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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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思路之后,排查其实特别简单。军营驻扎在京郊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做饭的水是从附近的一个小潭中取用的。
潭水很深,一眼看不到底,宁依撩了一下水面,指尖一阵刺冷。从表面上看,这潭水似乎并没有问题。
“暗玖,你帮我一起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抛开剂量来谈毒性都是耍流氓。这水潭看着虽然不是很大,但从水深来看。普通的药粉或者药丸非常容易被稀释,导致毒性降低。所以宁依猜测这附近肯定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持续发出药性。
果不其然,宁依和暗玖两人在水潭旁边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麻袋。
暗玖打开麻袋,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腐烂的老鼠尸体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
宁依忍着恶臭,捡了两根树枝拨开老鼠的身体。从它们残存的躯体中看出这些老鼠都是被毒死的。最重要的是,它们不光被喂食了毒药,全身上下都用毒药浸泡过。
看来这种毒需要老鼠尸体作为药引,才能让症状同鼠疫如此相像。宁依豁然开朗,将这堆东西处理干净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去配制解药。
这一配制,就是一整个下午。
解药配出来,宁依先是给自己喝了一口。半个时辰之后,她身上的红斑明显淡了几分。又过了一个时辰,她身上的轻症逐渐消除,红斑彻底消失。
“终于成功了!”
宁依捧着药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终于把解药做出来了!
这些天,玄凌一直在宽慰她。但只有宁依知道,配出解药已经成了她的执念。不说别的,要是因为她没有配出药导致玄凌死亡,那么她最终也会被剧情推着向前走,走向灭亡的终点。
幸好啊……幸好她做出来了!
不知不觉间,眼尾浸润了一丝泪意,是如释重负,亦是庆幸和喜悦。
宁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情绪稍微平静一些之后,她立刻又熬了两大锅的解药。等药熬好之后,宁依才派人通知李参他们取药。而宁依,则捧着一碗药来到玄凌的帐篷里。
玄凌躺在床榻上,只着了里衣。灼热的体温让里衣都被汗打湿,昔日一丝不苟的头发垂落下来,有几束黏在了额头和脸颊处。
他的情况很不好,属于是伤上加伤再加伤了。宁依掰着手指头数,玄凌这几次受伤都是一次挨着一次,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摊上这么个不怕死的金大腿,她可真是太难了。
宁依给玄凌喂了药,然后就拿了一本书坐在床边边守夜边看。玄凌情况特殊,她得看着才放心。
但是她太高估自己的体能了,为了配制解药已经整整三天没合过眼了,就是睡也只是稍微打个盹。现在提着的一口气松了,她就再也无法抵挡困意了。
玄凌从昏沉中醒来,便在床榻边看到整张脸都压在手臂上睡的宁依。她的手横在床上,手掌落在他的腰间,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就知道她睡得有多么香了。
“殿下殿下!”
兴奋的李参直接激动地冲进内帐,脸上还残留着仿佛看到了奇迹的表情。
“嘘——”
玄凌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边,随后右手轻摆了摆,示意李参先出去。
旋即,他轻手轻脚地从掀开被子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把宁依抱起来放在床上。
有了睡觉的空间,宁依立马舒服得舒展了一下手脚,然后十分自然地抱着被子睡得更香了。刚想给她换一床被子的玄凌愣了愣,无奈地轻笑了一声,最后还是没有去打扰他。
他绕到屏风后换好衣服,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而后坐到轮椅上出去。
李参见到的,又是那个眉目淡然,运筹帷幄的殿下。
看见玄凌的那一刻,他立马下跪告罪,“方才属下失态,请殿下降罪。”
玄凌懒洋洋地抬手,“无碍,可是师爷的药起了作用?”
“殿下,你怎么知道?”李参问完就反应过来了。他挠了挠头,“属下差点忘了,殿下这边是师爷亲自送的药。”
“嗯,将士们都喝过药了吗?”
“都喝了,师爷煮了两大锅药,没人都能分到一小碗。他们喝完症状……”
“放肆,军营重地,岂容你们擅闯?”
军营门口一阵嘈杂,李参皱了皱眉,目露不悦。谁这么不长眼敢闯军营,还偏偏挑这个时候?
“殿下,您大病初愈,不宜操劳,那边属下去处理就好了。”
“不必,你推我去那边看看。”
李参没办法,只能推玄凌过去,心里却将闹事的人又骂了一遍。
出乎意料的是,军营外闹事的不是什么寻常人,而是一伙官兵。这伙官兵手里拿着火把,隔着十余米的距离和士兵对峙。气氛十分紧张,仿佛一触即发。
领头的官员不是别人,正是秦司辰。
秦司辰看见玄凌居然完好无损地出来了,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他恭敬地作了一揖,“早就听闻殿下凯旋而归,未曾道贺,失敬失敬。”
“原来是秦大人。本殿离去时,秦大人自告奋勇暂时接过了本殿皇城防御的责任。如今深更半夜,秦大人不带着守城军去巡逻,却要擅闯军营重地是想做什么呢?”玄凌问得轻飘飘,秦司辰那边的人却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喘不过气来。
秦司辰咬牙,皮笑肉不笑地解释:“本官接到密报,说此处发生瘟疫。是以深夜赶来,便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瘟疫一事兹事体大,还望殿下通融。”
说罢,他大手一挥,冷声下令,“将此处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过。”
“你骂谁是苍蝇!”李参怒声质问。
秦司辰拍了两下嘴,“瞧本官这张嘴,副将军可不要计较。”而后又看向还在原地踌躇不定的官兵,“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官围了!”
玄凌不见急色,甚至很有闲情逸致地研究起了轮椅把上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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