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凌兆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声音。

在寂静的书房中，他声音显然有几分故意的成份。

紧接着是宣纸打开，片刻后又折起的声音。

萧彻依旧头都不抬，恍若未闻。

凌兆目光落在他执笔的手上，半笑开口，“你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吗？”

萧彻不说话，选择无视。

“啧。”凌兆叹了一声，“既然不好奇，那就算了。”

他站起身，就着萧彻的笔墨，铺开了一张宣纸，写回信。

洋洋洒洒足足有大半张，吹干了墨迹，唤了小厮进来，“给沈家公子送去。”

小厮接过退了出去。

萧彻正书写着什么，豁然顿住了笔尖，他没有抬头，黑墨却在文书上晕染了一大半污渍，侧脸紧绷着。

凌兆瞥了他一眼，唇侧勾起了一抹弧度，没有说话。

继续坐回了圈椅中，翻看折子。

“说了什么？”

萧彻冷沉的声音平静响起。

“什么？”凌兆似笑非笑装不懂，在萧彻目光扫来之时，摸了摸鼻子，掩了眸中趣味。

萧彻目光沉甸甸的，冷峻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紧绷。

凌兆掌着大梁卷宗，沈翰明这个时候寻他，无非是查人。

“禁卫军出事了？”

“没有。”凌兆笑了笑，“私事，许是为了他那妹妹，不是什么大事。”

闻言，萧彻眸光凝了凝，将手中笔放在了书案上，淡声问，“他要查谁？”

“张业扬。”

书房中气氛瞬间阴冷沉默了下去，却有一股股的冷风直往屋子里灌，凌兆紧了紧身上袍子，双臂抱胸。

萧彻没有再说话，他将被污掉了的文书拿起，在掌中攥成一团废纸，最后扔进了废纸篓里。

凌兆看着那团废纸，后背无端窜起一阵凉意。

“那个……他只问我要了张业扬户籍，家中情况以及数年生平经历，其他并没有说什么。”

萧彻盯着书案上透湿的黑色点墨，微垂着头，依旧不接话。

凌兆心里有些没底。

在一起十数年，他极少见萧彻如此，你发火就发火，黑着脸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屋子都冷嗖嗖的。

“三日期限过了两日，他明日该启程赴任了吧。”萧彻突然平静的问。

凌兆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沈翰明查他，凌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萧彻“嗯”了一声，垂眸继续批注文书，可却再也无法静下心来。

有股子燥意在心中慢慢升腾缠绕，连带下笔力道都重了几分。

“让人去江南走一趟。”他突然说。

凌兆还有些懵，“去江南做什么？”那书生不都要走了吗？离开了京城，那就是一粒尘埃，同他没有半丝关系。

不过，如今人家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都心属一人罢了，不过萧彻是不可能承认的。

萧彻抬头睨着凌兆，不说话，气势就足够凌兆犯怂。

“好，我这就派人去那书生老家查查。”

他起身出门，交代了几句，随之廊下响起了脚步匆匆离开的声音。

凌兆折回了屋里，拧眉看了几眼接着批注文书的萧彻，轻声说，“其实……若是能和沈家联姻，再好不过了，又有贵妃加持，你……”

话音未落，就被萧彻半抬的眼皮，冷冷的声音打断，他手一指旁边堆积的卷宗，“还有这些，今日过不完你就宿在书房。”

凌兆绷紧唇角，立时不说话了。

乖乖走过去，一个个筛选，将那些有可能是二皇子党羽的官员卷宗抽出来，后续好换成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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