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杉有问题

　　她被吓得抽回手。
　　可下一瞬，莫浅鸢那双眸子笑意盈盈，似乎方才只是她看错了。
　　“好端端的紧张什么，瞧你，脸都吓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妹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我脸色不好么……”
　　莫紫薇拿罗帕擦了擦脸，不自然的尴尬一笑，“姐姐笑话我了，我哪敢做什么亏心事，许是昨夜受了寒。”
　　莫浅鸢冷笑。
　　多客套几句，她都觉得恶心，“玉露膏姐姐我无福消受，妹妹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她顿了顿，靠近莫紫薇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妹妹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因为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莫紫薇愣了愣。
　　莫浅鸢是知道什么了？可她以前明明跟自己很要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莫紫薇有些背脊发凉。
　　一趟白马寺回来，三妹丢了清白，被关进祠堂。
　　母亲寸步不离的守着，还总是哭。
　　一切都变了。
　　连莫浅鸢对她的态度也变了……
　　她看着眼前笑得明媚的莫浅鸢，竟觉得那笑刺眼又可怕。
　　“小颜，送客。”
　　不等她解释什么，莫浅鸢已经下了逐客令，悠哉悠哉坐在躺椅上吃点心。
　　她咬了咬唇，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悻悻离开。
　　院里有几个粗使的丫头往这边撇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继续洒扫。
　　那些原本都是云岚指给莫浅鸢的贴身丫头，搬过来后，都被她使唤到院子做粗活，不准近身。
　　可这些小丫头依旧不安分。
　　不急，等她以后有空，全都收拾了。
　　晚间，莫浅鸢照旧去前厅陪祖母用饭。
　　“今晚这么丰盛，是有什么好事儿吗？”她笑嘻嘻的坐到祖母身旁。
　　“你正长身体，多吃点。”
　　老太太咯咯笑得开心，不断给她殷勤夹菜。
　　莫浅鸢虽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
　　吃完，老太太又让芝兰递上来一盒东西，是一套霞绫纱软烟罗裙，上好的云锦料子，还配着一套新打的海棠珍珠玉步摇。
　　这些放在以前，都是莫紫薇姐妹俩仅有的好东西。
　　莫浅鸢不明所以。
　　“大小姐你忘了，过两天是我朝选第一才女的盛宴，这是老夫人特意给你精心挑选的。”
　　原来如此。
　　她记得，前世她没有参加的资格，最后是被带去给莫紫凝当替身的。
　　是啊，她都忘了，莫紫凝京中素有才女名号，那都是从前她挣来的名声。
　　而她在云岚刻意的流言诋毁下，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这位莫家大小姐不学无术、一无是处，觉得她的存在是给莫家女儿抹黑。
　　莫浅鸢轻轻抚摸着云锦料子，眼底一抹微光闪过。
　　这次，她要将属于自己的名声全都拿回来，堂堂正正的上台。
　　只是祖母向来节俭，哪里有银钱置办这些东西？
　　她扭头，莫老太太和芝兰都冲她笑。
　　想起吃饭时，老太太的殷勤，莫浅鸢心里猜到了七八分。
　　“这是母亲送来的？”
　　芝兰点了点头。
　　“夫人这次倒是真上心，特意找了贵妃，给大小姐添了名额，又派人将制好的几套衣衫全送来给老夫人先挑选。”
　　莫浅鸢唇角牵起一抹讽刺，“她的条件是放了莫紫凝，对么？”
　　莫老太太眼神闪躲，别过脸没看她。
　　芝兰脸上一僵，支支吾吾解释，“三小姐不管怎么说始终是莫家骨血，一顿板子就要了半条命，老夫人也实在不忍心看到她的后半辈子就此毁了……”
　　屋内静谧了几秒。
　　她差点忘了，祖母不是她一个人的祖母，而是所有莫家女儿的。
　　之所以对她偏爱，只是因为祖母对嫡庶之分成见很深。
　　她心里酸涩得很，可她永远不会生祖母的气。
　　“嬷嬷这么紧张干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老太太见她神态自然，悬吊吊的心总算卸下来。
　　祖孙俩聊了几句后，莫浅鸢起身回侧院。
　　她脸上的笑在转身的那一刻消失不见，只剩下满目冰冷。
　　当初她在祠堂跪了整整两日两夜，跪晕了就被婆子用冰水泼醒后继续跪，还让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盛宴后台替莫紫凝弹琴。
　　如今轮到莫紫凝，却因为这场盛宴，提前免了责罚，只跪了小半天。
　　啪嚓。
　　一地狼藉。
　　刚跨进闺房，她将云岚拿来的那套云杉钗环狠狠打翻在地。
　　小颜从没见过她发火，登时吓得腿软，扒拉着门框。
　　“小，小姐…你的手……”
　　莫浅鸢翻开左手。
　　一条细长的血痕贯穿整个手心，她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刺痛。
　　这是……
　　云杉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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