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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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景莞尔, “开玩笑的,别紧张。”
文斯的笑容略微有些尴尬,却不知这尴尬从何而来, 直到听季明景又接着往下说。
“我从去年就喜欢一个人, 不过他不是这圈子里的, 好不容易追上了却因为工作太忙疏于陪伴, 他最近有点生我的气,我打算空出个一到两年时间, 全心陪他出去玩,所以……”
季明景含笑地看向文斯,“你要祝福我吗?”
“季老师……”文斯又惊又喜,心里方才那点莫名的怪异感因为这话一扫而空,他由衷道, “这可太好了!祝福你, 你这么好, 喜欢的人肯定也很出色,你们好好的!不要太担心家里的压力, 那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看着文斯眼里的亮光,季明景唇角略微下压, 又缓缓上扬, 他没说什么,只还是那样笑着注视文斯。
他是真地替他感到高兴,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提前退休,那太叫人可惜了,你以后一定会事业爱情双丰收的。”
“那会由此走上人生巅峰吗?”季明景这回是开玩笑, 而文斯也笑了。
之前的低谷是最艰难的时候,所有事将来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季老师这么难能可贵,文斯觉得他如果不幸福那就天理难容了。
“季老师,你父母以后也肯定会慢慢接纳你们的,所以千万别放弃。”
“不会放弃,我已经是三十岁的男人了,不可能再因为别人的态度而轻易放弃自己,放心。”
季明景道,“你和闻总也要好好的。”
文斯脸红,但还是坚定道,“谢谢,我们会的!”
车子在文瑞城某幢楼下停住,文斯撑伞下来,跟里面的人挥挥手,然后快步跑向门洞。
季明景没有立刻关上车门,直至他进去。
“季哥……”冯煦看不过去,“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啊?”
“我不那么说,他就该看出来了,”季明景靠回座椅上,“而且无论怎么说,结果不都已经确定了吗?何必纠结这个。”
冯煦嘟囔一声不知什么话,到底也是没辙,他手拍在方向盘上,正要再度发动车子,却被迎面而来的两束车灯闪了个猝不及防。
“靠!谁啊!”
而季明景却笑了,“他还是真是及时……走吧。”
那辆黑色轿车速度极快,疾驶而来时将这一帘幽暗雨幕都划破缺口。
文斯原本站在楼下门洞里侧,想等着看季明景的车开走,结果却见到那辆熟悉的车影。
他先是惊喜,继而疑惑,闻礼怎么没从地库进?
本来已经收伞的,文斯这时重又撑开伞,打算去车那边接人。
却猛听一阵剧烈急刹,车子戛然停下,车灯仍亮着没熄火,被交错凌乱的雨帘在前边打碎。
文斯眼看着那个男人伞也不打,就从雨里朝他跑来,地上的积水被踩得噼啪作响,在哗啦的雨声里惊人的分明。
文斯愣了一下,更加快步子迎上去,雨太大了,不过这几秒,他的裤腿也都打湿。
来不及惊诧,就被迎面撞来的人用力抱住,差点没能握住伞柄,“闻礼,你怎么……”
他想问他怎么了,可抬头却跌进一双眼里。
本来干燥的空气全都在这瞬间揉进淋漓雨水与刺骨寒风,明明风雨交加,又湿又冷,却仿佛连那些雨水都能被目光烧着,尽化作一片迷离水雾。
……
强烈得不顾一切的吻,像是窒息般能整个天地风雨都吞没。
大伞伞面被风雨击打得东倒西歪,水滴连成线,顺着伞棱不绝而落,到最后,那伞也掉在地上,伞柄朝上,像没了帆的可怜小船。
而雨里的人则是站在反射着灯光的粼粼湖面,雨幕加身,为他们打下一个泛白的轮廓。
这太疯狂了,可文斯没法令闻礼停下来。
他明显在失控,浑身的状态都很不对,拥住文斯的那双手臂甚至在抖,却是从未有过的蛮横力道。
最后他甚至咬在他肩膀上,是真的咬了,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淹没在雨声里,愤怒又似无助。
文斯好不容易才有喘息的时机,“上、上楼吧,你都湿透了。”
可他在雨里努力睁眼,看到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不远处没锁。
闻礼像是全然未觉他的话,文斯正想要去捡掉在地上的伞,却反被紧紧抓住手腕。
雨夜黝黑,水滴不停流淌着模糊了视线,文斯愈发看不清,只听见闻礼声调狂乱,他像是咬着牙,说,“……去车里。”
雨势更大了,车前灯的光束被密实的雨线连续不断割裂,难以照亮前面的视野。
文斯禁不住缩起脖子,不停有雨珠顺着闻礼的头发、沿着皮肤淌下,凉得他下意识就抓紧了撑在他身侧的那条胳膊。
衬衣袖子已经完全湿透,紧紧粘连在凸起的肌肉上,刚握去时很冰,但当皮肤热度迅速渗透过来,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烫意。
闻礼全身都很烫,文斯被那种过于灼热的触感惊到,不由自主松开手,可车后座的空间太过狭小,他手脱离身上的人,就完全不知该往哪里放。
正难受地揪住车座垫子时,忽然被闻礼抬起来,抵在后门和座椅之间,然后那条安全带缠住了文斯的手。
他在他身后,并不说话,但文斯却能感觉那种极富占有欲的目光。
这一刻他紧张到无以复加,手指用力揪住那根带子,手腕被勒得生疼,最难受是身上骤然的冷热交替,文斯能忍住不吭声,但真的没能控制住,打了个很明显的寒噤。
或许是冷得,或许是怕得。
文斯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或者生理反应,就那么颤了一下。
因为这个细微的反应,闻礼停住了,几秒种后,扣住文斯的手缓缓放开,撑在车座椅上,许久都没再有进一步动作。
雨刮器还在快速而不知疲倦地刷着,成片成片浑浊的液体将玻璃反复打湿,又一遍一遍抹去重来。
“抱歉,我吓到你了……”闻礼终于出声,纵然强作冷静,音调却哑得不像话。
撑着身体的手缓缓握紧拳,他视线避开文斯的脸,替他解开了安全带,然后从两个座椅中间跨去前面的驾驶位。
车子陡然发动的声音猛地划开这空间里过于沉寂的氛围。
“后面有干衬衣,穿上吧。”闻礼说。
文斯狼狈地坐起来,勉强从车子转弯的方向,辨明这是正往地库的那条路走。
他在暗处摸索被扔在车座下的湿衣服,想要直接套上,“没事,很快就能到家,我先……”
“别穿那件。”闻礼沉声打断。
“……”文斯垂眸,好像手里的衬衣确实已经被撕坏了,他只好从后面找到备用的干衬衣,而至于裤子……哎,只能将就一下。
车里空调是开着的,所以就算湿哒哒黏着暂时也不会觉得太冷。
两人都不说话,尴尬的这一程过去,车子终于在地库停下,闻礼却没熄火,也没回头看文斯,只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先上去。”
文斯正要开门的动作一顿,闻礼已经下车,往电梯厅方向快步跑去。
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觉得这样一起上去会被同楼的邻居看见?
可闻礼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件长呢子风衣。然后打开车后座的门,将那件衣服不由分说披在文斯身上,但还是没对上他望来的目光。
闻礼退开几步,到前面拔掉车钥匙,转身正要走,文斯突然反应过来,快速下车拉住了闻礼的胳膊。
闻礼身体一僵,文斯身上披着的大衣滑落下来,他察觉到,帮他捡起来,单手替他重新披上。
文斯靠了过去,“你自己身上还湿着,就不怕感冒?”
闻礼没说话,文斯单手环住他,感觉湿透的衬衣冰冰凉凉的,地库比外面还要冷,他将大衣分给他一半。
“走吧,回家。”
淋成了落汤鸡,到家第一件事自然是洗澡。
闻礼开始还让文斯先去洗,文斯只觉得弟弟这会儿大约受刺激了,真是傻。
“又不是只有一个浴室,谦让什么?”
但闻礼还是看着文斯进去,自己才去快速冲了个澡。
文斯洗的并不慢,可当他出来时,闻礼正穿着浴袍站在阳台抽烟,已经抽了三分之二。
这还是文斯第一次见他抽烟,而这支烟抽得很凶,就见那指尖火光明灭,烟雾便接连逸散。
纵然男人抽烟的画面称得上迷人,文斯还是果断走过去关掉窗户,“头发还湿着,站在这儿吹风,是真不怕感冒?”
闻礼眼睛看向窗外,“拍拍不喜欢烟味儿,关了窗你也会抽到二手烟。”
“那你不抽不就行了?”
文斯将闻礼指间的烟头抽走,摁灭扔进了垃圾桶,“你怎么不敢看我?做错事了心虚?”
“……”闻礼没能答话,仿佛默认这个答案。
他非常不喜欢文斯和季明景在一起,季明景绝对不普通,无论文斯的昏迷和苏醒是不是同他有关,都令闻礼感到强烈的不安。
如果季明景真的要将文斯带走,他到底有没有反击的余地?闻礼第一次痛恨自己无能。
但他更痛恨刚刚一时冲动下的自己,简直像个禽兽!
文斯叹了口气,“坐沙发去,我给你吹干。”
说完转身要去浴室拿吹风机,嘴里忿忿道,“再像刚才那样把水弄我脖子里,你就等着跪键盘吧。”
闻礼却突然从后抱住了他。
“你……不生我的气?”
这句话问得,仿佛风骤雨疾后那朵小心翼翼、犹豫有要不要展开的花,全然没了当时摧折枯朽的魄力。
文斯无奈,在腰间手背上轻拍了拍,“你如果再不吹头发,我就真要生气了。”
闻礼坐在沙发上,文斯站他后面替他吹头发,拍拍就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它有点害怕吹风机的声音,所以不敢靠过来,就那么一会儿蹲下一会儿坐起地观摩。
文斯笑它胆怂,“干嘛探头探脑的,要不要我给你也吹吹?”
拍拍一溜烟躲进自己的小房子里,再不往这边瞄了。
吹完头发,文斯满意地看自己弄出来的处女作造型,“我这还是第一次给人吹头发呢,好了,该睡觉了。”
睡觉?可现在的时间……
闻礼走到主卧门口,又回头看文斯。
文斯关掉客厅的大灯,外面雨不住,边墙几盏橙色小灯映着他漂亮璀璨的眼睛。
“看什么啊?快去睡,晚安。”
“晚安……”闻礼表情有些复杂,正要走进房间,忽然听见文斯在后面问——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他起初笑得狡黠,视线与闻礼回头望来的目光相碰,稍往右侧飘移,似乎想要躲闪,又不完全逃开。
脸却隐约红红的,衬着眼角的睫毛忽闪。
而后轻声像是自语道,“嗯……好像最近,都有晚安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斯斯(脸红懊恼):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
作者(点烟沧桑):明明本来想写的是霸道总裁强取豪夺雨中车(哗——)基情四射……
存稿箱:我卡文了qaq
弟弟:我也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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