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顾家和常家的亲结不成

朔王妃病重，在病床上挣扎了几日，终究是不成了，朔王府没了主母，一片愁云惨淡，朔王从宾州快马赶回，还是没能赶上见朔王妃最后一面。

宗人府指派了敬王妃操持朔王妃的丧仪，朔王站在灵堂里，低垂着眉眼，一个一个的行礼答谢前来吊唁的人。

冗长而繁琐的丧仪结束了，朔王回到书房，虽然几年不曾回来，但朔王妃细心，每日指派下人打理着，书房各处依旧是一尘不染。

书案旁坐着个人，不紧不慢的看着书，见朔王进来，回头抿嘴笑了：“大哥！”

朔王微微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书房只点了几盏灯，忽明忽暗间露出那人的脸来，是烨征。

烨征还是那个嬉皮笑脸的模样，他伸手给朔王倒了一杯酒：“大哥快尝尝，这是兮云楼新酿的桃花酒，喝下去唇齿生香，别家都做不出这个味道。”

朔王不置可否，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他毫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是不错。”

烨征也喝了一杯，咂嘴感叹道：“大哥这一去四年，真是想死我了，要不是今儿这一遭，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来呢？”

为什么不能回京，他们俩心知肚明，烨征伸长了脖子去看朔王，只觉得几年的边疆风沙将朔王吹得有些沧桑，他小声道：“好在是回来了，没了朔王妃，往后大哥可以放开手脚了。”

忽闪的灯光里，只听到朔王冷哼一声：“我忍了她这么多年，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烨征咂咂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朔王这个人，在他跟前面冷心热，对外却是不个不手软的，朔王妃是太后的人，朔王早就心知肚明，若不是顾念着他的嫡子清源，恐怕朔王早就有所动作了。

没错，烨征是朔王的人。

烨征从小在宫里长大，那些身份高贵的皇子们从小便喜欢欺负他，只有朔王这个皇长子总在暗里护着他，他在家里头爹不疼娘不爱，在宫里还得受欺负，太后和先帝表面上对他宠爱有加，实际上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他在那个四四方方的宫墙里长到十二岁，唯一深交的只有朔王。

可他们俩的关系不能放在明面上，在外头见上了面，两个人也得装作不熟，到了私底下，朔王发过几次酒疯烨征都一清二楚。

烨征拎着酒壶给朔王倒酒：“这个朔王妃，每次一接到大哥的家书就往宫里跑，留着也是祸害，如今这样也好。”

除掉朔王妃的时候，朔王没有任何的犹豫，烨征只得奉命行事，朔王妃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朔王待她也是和颜悦色，却不知朔王早就知道了她的底细。

朔王府是朔王的地盘，衷心的奴仆不在少数，偷偷的在朔王妃的饭食里加了点东西，朔王妃病倒了，太医一时间也查不出根源来，待快要查清的时候，朔王妃早就已经躺在灵堂上了。

死了的人，还查什么病症，这就是朔王最冷血的地方，陪伴自己几年的人，可以说舍弃便舍弃了。

朔王对他的王妃并没有多大兴趣，倒是近期的一件事让他不太理解，他问道：“我听说太后将常家那个观察使提做了羽林卫副统领，这里头有没有你的推波助澜。”

这是烨征唯一一件心虚的事情，他尴尬的笑了两声说有：“常家在京都没有什么根基，刚好前些日子出了点事情，顺手就给常维丰顶上去了。”

朔王捏着杯子细细思量：“没有根基是好事，但既没有根基，定然会选择背靠大树，我可是听说，常家要与顾家结亲了，那顾家可是太后的好帮手，这样一来，想收了常家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烨征只是笑了笑，常家与顾家结亲的事情没谁能比他更清楚内情的了，他道：“大哥放心，顾家和常家的这门亲事，结不成。”

朔王算是砸出了些不平常的味道，按理说要推一个自己人去当羽林卫副统领，多的是人选，烨征为什么偏偏要选一个有风险的人呢？除非烨征有事瞒着自己，而这事定不是什么大事，只能是他的私事。

看着朔王探究的眼神，烨征很是心虚的喝了一杯酒，再抬眼看过去，朔王还是那般轻笑的看着自己，烨征算是明白了，他的心思在朔王面前从来都藏不住。

烨征只得将心中的计划一字一句的告诉了朔王，朔王听罢恍然大悟：“原来是咱们的小四动心思了，不是我说啊，这常家的门第啊，要办起来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要是容易了我还不稀罕呢！”烨征笑得很是得意：“大哥是不会懂这种感觉的，您现在是鳏夫了，宫里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呢，说不定已经在忙着给大哥定王妃的人选了，我可得抓紧些，再慢了可就赶不上热乎的了。”

朔王的脸上满是嫌弃：“你这个乱说话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的盈一打了个喷嚏，打得她眼泪鼻涕一大把，身边的夏禾赶忙拿了帕子给她擦脸。

盈一一边擦着一边道：“这么好的天气怎么还打喷嚏呢？莫不是有人琢磨着坏主意要害我呢吧？”

这几日的盈一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夏禾也习惯了，只是笑着劝道：“姑娘每日在家里，谁能害了姑娘，您就别瞎想了，许是尘土进了鼻子，打个喷嚏而已。”

可是盈一不这么想，她的心里总有不安，不知道是在担心着顾家那头的婚事，还是担心着露一在郡王府的境况，她转头问夏禾道：“这几日顾家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夏禾摇了摇说没有：“顾公子这几日都未上门，前几日还会遣身边的小厮来送些东西，这几日都没了。”

盈一叹了口气，新鲜感总会过去的，只是如今婚事还在那里悬着，顾敏之这样的做法，她的心里难免有些许的失望。

她转了话锋又问道：“大姐姐那边呢？”

只见夏禾还是摇了摇头，盈一只盼望着是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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