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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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印摇了摇头道：“使用暴力可不好。”
下一个瞬间，叶枫手中的斩魂刀就化为灰色雾气，消散不见。
叶枫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现在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吗？”
楚印似笑非笑道。
“谈你个大头鬼！”
说罢，叶枫就一拳打了过去，然而却扑了个空。
“嗤！”
一把尖刀仿佛凭空出现，扎在了叶枫的大腿上。
叶枫的额头上瞬间流下了冷汗。
尽管系统并未提示他受伤，但是疼痛却是真实的。
他咬了咬牙，直接把尖刀拔了出来，顿时血如泉涌。
陆雪莹这才回过神来，她拔枪对准楚印：“楚印，不要逼我！”
看到这里，楚印有些不解道:“那个医生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叶枫沉声“没什么关系，但是既然他还活着，那就不能不救。”
“那陆雪莹的父母呢？其他佣人么？”
“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等等……”
叶枫瞳孔一缩道:“你是说他们还有救？”
陆雪莹闻言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应该是你的口头禅吧？”
楚印说着看了叶枫一眼。
“这句话放在这里，倒是格外合适。”
“在这座充满了诡异，连时间和空间都被混淆的诡异之山。”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叶枫眉头微皱:“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诡异？什么存在？”
楚印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张灰色王座，他极为自然地坐了上去。
他一抬手，叶枫和陆雪莹的身后便出现了两张椅子。
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我是E级诡异楚印，也是C级诡异教唆者，也是SSS级诡异忘川之主。”
“等级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我的力量你们根本无法想象。”
“现在整个滨海市……不，整个世界的命运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诡异的性命就比人类轻贱吗？”
叶枫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对方的态度不像是在说大话，联想到系统所说的诡异根源，他不敢怠慢。
但是对于对方的问题……
“诡异，有性命吗？”
叶枫直接反问道。
楚印的脸色忽然阴沉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诡异是无法被消灭的，你的存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哼，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
“诡异的确不会死，但是待在这种鬼地方，很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叮！融合度上升中，6%，7%，8%……”
听到的系统警告声，叶枫的眼皮跳个不停。
“好好好，我承认我的说话有所偏颇，所以忘川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楚印突然平静了下来，幽幽地说道：“那是一切被遗忘之物的归处。”
叶枫愣了一下：“不对吧？陆雪莹不是还记得你吗？”
楚印叹了口气：“有句话叫做遗忘与死亡无异，反过来也是一样。”
原来，天行者当初的确自作主张地放了楚印一马。
以他的身份，只要他说诡异已经被消灭，其他人都不会感到怀疑。
楚印被困在漫无止境之路之中，普通人也发现不了，跟被消灭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叶枫眉头微皱：“不对吧？只要新的诡异没出现，陆家不就知道你没死吗？”
陆雪莹叹了口气：“那倒也未必，新的诡异没出现，可能是还没找到。”
“只要他们还相信天行者，就不会感到怀疑。”
“再说了，就算少了一个诡异，也没有太大影响。”
叶枫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但是新的诡异还是出现了，不是吗？”
楚印点了点头：“所以我的确死了，但并不是天行者杀的。”
天行者自以为的善良，对于楚印反倒是一种折磨。
在漫无止境之路中的无穷岁月，在外界也只不过是一瞬。
他甚至找不到一个人陪他说话。
孤独之感油然而生，他本以为这种情感，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如果他可以选择自杀的话，那他早就自杀了。
但他是诡异。
诡异并非无法自杀的，但是如果还有使命没有完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拿杨姐来说，在小淘气长大之前，她绝不会选择自灭。
因为这就是她作为诡异诞生的意义。
A级以上的诡异连自杀都难。
就拿叶枫的斩魂刀来说，其中的S级诡异想死，也只能将自己的生命转移到刀中。
所以这才是一种变相的封印。
对于楚印来说，他陪聊的使命尚未完成，自然无法选择自灭。
更何况他压根不知道怎么自灭。
于是他只能继续漫长地等待下去，直到自我完全融化在无意义的黑暗与虚无之中。
这大概就是死吧。
叶枫闻言吃了一惊：“原来陆家庄园是有跟时间有关的诡异的？”
陆雪莹咬了咬自己的指甲：“是我疏忽了。”
“只要踏上漫无止境之路，就可以永远地聊下去，正是因为里面的时间不会真的流逝……”
楚印的遭遇简直就跟被困在无限循环中的陆家众人完全一致……
不，陆家众人至少还能选择自杀，但是楚印连自杀都做不到。
诡异原来也会感到孤独吗？
叶枫看了一眼楚印，扪心自问道：人和诡异真的有分别吗？
就拿杨姐来说，也许真正的她早就死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拥有她的外形和记忆的怪物而已。
但是你能说这个怪物就没有自己的情感，它的一切只是按照某种预设好的程序行动吗？
就算是，只要它的表现和人类完全一致，那就没什么区别。
叶枫能清晰地感受到杨姐对小淘气的爱，这样就够了。
楚印的自我消亡之后，便来到了这个空间。
他立刻就意识到，这里是所有陆家庄园的诡异被消灭之后，都会来到的地点。
这里就像是一个隐藏的诡异列表，随时等待被刷新出来。
但是种种熟悉感都在暗示，他在作为名为楚印的诡异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于这个地方了。
只不过那时的他，并没有任何能称得上自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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