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意想不到的结果

胖婶走后，耗子哥蹲在楼梯口抽完了整整一包烟才回的病房。

耗子哥进来时，我刚好喂刘婶吃完饭。“妈你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个苹果吧！”耗子脸上浓浓的都是担心。

“苹果多贵呀！吃那玩意儿干啥，留你跟闺女吃。”刘婶总是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们。

“我们分半吃吧！一起吃。”耗子笑笑看向我。

耗子洗完，切成了三片，每人吃一片，酒婶咬了一口，忽然放下说，“我不吃了，得留给以白吃。”我跟耗子哥相视着皱眉。

“妈，不是说了以白去比赛了，过几天才回家嘛！”耗子把她放下的半边苹果又放到了刘婶手里。

“休想骗我，以白才初三，一个初中生去比赛晚上不回家回哪儿。”刘婶瞪着耗子，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样子。

“婶，那我呢？我在哪儿上学？”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深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傻闺女，你当然是在我们金融县的金融小学呀！”刘婶爽朗的大笑。

“妈，我呢？我今年多大了？”耗子屏住呼吸的问道。

“你差不多十三周岁了，过完下个月就满了，问我这些做什么？”刘婶一脸的不乐意。

我跟耗子哥的心直接沉落到了谷底，去问了医生，医生说结果还没出来，等结果出来才知道是什么病情，我们只能煎熬的等待明天的到来，那一夜刘婶跟我们讲了小时候发生的所有趣事，说了好多好多，就像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一样，故事里有我，有耗子哥，有哥。很意外，故事里没有刘叔，我跟耗子哥都以为刘婶是故意不想提起她的，刻意的把他排除在外的，所以也没有多想，就这样陪她说说笑笑到了十点多，刘婶才有一些困意，躺下去没几分钟她便睡着了。

这一夜我跟耗子哥都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过了一晚上，我们只想天亮得快一点，再快一点，第一次这么期盼天亮。

我躺在病房里的凳子上睡，耗子哥睡在外面的长凳子上，翻来复去一点睡意都没有，还是很精神，烦得很，我知道耗子哥肯定没有睡着，最后我慢慢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溜到门口，去找耗子哥。

我走到他旁边坐下，不意外，他没有睡着。

“怎么还不睡？”耗子哥坐了起来。

“你不也是没睡吗？”我反问他。

“睡不着。”他叹气着。

“我也睡不着。”我静静的凝视着地面。

“女孩子要早点睡，不要熬夜。”耗子揉着我的发顶，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我睡不着。”我委屈的看着他。

“乖，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的。”耗子温声细语的哄着我。

“不，我不要。”我耍着小性子，嘟囔着嘴向他撒娇。

“唉！那就坐会儿吧！”

没想到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后面我们都没有说话，各自沉默着，耗子哥最后又忍不住去厕所抽了半包烟，我抱着双腿在凳子上发呆。

哥，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也许现在的我肯定是靠在你肩膀上的，也许你给我讲讲故事，我可能就睡着了，也许就不会失眠了吧！也许我也不会觉得难过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最害怕一个人了，讨厌一个人，害怕孤单，害怕空气突然的安静，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个人说话，四处安静得可怕。也许你还可以陪陪耗子哥说说话，这样他就不会一个人抽闷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他抽烟很频繁。哥我不在你身边你记得要少抽烟喔！不要喝酒，不要打架，等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希望你是好好的，吃得好好的，穿得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

耗子哥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清洁阿姨在打扫卫生，刺鼻的漂白水，闻得我很难受。

“难受就下去透透气，我去看看妈醒了没。”耗子哥见我捂着鼻子一脸难受的样子。

“我刚刚去看过了，还没有醒。”我捂着嘴闷着声音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刘婶在叫我们了，我跟耗子立马推门进去。

“婶，我们在呢！”

“妈，你醒啦。”耗子跟我把刘婶扶了起来，给她靠坐在床上。

“你们俩个，怎么还不去上课。”刘婶肃着一张脸。

“妈你怎……”

“婶，你忘记啦，今天是星期六呢！”我拉住耗子哥，示意他不要这样问。

“喔！星期六呀！你看婶这记性，真是越来越老了”刘婶敲了一下头。

“婶，你没老呢！还年轻，耗子哥他不也不是不记得嘛！”我对耗子哥眨了一下眼睛。

“嗯！”耗子沉重的应了一声。

“婶你肯定饿了吧！我让耗子哥去买早餐。”

“嗯！有点饿了，去买点吧。”

耗子刚走到门口，刘婶突然喊他回来，“哎！回来。”

耗子回过头，疑问的看向我。

“捏，还没给钱你，你买什么买。”说着刘婶从她那件旧外套里掏出10块钱来。

“耗子盯着刘婶手里的钱出了神，迟迟没有接过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婶见耗子没把钱接过去，皱眉又准备开始唠叨了，我马上把钱接过来交到耗子哥手里，用眼神示意他拿着，赶紧拿好。

耗子深深的看了刘婶两眼，拿着钱下楼买早餐了。

不知道为什么，刘婶只记得我们11.岁之前的事，后面的事都不记得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以前，所

所以现在在她眼里的我们还是个小孩子，没有一分钱的小孩子。

吃完早餐刘婶又困了，一下子又睡着了，刚好我跟耗子可以去找医生看结果。

我们排了好长的号，耗子一脸的沉重，我知道他很担心，也很害怕，我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他会意的看了一下我。

“26号的秦春秋，秦春秋的家属在吗？”护士终于喊我们的号了。

“在呢！”我跟耗子哥一起走了进去。

“你们是秦春秋的什么人？”医生问我们。

“我是她儿子。”耗子回答道。

“医生请问我妈得了什么病？”耗子哥的声音有点颤抖，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果然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这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你妈妈脑子里长了个肿瘤，已经是晚期了，肿瘤细胞正在无限扩散，压迫到了她的神经，所以她会出现短时间的失忆，或者记忆只停留在某个时间段，她的精神状态会随着她的病情而变动。”医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特别是耗子更加难以接受，我捂着嘴早已泪流满面，心痛得无法呼吸。

过了很久，耗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哽咽道，“她还有多长时间？”耗子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要崩溃的情绪，红着眼睛问。

“长则半年，短则两个月。”医生的话给了耗子沉重的一击，他忍了好久的泪还是落到了桌子上，滴湿了片子。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孩子，人早晚都得走这一步的，现在好好把你妈给陪好，满足她所有的愿望。”医生见耗子哭得这么伤心，好心的安慰着他。

从里面出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耗子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脸色苍白的可怕，还有那补满血丝的双眼看着让人莫名的心疼。

我陪着耗子哥蹲在楼梯间哭了好久，耗子哥那隐忍压抑的吞声忍泪，更是让我痛入心骨。

过了好久，我拿袖口帮耗子哥一遍一遍的把眼泪跟鼻涕擦干净，就像每次我哭泣，他帮我擦一样。后面我们去洗了把脸才回病房的，回去了刘婶还没有睡醒，耗子哥就坐在床边安静的凝视着刘婶，仿佛要把她的余生都看完。

这样的耗子哥让我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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