灵公国的掘金甲虫和马车？”
“尖耳朵，这里是冰霜公国的兽骸领。”
那个长着羊角的老人从塔里走了出来，“你们难道打算在这里”
“嗖！”
这老人话都没说完，便有一支箭毫无征兆的从瘴雾中以极快的速度飞过来，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穿透了那位老人的眉心和后脑勺，将他干瘦的身体都钉在了身后那座塔的石头墙壁上！
与此同时，箭矢划破空气的嗖嗖声不绝于耳，显然，有更多的精灵猎兵开始了对送葬谷里所有活人的无差别杀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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