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末世抉择

她躺在真皮沙发上，周围摆满了美食。麻辣鸭货的香气与水果捞的清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独特的末世享受图。

搞笑综艺的笑声通过音响传出来，让这个空间充满了生机。冰爽的快乐水，香辣的卤味，悠闲的假日时光，在这个末世中显得格外珍贵。

与此同时，庇护营内的情况却截然不同。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爸爸，你先别急着报告！咱们实地考察后再决定！”韩玉死死拽住父亲的胳膊，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她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显示出她的决心。

要不是这场暴雨来得及时，父亲早就把度假宾馆的事捅到领导那去了。她不敢想象那样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些天，韩玉躺在潮湿的床上，脑海里全是宾馆里的点点滴滴。柔软的床铺，温暖的浴室，香甜的食物，每一个细节都让她魂牵梦萦。

饥饿难耐时，她只能强迫自己入睡，以此减少体力消耗。但即便在梦中，那些美好的回忆依然纠缠着她。

暴雨中，庇护营的人们都在被窝里蜷缩着熬过漫长时光。破旧的帐篷时不时被风雨抽打，发出令人心烦的声响。

唯有去过度假宾馆的人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里的美食和温暖。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期待着雨停的那一刻。

暴雨终于停了。

韩玉从床上醒来，耳边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袋依然昏沉沉的。几天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饥饿感早已麻木。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夹杂着愤怒的叫骂和哭泣。

等等，有声音？！

这意味着雨停了！

韩玉猛地从床上跳起来，顾不得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外。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天空不再是令人窒息的灰黑色。这场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暴雨，终于停了。

她站在门口，贪婪地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远处的建筑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地面上积水尚未退去，反射着微弱的光线。幸存者们陆续从避雨的地方走出来，脸上写满了疲惫和茫然。

“凭什么你们一家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就只能啃馊饭！”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短暂的宁静。

韩玉循声望去，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正弯着腰，手指颤抖地指着她父亲韩马葛的鼻子。老妇人身边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男孩佝偻着身子，眼神空洞，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

“看看你女儿那张圆润的脸蛋，再看看我可怜的儿子！”老妇人声音嘶哑，“你这个当领导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老妇人身后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幸存者。他们的衣服都湿漉漉的，有的甚至还在滴水。饥饿和寒冷让他们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愤怒的目光像利剑般刺向韩马葛。

“就是！凭什么物资都给你们家！”

“我们的孩子都快饿死了！”

“冯经理，你给个说法！”

此起彼伏的质问声中，韩玉冷眼旁观。她太了解自己这个父亲了，这种公然挑衅权威的行为，韩马葛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韩马葛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标志性的假笑。只是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光，像毒蛇般危险。

“大姐，您先别激动。”韩马葛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组织一直都记着大家的付出！这些天大家受苦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说着，目光扫过周围憔悴的面孔，语气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而且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大老板已经派最强的异能者，护送一批救援物资过来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真的吗？”

“太好了！终于有救了！”

“什么时候能到？”

韩马葛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也知道，暴雨过后的丧尸特别狂暴。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济我们，我们怎么能辜负老板的一片苦心呢？”

说着，他眼角挤出两滴泪水，弯腰捡起一把破旧的扫把：“大家说说，保持基地的整洁，这点小事我们还做不到吗？”

话音刚落，人群中几个机灵的混混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

“冯经理说得对！我们虽然没本事去杀丧尸，但起码要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收拾干净啊！”

“就是就是，想想大老板对我们的好！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派人来救我们！”

“大家别听这对母子胡闹，赶紧干活吧！”

局势瞬间逆转。原本闹事的老妇人和她儿子被挤到了人群外围，众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这对不识好歹的母子。老妇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儿子拉住了袖子。

“妈，算了吧...”男孩虚弱地说，声音细若蚊蝇。

韩玉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可笑。一群蠢货，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她转身回到屋里翻找食物，空荡荡的胃疼得她直不起腰。

屋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潮湿的霉味。角落里堆着几个空罐头，都是这几天偷偷吃掉的。她知道父亲肯定还藏了不少物资，但那些都是他用来讨好上级的筹码。

这时韩马葛端着一碗稀薄的面汤走了进来。汤水浑浊，飘着几根面条，看起来就像是用剩饭泡的。

“吃吧，跟你那个死鬼妈一样，就知道吃！”他不耐烦地倒了三分之一给韩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吃的那些罐头！”

韩玉顾不得他的嘲讽，狼吞虎咽地喝完。温热的汤水滑入胃中，让她稍微好受了一些。想起之前在宾馆发现的食物储备，她试探着开口：“爸，要不我们去宾馆住几天？那里...”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蠢货！”韩马葛暴跳如雷，“这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老子升官，我打断你的腿！”

韩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父亲即将夺门而出的背影。她知道，如果不说点什么，这个机会就要错过了。

“如果把宾馆献给领导，这功劳不是更大吗？”她豁出去般喊道，“说不定能直接管理整个基地！”

韩马葛的脚步顿住了。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外面传来零星的说话声。韩玉屏住呼吸，等待父亲的反应。她太了解这个人了，只要涉及到利益，他就一定会上钩。

果然，韩马葛慢慢转过身来。他的表情阴晴不定，目光在韩玉脸上逡巡：“你发现了什么？”

“我前几天去宾馆避雨，发现地下室里...”韩玉压低声音，“有很多物资。应该是末世前储存的。”

韩马葛的眼睛亮了起来：“什么物资？”

“罐头、矿泉水、速食面...”韩玉一一列举，“最重要的是，那里还有很多药品。”

听到药品两个字，韩马葛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末世，药品比食物更珍贵。

“你确定没人发现？”

“确定。”韩玉点头，“那里太危险了，没人敢去。而且地下室的门被杂物挡住了，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

韩马葛来回踱步，显然在权衡利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说得对，如果能把这个消息告诉领导...”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到时候别说管理基地，就是...”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警惕地看了韩玉一眼：“你最好没骗我。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耍花招...”

“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韩玉反问。

韩马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实性。最后他点点头：“行，你带我去找那个宾馆。”

看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韩玉扶着墙站起来。她的腿还在发软，但必须打起精神。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了...

她不敢想象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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