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公开考核

沈老转身对一位年轻药童吩咐：去，敲鼓三声，告知全镇，今日药香堂要考校一位新来的玄学者，任何人都可前来观看。药童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沈清清心头微颤，明白沈老此举用意——借公开考核，堵住悠悠众口。她抬眼四望，药香堂大堂上，十几位药童已摆好各色药材。那些药材有的干枯如枝，有的鲜嫩若芽，色泽各异，形态各样，如同一场无声的盛宴等待品鉴。

姑娘不必紧张。沈老手指轻抚胡须，声音温和如春风，真金不怕火炼，若姑娘玄学术精湛，今日过后，定能扬名立万。

石砖地面被晨光染成了温暖的金色，照亮了沈老脚边的一圈尘埃。

多谢沈老厚爱。清清定不辱使命。沈清清向沈老行了一礼，目光坚定如千年寒铁。

时间如水流淌，药香堂前的空地上渐渐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村民。那鼓声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人们从四面八方召唤而来。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听说是那个沈清清，要在药香堂接受考核。

就是那个给我家老爷子治好咳疾的女郎中？

可不是吗，昨日还救了沈老一命呢！

人声鼎沸，如同热油入锅。沈清清站在药香堂内，透过窗棂看着外面聚集的人群。她的心跳逐渐平稳，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表面平静，内里却蕴含着无尽能量。

药香堂的屋檐下，一滴露水摇摇欲坠，终于滴落在一片绿叶上，溅起一圈微小的水花。

沈老，时辰已到，可以开始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上前，恭敬地说道。他是药香堂的大掌柜，在这里工作已有三十余载。

沈老点点头，走到门前，高声宣布：诸位乡亲，老夫今日要为沈清清姑娘设下考题，以验证她的玄学术。任谁都可前来监考，若有疑问，尽可提出！

闻讯而来的村民一下子挤满了大堂，其中不乏李家和刘家之人。他们的目光如同尖锐的刀子，恨不得将沈清清千刀万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如同暴风雨前的沉闷，让人呼吸困难。

严氏挤到前排，一身华贵衣裳在朴素的村民中显得格外扎眼。她冷笑一声，声音尖利如同冬日的冰棱：一个乡野村妇，能识得几味草药？不过是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她的嘴角挂着讥讽的笑，眼中充满恶意。

堂内的蜡烛被门外的风吹得摇曳不定，影子在墙上跳跃，如同无数只鬼手。

沈清清置若罔闻，双眼只盯着沈老摆在桌上的药材。她的心如同一潭死水，外界的风浪再大，也无法撼动分毫。她知道，今日这一关，不仅关乎她的名声，更关乎她和孩子们的未来。

第一题，辨识药材。沈老手指轻点桌面，指向一排摆放整齐的草药，姑娘且说说，这十味药材各是何物，性寒性热，有何功效？

沈清清走近桌前，素手拈起第一味药材，细细查看。那是一块灰褐色的根茎，表面粗糙，散发着淡淡的苦味。她的指尖轻轻摩挲，感受着药材的纹理。

此乃黄连，性寒，味苦。清热燥湿，泻火解毒。主治热病心烦，湿热黄疸，泻痢，目赤，耳聋，高热神昏。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如同山间的清泉，清澈见底。

沈老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下一味？

沈清清拿起第二味药材，那是一块褐红色的树皮，散发着独特的香气。她微微闭眼，嗅了嗅，然后睁开眼，目光如电：肉桂，性热，味辛甘。温中散寒，温经通脉，引火归元。主治脾胃寒证，肾阳不足，寒湿痹痛，月经不调。

如此这般，一味接一味，沈清清如数家珍，对答如流。她的回答精准如同离弦之箭，每一句话都直中靶心。在场众人渐渐安静下来，连那些带着敌意而来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药理知识确实扎实。

门外，一片树叶随风飘落，打着旋儿落在地上，如同一位疲惫的舞者终于停下了舞步。

第二题，诊断施治。沈老微微一笑，手指向坐在角落的一位老妇人，这位王婆婆，近日头晕目眩，食欲不振，舌苔厚腻。姑娘看看，是何症状，该如何治疗？

沈清清走到老妇人面前，蹲下身子，认真察看她的面色。她伸手搭上老妇人的脉搏，指尖轻压，感受着脉搏的跳动。一呼一吸间，她已在心中有了答案。

王婆婆脉象弦滑，面色萎黄，这是典型的肝胆湿热所致。沈清清声音柔和，手指轻轻松开老妇人的手腕，宜用柴胡疏肝散加减：柴胡、黄芩、赤芍、栀子、甘草，加上茵陈、白术。七剂后，头晕当消，食欲自振。

没错！沈老击掌称赞，胡须随着笑容微微抖动，王婆婆正是这症状，老夫前日已开了相同的方子！

堂内响起一片惊叹声，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那些原本带着怀疑而来的人，眼中渐渐流露出钦佩之色。沈清清的知识和临床经验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严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她转头对身边的李家管事低声耳语几句，那管事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不知去向何方。

沈老的考题一个接一个，从简单到复杂，从常见到罕见。沈清清一一作答，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披荆斩棘，所向披靡。连那些原本不怀好意的人，也不得不暗暗承认，这女子的玄学术确实精湛。

阳光已经爬上了窗棂，照亮了药香堂内的每一个角落。屋外的树影在地上摇曳，如同一场无声的舞蹈。

正当考校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通道。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身后跟着几名衙役。他气度不凡，举止威严，一看便知身份不低。

林大人驾到！有人惊呼。

来人正是县令林大人！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沈清清身上。那目光如同利箭，直刺人心。沈清清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微微低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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