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人心如蛇

蒋轩是降头师？！

反应过来的我只看到蒋轩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只觉得身上突然的一疼，耳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还没有来得及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只听到蒋轩那冰冷的声线划过了我的心房。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还以为在这墓穴里要找到能让我下蛊的鬼很难，可我几乎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让那个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蒋轩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我强忍着疼痛睁开一只眼，模模糊糊之中，我只看到了无脸女低下了头。

原本文绉绉的蒋轩瞬间变了一个人，在模糊的视线下，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我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阴冷的气息。

好凉！

我心一沉，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不好的念头，我试图挣扎过，可我却发现我越是动弹，我身上的疼痛感愈发的加剧！

这到底是……

“呵，不得不说，你的出现，让我相当欣喜呢。是吧？无脸女。”

蒋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我耳边响起，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已经摸上了我的下巴。

放开你的脏手！

我想要怒吼，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的一切变化的实在太快，让我无从反应。

“真是个烈性子，难怪会有拥有这种灵鬼的体质。啧啧啧。”

蒋轩离我很近，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喉间的震动、心跳、触感……

不！

不对！

这是！

蒋轩猛地松开了我，我噗通一声被扔在了地上，我摸了摸我的身体，竟然毫发无伤。

“你对我做了什么？”

蒋轩邪笑了几声，我看见他缓缓的收起了一把银刀，那刺眼的光芒，射的我眼睛生疼，我好像听到了蒋轩的声音对我说：“做什么？你现在，是我的东西了。”

听到这话，我浑身一颤，一脸惊恐的瞧着蒋轩，他还是之前那副模样，嘴角带着笑容，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可我现在看着那笑容，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什么叫做我是他的东西了？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看着我惊恐的模样，蒋轩脸上的笑意更甚。

我记得以前，爷爷告诉过我，一个人笑容有时候能表达很多东西，喜悦、得意、尴尬、贪婪……但它唯一传递的一个消息就是：那个人达到了他的一个目的。

“你……”

我刚想说点什么，却突然感觉到浑身传来了一阵暖意，好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传递到了我的身上。隐隐约约之间，我仿佛能看见什么画面，但很快，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消失不见了。

“感觉到了吗？那可是柳阳坤的阳气，哈哈哈，成功了，我果然成功了！灵鬼就是管用，你已经是柳阳坤的另一个体，只要有你在，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他。”

蒋轩的笑声我听的真真的，他居然拿我当媒介，以此来制服柳阳坤！

不，这怎么可能？

降头术难道不需要碰到本人吗？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降头术，可我并不是第一次听说它。

关于它，我也是从爷爷那里听说的，他们那辈的人都比较迷信，对这方面的事情也略知皮毛。我记得那时候爷爷说，他们村里有个人眼球上有小黑点，整个人成天浑浑噩噩的，身体虚弱，村里一旦有什么疾病，他总是第一个得上的。

据说，那人也因此找了很多偏方妙法，可无论怎么治都没有办法彻底解决他的问题。

最后，他走投无路，找到了北方的巫婆子来处理这件事。

巫婆子这一行当是我们平时都不敢去接触的人，爷爷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只说了她们很危险，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了的，一旦和她们有了关联，这辈子也就少不了联系。

总之，那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北方的一个巫婆子，爷爷说她叫养婆，是山坡那儿一片的管事人。记得当时爷爷还告诉我，那养婆是被上身了三五次的老婆子，为了避她，我从没过去村里山坡哪儿一片，除了有一次我没忍住，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人找到了养婆，三跪九叩的求，连着去了山坡不下几十次，那养婆都是闭门不见。直到有一天，那人再去见养婆的时候，养婆正好有客人，也就勉强的见了他一面。

我问爷爷后来的情况，爷爷只是摇了摇头，说：“老婆子都说了，他那是中了邪，被人下了降头，除非破了降头，不然死路一条。”

也就是那次，我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强硬差使人做事方法，叫降头术。

我爷爷是个能人，对这方面的事知道的不少，也有记录。听了爷爷说的故事，我自然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摸着黑，爬进了爷爷的房间。就在我好奇的研究那些的时候，爷爷从我的身后一把拉住了我，他低沉而沙哑地对我说：“小孩子家家的，别看这些有的没有的。”

我被赶了出去，但也不算没有收获，我只看到了关于降头术的第一行字：行此术，必有道；有术人，必有害者。触之才可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蒋轩的话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想起自己和爷爷之间渡过的日子，算是我生命中最为离奇的时候了。说起来，我也不记得爷爷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了，只知道从那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去过爷爷在的那个村子了，而关于爷爷的事，也渐渐的从我的记忆里渐渐淡化了……

我怒瞪着蒋轩，没有说话。

蒋轩只是咯咯笑了两声，一手抄起了无脸女的腰间，我听见无脸女低声呻吟了一声，而后蒋轩乐呵呵地看着我说：“也怪命运弄人吧，柳阳坤肯定忘记上次怎么惨败在我的手里了。我不用碰到他，只要取点那女孩的血，就能连上他的命，那小子可是血降的中好手。他是不是带你们去看那些禁婆的罐子了？”

我点了点头，深知这时候反抗蒋轩也没有意义，还不如从他的嘴里多知道一些事情。

见我没有反抗的意思，蒋轩也算是跟我打开天窗说了。

蒋轩告诉我，原本在禁婆罐子那里，有两个小孩守护，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小孩子就去了母穴。可禁婆那知道那些事？自是以为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她就用自己的方法，重新养起了罐子。

蒋轩说，他根本也不在意那些事，反正他的职责只是在这里为魂仙所在的这片区域持续提供养分，可没有解决墓里事务的责任。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正是因为他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倒是让柳阳坤钻了空子。

我注意到蒋轩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无脸女，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之前的宠溺顿时烟消云散。

原来那时候柳阳坤正准备对无脸女下降头，却发现无脸女身上原本就有别人下的术，在吃惊之余，柳阳坤选择了另一种方法：下蛊。

接下来就是蒋轩侃侃而谈自己是怎么在柳阳坤迫害无脸女的时候，出手救了她。

可我看着蒋轩那模样，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的话。

一个对不相识的人随手下降头的人，凭什么想要得到别人的信任？我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时不时的注意着无脸女的动作。

她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的反应，要不是她脸上没了表情，我还能通过读脸的方式知道些什么。

“你朋友的命，就由我先保管着吧。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了。”

蒋轩的话像是一盆凉水将我浑身浇个透凉。

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连声吼道：“你对菲菲做了什么！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

“噗哧。”

我看到一把小银刀快速的划过了菲菲的右手手臂，鲜血涌了出来，那伤口很大，要是不及时包扎的话……

我惊在了原地，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间。

为什么？菲菲为什么没有醒？

看着像尸体一样躺在那里的菲菲，我的心凉了半截，除了听从蒋轩的话，我别无选择……

“你没事吧？”

那温柔的声音，好像能抚平我内心的震荡，大概也就是出于这个原因，蒋轩才会让无脸女跟着我吧？

“我……”

我还没说什么，无脸女开口打断了我：“他就是那样，他其实没有恶意的。只是……因为我罢了。”

我听到无脸女说蒋轩没有恶意的时候，差点就一拳打在她的脸上了。

没有恶意？他都做到这份上了，还叫没有恶意？

可我听到她的后半句，我顿时愣住了，她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因为她？

无脸女轻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人家，爱上了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只是可惜，那是个违背誓言的男人，而我却是一心扎在他的身边。而蒋轩，他……更爱我。”

三角恋？爱情剧？

这节奏一下子跳跃的太快，我脑子没转过来，只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无脸女。

在我的视线下，她没有什么反应，估计她是看不到的。而她的下一句话，让我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其实……对我下了降头的，就是蒋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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