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面子里子都没了

　　云岚沉默了一瞬，“若是你妹妹有你一般聪慧，今日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莫紫薇低眸不语，上马车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想到那温润儒雅的三殿下容景曜，脸上微微一红。
　　半炷香前，盛宴后院。
　　“有下人看见御王殿下在盛宴开始前，曾在竹林出现。”
　　容景曜负手站在池边，本就幽深的眼在听到下属的话后，不再平静。
　　他怒极反笑，“好！好得很！容承御，莫浅鸢，竟敢拿本王当猴耍。”
　　想到莫浅鸢面对他时的厌恶，又想起她看容承御时，脸上格外纯粹的笑，容景曜一双丹凤眼里阴冷遍布，周遭杀意渐起。
　　“大姐姐无知，竟敢与御王一起愚弄殿下，紫薇不才，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月光下，素有才女之称的莫紫薇踏月而来，言词恳切，语气坚定，那双看向容景曜的眼中，有着脉脉情波。
　　容景曜回头，挥手退身旁人，“原来是莫二小姐。”
　　莫紫薇脸上含笑，诚意一礼：“不知殿下可有兴趣与臣女合作？”
　　容景曜眸光一闪。
　　“愿闻其详。”
　　莫府。
　　“老爷，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紫凝她还那么小，教养司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怎么受得了……”
　　云岚人还没进门，哭声已经传进来，莫政无奈只得放下手中公文，起身去接云岚。
　　一扑到莫政怀里，云岚哭得更难过了，“紫凝，我的紫凝，是娘对不起你！”
　　“这是闹什么？你好歹也是世家夫人、掌事主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把眼泪擦一擦。”
　　早已经从老太太那边知道事情经过的莫政有些不耐烦。
　　“你纵容下人戕害鸢儿，结果害到凝儿身上，又得罪了贵妃，我还不曾罚你们母女，你倒先哭起来了。”
　　像是气不过，莫政奋力挥了挥衣袖，“让她去教养司呆几日也好，起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再拿我莫府的脸面出去丢人，决不轻饶。”
　　“我，我也是没想到，空蝉平日里那么好一个丫头，竟然存了那种心思，更何况紫凝，老爷你也知道紫凝是最没有心眼，最单纯的，哪里注意得到这些……”
　　说着说着，云岚就见莫政冷如冰霜的脸软化下来。
　　她接着又哭诉了一会，提起紫凝时常在莫政面前撒娇卖乖，终于让莫政脸色完全缓和。
　　“好了，我明儿去教养司打点打点，一定让凝儿少吃些苦，累了一整日，早点歇息吧。”
　　云岚吃惊的看着莫政的反应，连脸上的泪都忘了擦，直愣愣的看着他。
　　这意思，还是不准备把紫凝带回来了。
　　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把自己的权势和声名看得最重的。
　　这一次紫凝得罪了贵妃，也相当于得罪最得盛宠的三殿下。以莫政的性格，会担心贵妃这把火，通过三皇子烧到他身上来。
　　莫政是靠不住的。
　　云岚心里微冷。
　　这边莫政与云岚各怀心思，老太太那边，也并不安宁。
　　莫浅鸢一回府，便迫不及待来向老太太报喜，让她没想到的是，最后她却成了看戏的，小颜反而做了厅里的主角。
　　“小姐一身红衣，一柄银剑，站在台上，就跟个下凡的仙女似的，真真是应了那句戏文里唱的那句倾什么倾什么……”
　　小颜兴奋得脸颊通红，绘声绘色的说着，还一边手舞足蹈，连带着莫老太太身边年纪小些的婢女也兴奋起来。
　　一个个都开始搜肠刮肚夸赞起莫浅鸢来，仿佛将她说成了绝色美人一般。
　　饶是莫浅鸢，也禁不住这般夸，脸上透出一丝羞红，她躲进老太太怀里，瓮声瓮气的说着，“你们快别说了，我都要羞死了。”
　　老太太哈哈一笑，示意众人停下，宠溺地拍了拍莫浅鸢的背，“这下好了，外人再也不能说我们鸢儿无才无德了。”
　　心情甚慰的老太太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笑意不再，眼中染上愧疚，“鸢儿，告诉祖母，以前，是不是她逼着你藏拙。”
　　她记忆中，莫浅鸢幼时是极聪慧的，只是后来似乎渐渐就变得平庸，再后来，就成了一无是处的莫家大小姐。
　　老太太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年幼，无人护佑，所以被云岚压着不许显露头角。
　　想到孙女身上那道道伤疤，再想到那时候无人庇佑，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苦楚，老太太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看孙女的眼睛。
　　看出老太太内疚心思，莫浅鸢正要安慰，忽然外间丫鬟进来禀报，“老太太，二小姐来了。”
　　老太太恢复了雍容，看莫浅鸢坐回了位置上，才道：“让她进来吧。”
　　莫紫薇一进来，便察觉到厅里气氛不对，不过她来这里，是为了防止筝一事被莫浅鸢添油加醋，其他的，她全当看不见。
　　“紫薇拜见祖母，祖母安好。”
　　“起来吧。”
　　老太太冷淡回答。
　　“祖母方寸在与姐姐说什么，可是有什么好听的笑话，不如说与紫薇听听。”
　　老太太目光不离莫紫薇，淡淡开口。
　　“却是个不错的笑话，说盛宴时，这妹妹为了防姐姐赢过自己，竟纵容下人毁姐姐的筝，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连和人争，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你说可笑不可笑？”
　　莫紫薇脸上的笑容顷刻僵住。
　　噗通一声跪下。
　　“祖母，紫薇知错了，紫薇不该包庇阿桃，还请祖母饶恕孙女。”
　　“哼，知错？你要是真的知错，就该关起门来说与自己人，偏你要闹到外人皆知，平白让人看笑话。”
　　老太太越说越气，又想起嫡孙女被压制了这么多年，背地里被人嘲笑。
　　这么个小庶女却能名满京城，这次还险些毁了孙女正名的机会，愈发看莫紫薇不爽了。
　　“你到外面跪着好好反省反省，芝兰你派人去看着她，不跪满一个时辰不许起来。”
　　“祖母！”
　　莫紫薇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太太，她要是真往外面那么一跪，来来往往的下人都能看见，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
　　她不能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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