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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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温知语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到他。
他瘦了，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眼窝深陷。
曾经总是带着几分傲气的俊美眉眼，此刻只剩下一片疲惫。
像一只被遗弃的大型犬，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温知语只当没有看见他，想绕开。
“知语。”
贺屿洲嘶哑的嗓音如同被砂纸磨过，他向前一步，想要靠近她。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来。
温知语下意识地后退，避开了他的触碰。
“你认错人了。”
贺屿洲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会用这样冷漠的语气，说他认错人了。
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温知语，你别装了！”
他低吼，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痛苦。
这一个月，他像疯了一样寻找她。
一日没有见到她的尸体，他便一日不信她是真的死了。
他去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他看着那些她曾经留下的痕迹，日记、照片、素描......
每一件，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凌迟着他的心。
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弄丢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
他用尽各种办法，找了无数个私家侦探，好不容易才有了她的音讯。
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却用最冷漠的姿态，将他拒之千里。
温知语微微蹙眉，似乎对他的失态感到不解。
“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
她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客气。
贺屿洲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他浑身发冷。
他宁愿她恨他，怨他，甚至打他，骂他。
也好过这样......
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温知语！”
他咬牙切齿地喊出她的名字，说出来的话却夹杂着一丝颤抖和乞求。
“你一定要这样吗？”
温知语不再多言，转身就要走。
“不许走！”
贺屿洲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没有路灯的墙边。
他的力气很大，温知语挣脱不开。
“先生请自重，你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我不放！”
贺屿洲眼眶泛红，喉结滚动了两下：“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他哽咽道：“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知语......”
温知语听着这句“我爱你”，眼里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太迟了。
想听这句话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贺屿洲，你放手吧。”
温知语不再伪装，叫出了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结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之间怎么可能结束？”
“你爱我！你明明那么爱我！”
他近乎魔怔地喊道，用高分贝的音量来掩盖内心的恐惧。
温知语看着他，无悲无喜。
“贺屿洲，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平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贺屿洲猛地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那个爱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孩，会不爱他。
“温知语，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还在爱我！”
温知语抬起头，看着他。
依然清澈的明眸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爱意和痴迷。
“贺屿洲，我不爱你了，你要我说几次都行。”
她又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宛如一颗冰冷的子弹，正中他的眉心。
他颓然地松开手，后退了几步，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
“因为，那个爱你的温知语已经死了。”
温知语解开衬衫纽扣，让贺屿洲看见她身上的伤痕。
“欠你的命，我已经还给你了。”
贺屿洲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原本雪白的身体上现在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弄的！”
温知语将衬衫重新系上。
“不重要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贺屿洲喃喃着。
那张曾经如同神祇精心雕琢的俊美面庞，只剩下令人心悸的阴影，布满浓郁的杀气。
他转身，脚步虚浮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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