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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月霓凰见她逐渐神智不清的样子,嫌弃的退后了两步。

柳娇娇捂着自己的肚子,阴阴怪笑道:“我怀孕了…..哈哈哈…..我怀孕了,我能坐稳王后之位了!本宫是王后,是太后,是我儿的母后!“

徐衡抱住她的身子,痛心道:“娇娇,你清醒一点,别疯了!“

柳娇娇挣脱他的桎梏,蹒跚的下了床榻,冲到鸾镜前,双手颤抖的拿起梳子梳头,不停的梳着,“打扮,我要好好打扮,我马上就要垂帘听政了!

我是太后了!我儿会孝敬我,徐衡会爱我,哈哈哈哈,我拥有一切一切……月霓凰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她算什么东西,她什么都不是!“

月霓凰静静的看着她发疯。

柳娇娇坐在鸾镜前喃喃自语,又突然大哭起来,拂开了梳妆镜前的胭脂水粉、步摇凤簪,暴喝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失败!鲁国怎么可能会被灭!

月霓凰她都被凌燕君囚禁在大燕了怎么可能还回得来!草原蛮夷之地,那些蛮夷人怎么可能听她的!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徐衡跪在月霓凰身前磕头,“王上,娇娇…她….已经疯了,您就饶她一命!我会带她和孩子去我母亲老家,此生都不踏足金陵,王上,求您!求您允准!“

柳娇娇在殿中乱叫乱喊着,又突然冲到徐衡身前,抱着他,哭起来,“娘的乖儿子,你一定要争口气,杀了月霓凰,杀了她!娘这辈子最恨她了!

她什么都要跟娘抢!她占尽了风头!杀了她!弄死她!把她碎尸万段!哈哈哈哈,碎尸万段!”

徐衡看着她疯癫得毫无神智,右手落在了她后脑勺,敲晕。

柳娇娇双眼一番,身子一软,倒在徐衡怀中。

月霓凰道:“我欠你一个人情,但你真的要用这个人情,换她性命?”

就凭她欠的这个人情,徐衡就可以向她索要任何东西。

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权势地位。

徐衡抱着柳娇娇,道:“换,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前臣也不能没有妻子。求王上给前臣一个妻儿双全!”

月霓凰垂着眼帘看了徐衡好一会儿,默默的收回了长剑,道:“给你一个时辰收拾东西,带着柳娇娇和这个孩子滚。”

徐衡行礼,重重地磕头:“多谢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霓凰转身离开了茝兰殿。

徐衡把柳娇娇抱起来放在床榻上。

其实柳娇娇神智混乱也不是一天两天,早在一月前,月霓凰快打到金陵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他知道她这样下去或许会彻底疯掉,但她怀有身孕,他便不敢用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病情恶化。

但没关系,他会用余生来治好她的。

徐衡带着柳娇娇、刚出生的孩子、婉娘离开了金陵。

金陵城中一时间除了极少的百姓和朝臣之外,空落落的。

大批的蒙古军占据了金陵军营和王宫,整个鲁国成为月霓凰的天下。

剩下的朝臣来月霓凰身前参拜,高呼她为王上。

月霓凰自然对留下来的朝臣以礼相待,来参拜时都笑脸请他们平身免礼。

她占据了宇文玺曾用过的书房,让那些朝臣下去做好自己的事。

又有礼官来报,问她准备何时登基。

月霓凰说,选个好日子登基便可。

*

下午的太阳有些炎热,照在人身上能出一层薄汗。

月霓凰褪去了身上的护肩和护腕,只穿一身大红色长裙,头发高高束起,利落又干练。

她问罗面扇宇文玺被折磨死了没有。

罗面扇回,还剩一口气。

只要主子没开口让他死,他们又怎敢要他性命。

月霓凰淡淡的嗯了一声,去了地牢。

罗面扇紧跟在身旁。

月霓凰走进长长的漆黑的地道,四周阴冷潮湿,空气中漫着腐烂冷霉的臭味。

这股味道浓郁,让月霓凰脸颊皱了皱。

走至关押宇文玺的监牢,刺鼻的血腥味传来,令人反胃作呕。

昏暗的烛光下,宇文玺依靠着墙壁坐着,双手双脚皆带着镣铐。

满身的伤痕,有被鞭子抽的、有被烙铁烫的、有被刀子割的,一眼望去,满身皆伤,惨不忍睹。

他身上的好些伤口已经化脓得很严重,伤口更是又痒又痛,若是一挠,脓血定会流得很厉害。

宇文玺忍着这抹痒,却忍得极为痛苦,额头和鬓间都是细汗。

他实在虚弱至极,半阖着眼,寐着。

月霓凰走近他,蹲下身子,眸光落在他脸颊上,那道她划上的疤痕丑陋至极,连她见过不少腐尸的,都觉得奇丑无比。

甚至还有些恶心。

月霓凰道:“柳娇娇在茝兰殿诞下一名男婴。”

宇文玺身子微颤起来,缓缓睁开了眼眸,眼底有兴奋、激动的光。

他声音低沉沙哑,“孩子…..”

月霓凰眸中含着一抹嘲讽的笑,道:“你以为那是你的亲生骨肉?那是柳娇娇与太医院院首徐衡私通怀上的孩子!那是徐衡的孩子!”

宇文玺呆愣了片刻。

眸中划过震惊、盛怒、杀气。

以及不可置信!

他发了疯一样的捶地,张牙舞爪,道:“不可能!孩子….不可能!“

月霓凰眸中的讽笑溢到脸上,“怎么不可能?你根本不能生育你不知道么?“

“你….你说什么!不!“宇文玺双眸圆瞪,几乎是月霓凰话音刚落吼出来的。

“不可能!”

他双眸充血赤红,盛怒的余韵还未消去。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月霓凰。

但他又渐渐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后宫佳丽三千,美人舞姬无数,他夜夜宠幸那些女人,可却无一人有喜,独独柳娇娇,只有她一人有孕。

起先他以为是她体质好,易于受孕。

可是那众多女子中也总有一个易于受孕的!

没有!

都没有!

柳娇娇背叛了他!给他戴了绿帽!

他也真的不会生育,活像个阉人!

一种强烈的耻辱、羞耻,以及一种自我否定涌上心头。

刹那之间,他觉得自己没了尊严,失了傲气,更丢了一切一切。

他是个废人!

他竟然不会生育!!

柳娇娇背叛他,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孩子不是他的!

哈哈哈哈!!

孩子不是他的!

他是个废人,阉人!

他就是个太监!!

宇文玺悲切的大笑出声,笑声中带着一股极浓极重的悲伤。

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以至于内心都有些不正常,带着深深的、浓浓的绝望。

月霓凰告诉他的这两件事,给了他致命打击!

“求求你….让我死….让我去死…..“

宇文玺眸中落下泪水,顺着鼻梁滑落至上嘴唇。

现在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一种释放。

一种欢脱。

他不想活了,这是他求死最坚定的一次!

可月霓凰怎会让他如愿?

她就是要他痛苦,痛苦到坠入深渊,整日面临黑暗,再也无法见到光明。她就是希望他掉进沼泽里,尽管挣扎,也逃脱不了被淤泥掩埋的命运。

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痛苦,他一定没尝过,现在就让他好好尝一尝。

月霓凰起身,神色慵懒,幽然道:“你还没到死的时候,这才哪儿到哪儿。”

她所经历的这些痛苦,都是拜他所赐,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她还没泄恨够呢!

宇文玺双手捂着头,神情极为痛苦,俨然已经生不如死。

而他不知道的是,更令人痛苦的折磨还在后头。

他的欺骗,他的浓情假意,他的阴狠毒辣,他的残忍无情,她都记在心里,此生难忘!

若他不在泥泞里挣扎,不在阴暗里残喘,又怎能泄她心头之恨

若不是他,她不会在沙场像个傻子一样拼杀五年!历经风霜,整日谨慎、提心吊胆!

若不是他,她的父亲母亲又怎么死?

若澜的眼睛又怎会瞎?

月家又怎会灭门?

若不是他,她又怎会落入长孙凌的手里,受尽折辱,更是被囚禁八月之久?

若不是他,她又怎知这人心竟如此薄凉,竟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白日里笑脸说爱你,夜里却能冷脸合谋杀你!

若没有他,她现在应该还是月家那个霸道不驯却开心快乐的月霓凰。

她双亲尚在,身伴一弟,家族鼎盛,合家欢幸。

都是他。

宇文玺。

毁去了这美好的一切。

她焉能不恨?

她怎能不恨?

他毁去的是一个快乐无忧、有父母疼爱的月霓凰。

她如今不再快乐了,那他日子休想好过!

月霓凰离开了监牢,出了地牢。

明亮的光线落在她身上,愈发照得她脸颊白皙细腻,明媚动人。

她与身边的罗面扇道:“不能让他死了,吊着他一口气!”

罗面扇颔首,道:“主子放心,您没让他死,他就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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