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万般悲痛

耗子扑在刘婶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眼睁睁看着刘婶离去，这种无能为力的痛很让人崩溃，割肤之痛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得到。

想到我再也不能与刘婶见面，再也得不到刘婶的爱抚，泪珠就一串串的往下掉，从未体验过的忧伤包围着我，忍不住哭成了泪人。

人世浮沉，繁华落尽，一夜凋零，归于尘埃。是哭也罢，是痛也罢，是舍也疤，是不舍也罢，最终你还是走了。

胖婶跟阿叔也伤心的哭了，人终有一别，“耗子别哭了，你妈妈刚走，别压到她胸口，老话说，人走了不能压住胸膛，否则走了的人会不舍得离开的。”胖婶试图把耗子拉起来。

阿叔去通知了隔壁邻居跟村子里的一些亲戚。

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沉重得悲伤，如同我们的心情一样伤心欲绝，耗子一直跪在床边，握着刘婶的手从未放开，任何人劝都没有用，不哭不闹的耗子哥让我惶恐不安。

我跟耗子哥一直跪在床边不吃不喝，时间藐视过得很快，转眼间刘婶已经离开一天了，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刘叔回来了。

刘叔开车到门口停下，见到院子里来了很多人，他心里突然堵得厉害，忐忑不安，意识到可能是覃春秋出事了，他慌忙下车，听到里面传来哭声，有压抑的，有不低声的，有嚎啕大哭的。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灰，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村里的一个阿哥刚好看到他，走过去扶起他，“刘叔你可回来了，快进屋去……”

“哎呀！他叔呀！你回来迟了，迟了。”胖婶伤心的哭红了鼻子。

村里的小伙扶着他走进屋子。

“浩子，你爸回来了。”胖婶轻轻碰着浩子的肩膀。

之前无论说什么话都毫无反应的浩子，在听到爸这个字里，机械的转过头，目眦欲裂的看着他。

刘叔张口无言，颤抖着伸出双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泪如雨下的他慢慢挪过去床边。

“阿秋，你……你怎么就……”刘叔呜呜咽咽起来，伤心欲绝的样子让浩子想打死他。

不过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滚……”就在刘叔快要碰到刘婶的时候，浩子狠狠把他推开了，怒目赤红的瞪着他。

“浩子，你冷静点。”刘家叔过来抱住了情绪激动的耗子哥。

“放手，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浩子，别别这样，听叔说听叔说，听叔一句劝，咱们过后再说。”村里的几个叔叔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也都跑了进来，见情况后，也一同上来劝着浩子。

悲痛欲绝的浩子哪里听得进劝，现在他看到面前的男人，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打死他，打死他。

刘叔透骨酸心，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一个星期之前走的时候，覃春秋还是好好的，这是他意想不到的后果，他万般后悔。

“你打死我吧！是我的错。”刘叔苍白无力的开口，眼神空洞，一张脸毫无生气。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话音刚落，浩子挣脱拉着他的人群，一拳打在了刘叔脸上，刘叔愣了一下，随后用舌尖顶了一下肿起来的半边脸，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刘叔的另外一边脸也迅速肿了起来。

“你这个逆子。”刘叔没想到他竟然真敢打他，而且还是打两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的脸往哪搁。

两个人四目相瞪了一会儿，快步走出院子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怒气冲天的打了起来，邻居反应过来，立马跑上去拉开两人，

“别打了，别打了，都住手。”

“一家人有啥好动手的。”

“浩子他是你爸呀，你不能以上犯下呀。”邻居苦口婆心的劝诫着。

刘婶是个老实热心肠子的人，所以村子的人都很喜欢她，她的突然离去，也让很多人伤心难过，太多不舍得。

“他不是我爸。”浩子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本就搁肚子里好久的话，今天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了。

本来在这么多邻居面前，刘叔也不想打他，只是挨于面子，不得不出手，本打算停手的他，听到一句他不是我爸，瞬间火气就上来，来人打得难舍难分。

胖婶见还是拉不开他父子俩，着急的看着我，“小颜，赶紧劝劝你耗子哥，让他住手，他最听你的话了。”

我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正处下风的刘叔，面无表情的开口，“如果耗子哥不打他，也许打他的就是我了。”

胖婶哑口无言，一脸难为情的看着我。

我真的特恨刘叔，如果不是他突然离开，也许刘婶就不会走那么快，虽然还没有人说刘婶突然离去的原因，我跟耗子哥也已经猜到一二了。

“你们就打吧！最好让你妈看到，让她走得不安心。”一个年长的奶奶，撑着拐仗步履蹒跚的走过来。

正打得怒火冲天的俩人听到这句话，也都停了下来，两人脸上都是伤。

老奶奶看向刘叔，“你跟我过来一下。”她的话明显是对刘叔说的，她的口气有一种无形的威严。

刘叔默默的跟着老人出了远子，走到门口附近的一棵大树下。

刘叔走后，我走向耗子哥，抬起手轻轻的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哥，疼不。”我的眼泪总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不知道是心疼耗子哥，还是舍不得刘婶，也许都有吧！所以才哭得这么伤心。

耗子哥摇头，这次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揉我的发顶了，我知道肯定是因为他累了，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邻居家的婶婶趁刚刚打架的空闲，给刘婶换好了衣服，把一切都弄好了。

我扶着耗子哥进屋里看到的不在是躺在床上的婶婶了，而是一堵让我们都心如刀割的木头，我跟耗子哥双双跪下，泣不成声。

大树下：老人没有跟刘叔多说什么，撂下一句，“孩子，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手打他的，你从小就是个老实的孩子，可是现在……唉！”老人叹气一声便离开了。

………

三天三夜我跟耗子哥没合过眼，耗子哥也不吃不喝了三天，我顶不住，便勉强喝了水，东西真吃不下。

尽量很多婶婶劝我们吃点东西，虽然体力早已透支的我们，还是吃不下。

这三天来也没有跟刘叔讲半句话，每次他来到我面前，我都冷漠的看着他，他又欲言又止，我无情的转身，不想听他解释任何理由，刘婶在我的心里已经占据了妈妈的位置，十三年的种种相处时光，早已在我的脑海里刻苦铭心，我讨厌他，恨他，平时不待见婶婶就算了，为什么在她生命的尽头他还是一无反顾的扔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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