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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朽木……发芽了?


当四位纨绔的长辈们,正欣慰到落泪的时候。

裴氏族学外。

裴坚、高奇、庄瑾、李鹤聿身穿长衫,手执折扇并排而立。

一个个姿态无比嘚瑟。

崔岘躲在他们身后,嘴角微微抽搐。

几乎在他们出现在族学外的同一时间,便吸引了无数学子……鄙夷、嘲讽的目光。

偏偏四位少爷却毫不介意。

半月前,四人同吴夫子狠狠吵上一架,并放出豪言:少爷我此生不再进学堂一步。

昨日,裴坚重新回来上课。

今日更离谱,这四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竟一起回来了!

迎着诸多同窗们‘崇拜’的目光,裴坚一甩折扇:“兄弟们,准备好了吗?我们去找吴清澜那厮!”

其余三位纷纷热血作出回应。

“准备好了!”

“开启属于我们的战斗吧!”

“此战,必胜!”

四人说完后,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气势汹汹朝学堂里走去。

崔岘用衣袖掩面,默默跟上。

学子们见状,纷纷惊骇侧目。

教舍里。

吴清澜正在向学子们讲解八股破题之法。

一位学子慌张冲进来:“吴夫子,不好了!那四位少爷,气势汹汹杀进族学里来了。他们还说……还说要找您来战斗!”

哗!

课堂里一片哗然。

吴清澜勃然大怒,将戒尺紧紧握在手中,大步流星向外走去:“且看我今日,将这四根朽木狠狠教训一番!”

有好戏看,学子们无心上课,一窝蜂跟出去凑热闹。

等裴坚四人‘满脸杀气’的走进来后,众人无不惊呼。

吴清澜发出一声冷哼,便要开骂。

不曾想。

裴坚四人率先站定,齐齐朝吴夫子作揖礼:“学生等人,特来向夫子讨教学问!”

什,什么?

听闻这话,族学中剑拔弩张的氛围为之一滞。

一群围观的学子们险些惊掉下巴。

吴清澜也有些傻眼。

这四人气势汹汹来族学,不是为挑衅,而是为了……讨教学问?!

当真稀奇!

愣神片刻后,吴清澜收起怒容,轻咳一声,表情仍有狐疑:“你们遇到了什么难题?”

众目睽睽之下。

裴坚努力压住自己嘚瑟至极的表情,故作沉稳道:“学生四人,计划合力著书,特请吴夫子帮忙指点一二。”

著……什么?

著书?

他话音落下,族学里的氛围更加安静诡异。

高奇紧跟着道:“此书名为《虹猫蓝兔七侠传》,讲述的是一个侠气肝胆,拯救天下苍生的故事。”

李鹤聿忙不迭做补充:“没错没错!届时此书上市,必定爆火。”

三人表情郑重。

但他们越是郑重,在众人看来,则是越发荒诞可笑。

“哈哈哈哈哈。”

“他们几位,今日又是抽的什么风!”

“《虹猫蓝兔七侠传》?什么破名字!”

眼看周遭嘲笑的声音越发激烈,裴坚偷偷瞄了一眼崔岘,随后给庄瑾打了个眼色。

庄瑾会意。

他走到崔岘身边,压低声音道:“岘弟,以后在学堂,别听这些人胡说八道。你知道的,我们四大才子实在过于耀眼,是以难免树大招风,惹人妒忌。”

“而且写话本属于小道,这些书呆子清高无知,难免有些瞧不上。”

“你可莫要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怀疑我们四大才子的横溢才华。”

崔岘强忍住笑意,点头道:“庄兄放心,我深知你们和我大哥一样,都是神童。”

庄瑾狠狠松了口气。

而后转了转眼珠子,继续道:“你能这么想,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这样,接下来我们四人,要同夫子激烈探讨学问,不如岘弟你去耳房中稍作休息。”

崔岘心知这是庄瑾要把自己支开,刚好他也要再去一趟耳房。

于是顺势道:“好。”

目送崔岘去了耳房,再看看周遭嘲笑奚落自己的同窗们,庄瑾深吸一口气。

笑吧笑吧。

等《虹猫蓝兔七侠传》出版上市,小爷就把你们的脸都扇肿!

另一边。

听完裴坚等人的话,吴夫子沉默片刻,才说道:“好,那你们倒是说说看,著书的哪个环节遇到了难题?”

裴坚表情懒散道:“开篇。”

吴清澜:?

开篇都不会写,还要著书?

见吴清澜脸色不对劲。

李鹤聿赶忙在旁边打圆场:“裴坚的意思是,开篇我们需要描述一场很大、很大……呃,很大的山林之火。但不管我们如何写,都觉得无法描述出这场大火的气势。”

吴夫子闻言冷笑一声。

这次轮到四位纨绔:?

支开崔岘的庄瑾走过来,压住怒意道:“你什么意思?别人讨教学问,你好声好气。我们讨教学问,你就冷笑不屑。”

歧视!这绝对是歧视吧!

吴夫子表情更加难堪:“平日你们荒废学业,从不认真读书。以至于今日描述山林大火,只能用很大、很大,来形容。我冷笑,你们还不服气?”

那当然不服啊。

崔岘不在,裴坚的耐心基本等于零,烦躁道:“别讲这些大道理,那你倒是来说说看,该如何描述森林大火。”

便听吴夫子再次冷笑一声,说道:“与火相关的内容,尤其以天象、灾异描述最多的,当属《尚书》。”

“《尚书·洪范》篇有言,火曰炎上。你们要写大火,单只用一‘大’字来描述,徒有其表,实在令人发笑!火势熊熊向上,炙热猛烈,焰光冲天翻滚,写出其势!”

“《诗经·小雅·十月之交》篇有言,烨烨震电。虽是描述雷霆而非火焰,但你们同样可以借‘烨烨’来描述火势猛烈,烨烨火光,直逼苍穹。”

“《易经·说卦传》篇有言,离为火,为日,为电。你们可借用离卦所象征的释义,离为火,火既能照明,却也同样伴随毁灭。火势如离,万千林木焚烧殆尽。”

“《左传》记载,火焚其室,荡然无存。你们要写大火,当学习其笔法,写出大火的凶猛和破坏力。如草木成灰,鸟兽哀鸣,烟尘蔽日,天地为之色变。”

听完吴夫子一番引经据典,四位朽木目瞪口呆。

单单是写一场大火,都能玩出如此多的花样来?

那想要写完一整部话本,得多困难啊!

四位少爷眼神呆滞。

身为师长,吴清澜最喜欢学生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没见识的佩服惊叹目光’。

见震慑住了这四根朽木,吴夫子心情极好,悠悠讽刺道:“怎么,这就怯了?那本《虹猫蓝兔七侠传》的话本,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吗?”

裴坚闻言大怒:“谁怯了!你且等着,不出一月,我们必定写出来!”

吴清澜面无表情‘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还不去学堂听课?不好好用功学习,拿什么写书?”

四位纨绔互相对视,一咬牙,乖乖去了学堂。

这下,吴清澜是真的心中纳罕。

难不成……这几位纨绔是认真的?

本来准备围观四位纨绔挑衅师长的学子们,见裴坚等人竟真开始虚心请教学问,顿觉无趣,各自散去。

吴清澜继续去学堂讲课。

没有人注意到,跟在四大纨绔少爷身边的那位书童,再次悄悄去了耳房。

这不怪众人。

实在是四个纨绔太过于扎眼,以至于崔岘的存在,完全被忽略了!

耳房里。

崔岘看着吴清澜给自己批注的‘朽木不可雕也’,噗嗤笑出声。

单看这笔走龙蛇、带有锋芒的字迹,便能想象出昨日吴夫子的心情有多愤怒。

笑完了,崔岘再次研墨,取出一张白纸,置于案上。

这次,他依旧用左手执笔。

只是手腕上没有放砚台。

重活一世,换了一具年轻的身体。

崔岘如今腕力严重不足,前世练就的书法底蕴,十去其九,只留其一。

但那一分,是意,是势,是韵,是形与神的结合。

用如今稚嫩的手腕,放开来写,做不到遒劲磅礴,但绝对蕴藏灵气。

更何况,他前世常年描摹的,还是书圣王羲之的字帖!

等再过些时日,‘神童天才计划’初步奏效,能光明正大入族学读书后。

崔岘便要摆正心态,重新开始练习书法了!

但现在还急不得。

心中这样想着,崔岘再次用左手,写了一篇字帖。

而后深藏功与名,悄然离开。

半个时辰后。

讲完课的吴夫子回到耳房,目光下意识再次看向案台。

果然又有一篇新的字帖等待自己批阅!

该不会又是那位‘朽木’吧?字迹写的如此丑陋,毫无半点学习的心态,竟然还敢来写字?

难道他没看到自己‘朽木不可雕也’的批注嘛!

连裴坚等人今日都有‘朽木发芽’的趋势,也不知这根不知名的朽木,是否有进步。

心里这样想着,吴夫子拿起那张字帖,眯眼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

盖因那张字帖上,写满了‘朽木不可雕也’!

吴清澜轻松认出,这张字帖依旧出自昨日那根‘朽木’之手。

此人不但字写的丑,还猖狂无礼,不敬师长,竟然敢骂学堂夫子是‘朽木’……

等等。

只愤怒片刻后,吴夫子反应过来。

此人并非是在骂人,应该是在临摹‘朽木不可雕也’这几个字。

字帖前面几行,那字迹仍旧丑陋不堪入目。

可等到中间几行的时候,字迹逐渐开始端正许多,学会了用腕力,纸面墨痕由淡转浓。

吴夫子发出一声轻‘咿’。

再然后,等看到字帖的最后几行,吴夫子眼睛微微亮起。

不错不错,竟然还有几分‘笔锋’蕴藏其中了。

只是这笔锋,怎么越看越熟悉呢?

吴夫子拧起眉头,略做沉思,随后眼睛瞪得滚圆!

因为那笔锋,正是他自己的啊!

写这篇字帖的人,在临摹自己‘朽木不可雕也’的批注笔迹!

而且还真临摹出了些许韵味!

吴夫子心中震惊,慌忙把昨日那张字帖找出来,再对比今日这张字帖,这样对比一看,简直令人震撼。

短短一日时间过去,此人的字迹,已经从不堪入目,到临摹出笔锋了!

虽然字迹仍旧极其稚嫩生涩丑陋,但,这才过去短短一日啊!

堪称进步神速!

这,今日学堂里的朽木,怎么争相开始发芽了?

不不不,如果说裴坚等人是朽木发芽的话。

那写这篇字帖的人,属于夸张到直接长出枝桠了!

此人究竟是谁?

吴夫子心中欢喜,急忙沾红墨写下和昨日截然不同、却简洁有力的批语:

“进步神速飞快,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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