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中毒

　　冬至。
　　就在莫浅鸢要安排老太太和那个从莫紫薇手里抢走的孩子一同回耀州之前，莫府出了一件大事。
　　莫家的丫头，也正是伺候在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大半夜地从莫府徒步走到了御王府，为的就是告诉莫浅鸢这一紧急之事。
　　深夜来临，大街上除了更夫之外，偶有几个睡在巷柳喝得醉醺醺地醉汉正满嘴说着胡话。
　　这看似再寻常不过的夜晚，却暗藏着波流涌动。
　　马车行驶地匆忙，但是极其地稳当，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可莫浅鸢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便是她身怀有孕，她也一定要去看望祖母，祖母正危在旦夕，在这个紧急的时候她不能再躲在一边。
　　这一段距离不远，但在她心里却犹如一条长河。
　　“王妃，为何不让王爷一同随从呢？你还怀着身子，小颜看了真是心疼，老夫人身子骨一向硬朗，怎么突然说不行就不行了。”
　　小颜执意跟着莫浅鸢一同回去，只是她不理解，为何王妃不要王爷跟随，而只是带了两三个得力的嬷嬷。
　　此时的莫浅鸢困意全无，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那双猩红的眼，最是让人难以忽视。
　　她必须在这个时候振作起来！
　　莫浅鸢扯了扯嘴角，面色凌厉，“昨日小桃才书信告诉我祖母一切安好，今日就突然糟了难，说是没人动手脚谁会相信，我若在这个时候把王爷带去，一定会打草惊蛇，还不如先让敌人先卸下防备。”
　　小颜恍然大悟地点头，只是她想不明白，老夫人为人和善，且已经许久不与京城中人来往，要害老太太的话，那个人图什么呢？
　　突然，她脑子像闪电一般飘过一个想法。
　　“王妃，他们是不是冲着您来的？”小颜惊呼道。
　　莫浅鸢冷笑一声，“是与不是很快就要见分晓了，敢动祖母，她十个脑袋都不够赔！”
　　一会儿，车子行驶到了莫府大门外。
　　莫浅鸢并未从大门而入，反而是从挨着慈容小院较为偏近的偏门穿进去，小颜扶着她，直忙着叮嘱她走慢些。
　　慈容小院里的大丫头小桃小心翼翼地出来迎接大小姐，一边说明昨日的情况，“大小姐，平时老夫人的饮食都是小厨房里专供的，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我们也不知道老夫人怎么突然半夜就昏迷不醒，嘴里一直说着胡话。”
　　“祖母最后一次清醒是什么时候，白日里见过什么人？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有任何可疑之处你都好好想一想。”
　　她此刻异常清醒，没有因为祖母病危而心里慌成一团，现下最要紧的是祖母到底是怎么了才可对症下药。
　　听小桃的描述，像是中毒的迹象。
　　穿过三条长廊，莫浅鸢终于到了熟悉的地方，在推开门之前沉沉地吸了口气，就是为了想让自己沉下心，不能冲昏了头。
　　“浅鸢丫头？你怎么来了？”
　　莫政带着太医正在给莫老夫人诊治，见太医脸色不大好看，莫浅鸢直接越过了莫政，问道：“太医，祖母到底怎么了？”
　　“老人家嘛，吃错了东西是常有的，先休息一下，我开服方子服下，就看老太太的身体能不能抗得过去。”
　　计大夫现如今不在京城，她也只能倚靠宫中最好的太医。
　　可这太医是老明白人了，他一眼就能瞧出祖母是怎么回事，但深宅大院里的事情，他一个太医可不能胡言乱语。
　　莫浅鸢知道太医是为了明哲保身，但现下她只想为祖母讨一个公道。
　　至于莫府的面子这些虚无的东西，她都不在乎！
　　“李太医，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您说的话，本王妃很是相信，麻烦你仔细告诉我，祖母到底是不是中毒？”
　　李太医一听果然双目闪过一丝异样。
　　可站在太医旁边的莫政这就沉不住气了，直接劈头盖脸朝莫浅鸢骂道：“不可无礼，人家是太医院当值的，有你什么插嘴的地方。”
　　他把莫浅鸢拉在一旁，极小声地对她说道：“这太医要是把这事传出去咱们莫家还怎么在这盛京立足？你给我把嘴巴闭紧一点。”
　　听了他的话，莫浅鸢只觉得浑身上下冰冷无比。
　　祖母是莫政的生身母亲，是一手把他带大的人，可是到了生命危急的关头，他竟然满脑子还是为了面子。
　　这样冷血自私的人，她一辈子都不会认他为父亲。
　　莫浅鸢无视莫政的警告，反而直接走到太医的面前，面色凝重，“还请李太医告知祖母到底是为何病发？大恩大德，御王府没齿难忘。”
　　这一问，是莫浅鸢与莫家划清界限，而拿出御王府给太医施压。
　　李太医是个实在人，他本就有意透露老夫人乃中毒，有了莫浅鸢这一问，他也就顺势说道：“方才老朽在老夫人呕吐之物施以银针发现银针变黑，此乃中毒的迹象，所中之毒应该是琉璃翠，此毒无色无味，吃得少了能让人上吐下泻，口吐白沫，若是食用过多，有性命之忧，所幸老夫人命大，但她毕竟上了年纪，这一关能不能挺过来还是得看她自身。”
　　“如此，那就多谢太医，还请太医能留在府中为我祖母医治。”
　　李太医点头，“这是自然，医者父母心，老朽定当竭尽全力。”
　　既然连太医都开口了，莫政就算是想要挽救也无济于事，原本老夫人也已经一把年纪了，既然没有性命之忧，又何必查个清楚，让外人看了笑话。
　　莫政为此对莫浅鸢多有埋怨，但碍于她是御王妃这一身份，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她来。
　　得知祖母所中之毒，莫浅鸢随即让小颜带的婆子把全府上下的入口全部都严加看守，不许放过任何一人出去。
　　除此之外，还把慈容小院的人全部带到她跟前，包括小厨房里的人。
　　一通审问下来，莫浅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这祖母身边的人都是她亲自安排，不可能出现在自家人的手里，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莫浅鸢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头，又让小桃把祖母当日发生的经过讲了一遍。
　　“王妃，要不然您休息一会儿再说？您还怀着身子呢。”
　　老人都说这前三个月最是重要，这若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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