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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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鬼魂是不能接触阳光的，所以伏秦带着我走的路几乎都是避开阳光的。他一路的沉默让我觉得很诡异。
在我们被要求离开张家去封印魔物的地方之后，伏秦就一直都没有说话。
那叫张辽的男人并没有告诉我们那五个小孩是谁，也没告诉我们为什么他们可以为魔物疗伤并企图解放它。
但我想……这事定与张家脱不了干系。
就像以前张家抓住的伏秦一样，他们一定……没干什么好事！
“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看着伏秦，可他的眼没有丝毫回应我的意思。
“我没逃。”
伏秦简短的回答让我更加疑惑不解。
没逃？那张家怎么可能放过你？你明明之后都是在王家在自己的家里长大的，那你又是怎么回家的？张家放的吗？就那样的人怎么看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吧？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伏秦听到我这话，瞧了我一眼。
我被他这一看吓得微微退后了几步，他的眼里带着寒气，那是一种经历过极度绝望的眼神……就像，我死的时候一样。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伏秦没有告诉我的意思，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步一步的向山头走去。
记得他说过，那封印魔物的地方就在山头的另一边。
我朝那里望了一眼，那边正散发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就是那里了吗？还真是不祥之地。
根据伏秦的说法，在很多年之前，他被张家抓住之后曾经也来过这个地方。
那时候这地方还没现在那么荒凉，山头长满了花草树木，祥和的根本就不像是有什么魔物被镇压在这里。但是现在……
“这几个孩子还真是能干。”
伏秦说着，抹了抹自己脸颊旁的汗水，轻叹了口气。
自己那时候……也是那么危险，几乎可以说是一触即爆，要不是父亲那时候还在……可能张家或者魔物什么的，都被自己搞的天翻地覆了吧？
说起来，自己也不是完全不能明白这些孩子的想法的。
“你这时候还能说风凉话，真是心大。”
四周的植物全部枯萎了，地上有动物尸体散出的那股腐臭味，离这里附近最近的一条河流也干涸见底了。有自然的异变之地，必是存在邪物吗？这点倒是在什么地方都能成立的话。
我起身扫了一眼四周，手上拿着的阳伞微微一动。
寸草不生啊。
“走吧。”
伏秦说着提步向洞内走去。
在这洞内的深处就是真正封印魔物的地方，这里为了不让什么游客误入，还特地设下了一道道家所谓的天然屏障。
看着伏秦对着莫须有的东西嘴里碎碎念的模样，我心里不由觉得好笑。
而就在伏秦停下念咒，回头叫我的时候……
一个黑影唰的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那是个孩子。
她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在寒风里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冰凉温度。
她不冷吗？
“你就是五个里面的一个？”
伏秦双眼盯着她那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银刀。
动作很快，目标也很明确，干净利落，的确是张家教出来的风格。
不过……
“怎么不杀我？”
那孩子看着伏秦，冰凉的小手搭在伏秦的脖子后面，双腿稳稳的踩在伏秦的肩上：“杀你们这些肮脏的大人，只会脏了我的手！”
她说着一脚踢向了伏秦的脖子，我看见她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然后稳稳的站在了地上。这种姿势对于死之前的我来说，真的是像看电视里的场景一样不真实。
“滚！别干预我们的事。”
当我再次打量起那个孩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她的身上看了一阵阵黑气，而且几乎都集中在……
“想死，是你们自己的事。”伏秦说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站起了身，“小孩子可不适合玩大人那一套。”
“嘁，不走是吧？那你就死吧！”
那孩子一声大吼朝伏秦扔出了一把飞刀，然后她的身影就瞬间消失在我们眼前了！
等我再次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伏秦的身后！
我想出声提醒伏秦，却没那孩子动作来的快。
“当！”
“什么？”
她那一刀似乎是失误了。
当她打算拉开与伏秦之间的距离的时候，伏秦反手一把抓住那孩子的脖子。
“你以为这是游戏吗？”
伏秦冰凉的声线划过我的耳朵，我飘到伏秦的身旁，一脸吃惊的看着那个孩子的脸。
那已经说不上是人的脸了。
一只安装上的假眼还有一片空洞的眼窝。
小小的脸蛋上满是被利器鞭打的伤痕。
我根本无法想象这孩子经历过什么，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吧？我扭过头，不愿继续看那孩子。
“你又知道我们什么？你又懂什么！作为祭品，我们也想活下去啊！”
“住手！你在做什么！”
伏秦突然的大吼让我不得不看向他们，那孩子竟然变成了怪物！
她的身上散发着黑气，嘴里冒出巨大的尖牙，双手也变成了爪子的模样，浑身皮肤瞬间都变成了灰青色，双眼散发着红光，喘息的看着伏秦。
伏秦的样子很平静，他仿佛就像是曾经见过相同的事一般淡然。
但我……
我完全做不到！
开……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个孩子啊！她之前受到了那么多的折磨，为什么还要变成这副鬼样子继续遭受更大的折磨啊？
“别，你别对她出手。”
听到我的话，伏秦一惊。
我知道他肯定会说我妇人之仁，可是……那……
“周晴，你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吗？”
什么……意思？
“啊！”
她突然扑向了伏秦，嘴巴大张着，不断的吐出一些黑色的不明物质。双手朝伏秦脸上一挠！
“嘶……”
我几乎可以闻到伏秦的手臂被她抓出的血腥味，那扩散在空中的味道将我拉回了现实。
在我们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称为孩子的生物了，她……已经变成了怪物！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啊！”
伏秦毫不犹豫的朝她出手，我几乎看不清伏秦的动作，比起修略来说，伏秦的动作更加凶狠！他每次攻击的地方不是手脚便是最为致命的部位。
看着他的模样，我一时竟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浑身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沉重的一步也踏不出。
这……就是伏秦真正的本事？
这就是要生存下去必须掌握的力量吗？
好可怕……
太可怕了……
直到那变成怪物的孩子完全的躺倒在血泊之中，我才回过神来。
我看到伏秦朝我伸出的手。
那是一双沾染了鲜血的手……
“啪！”
“我没事，我自己可以。”
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生存方式！我不能接受才那样大的孩子为了活下去而舍弃自己的灵魂变成一个怪物，我也不能接受伏秦为了让她解脱，为了完成张家的指示而进行的杀戮。
但……那也只是我那时候天真不过的想法。
也不过就是我想要从自己的命运中挣扎出来的，一种逃避的方式罢了。
“我们走吧。”
伏秦没有继续接触我，也没再和我说过什么。我跟着他一起进了洞穴中，脑海里久久没有办法将那个孩子的身影挥散而去。无论是她活着的为人的模样，还是她发狂变成了怪物的模样，更不用提她那死去的模样……
“死了一个了吗？”
“是。”
张辽看着那鼎微微散发着光亮的钟，你到底还想祸害多少人的性命呢？蛟龙。
“跟着他们，有情况再和我报告。”
“是。”
我们走了几分钟之后，便在这一片漆黑的洞穴里迷路了。
手上唯一能够照明的东西也在刚才……被潮湿的洞穴喷出的水打湿了。
运气真差。
“啊，真是没有办法！这鬼地方！”
伏秦抱怨了几句伸手摸上了墙壁。
看来他是打算摸着墙壁走了？他是不是忘记刚才就是墙壁上突然喷出水柱的？还真是心大的男人。
我腹诽了几句伸手抓住了伏秦的手。
“你……愿意帮我了？”
“嗯。”
之前的情绪也算暂时的平复了一些了，虽说我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刚才发生的事，但……活着的人总是比死了的人来的重要一些吧？我可不想伏秦死在我的面前。
“你知道为什么那孩子可以变成那样的东西吗？”
伏秦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她身上冒着黑气，那应该就是他们接触了这里面关押的魔物而带出来的吧？我想她的变异应该和那魔物脱不了干系的。”
魔物吗？
我皱了皱眉，张家关押的魔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思索之际，下意识的瞧了一眼伏秦，就在这时！我发现伏秦的口袋里发出了异常的光芒。
降龙？难道这魔物……和降龙也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了吗？”
大概是注意到我停顿的脚步，伏秦扭头问了我一句。
我刚想要对他说没事的时候，我看见又一个身影出现在我们眼前，而这次那身影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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