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相大白

回程路上，杨洛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虽说李飞雪给的解药解了毒，但箭伤让他失血过多，脸色白得像纸，没半点血色。

虞惊鸿咬着牙，费了好大劲才把杨洛拖回杨府。

一进大门，她就扯着嗓子喊：“快来人，救命！”

这下杨府可乱套了，丫鬟们举着蜡烛东奔西跑，小厮们赶紧抬来木板床，又忙着烧热水。

虞惊鸿守在杨洛身边，手抖得厉害，慢慢解开他满是血的衣服。

伤口虽然不发黑了，但皮肉都翻着，还在渗血，看着就让人心疼。

过了半个多小时，福伯带着满头白发的王大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王大夫看了看伤口，直皱眉头：“箭从肩膀穿过去，又没及时治，再晚来一会儿可就危险了……”

虞惊鸿紧紧攥着杨洛的手，指甲都掐进肉里，直到听见大夫说“好在毒解了，把血止住好好养着就行”，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

屋里的蜡烛忽明忽暗，王大夫忙着上药、包扎、煎药，虞惊鸿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

王大夫从药箱里取出金疮药，用竹片挑了些敷在杨洛伤口上，边抹边说：“这药能止血生肌，可别碰水。”

虞惊鸿赶紧点头，盯着大夫手里的纱布，看他一圈圈绕在杨洛肩上，直到把伤口裹得严严实实。

“喝了这碗止血汤，今晚别挪动他。”王大夫把煎好的药端来，虞惊鸿接过时，褐色的汤汁晃出几滴，在地上洇出深色痕迹。

她跪在床边，用汤勺一点点往杨洛嘴里喂，药水顺着他嘴角流到脖颈，她就用帕子轻轻擦。

折腾到天大亮，杨洛始终没醒，虞惊鸿靠在床头打了个盹，梦见他又中了箭，血怎么都止不住，猛地惊醒时，才发现自己攥着杨洛的袖子，指节都泛了白。

福伯端来一碗粥，劝她吃点：“虞姑娘，您都守了一夜了，好歹垫垫肚子。”

虞惊鸿摇头，伸手摸杨洛的额头，比昨晚凉了些，这才敢端起碗，喝了两口觉得粥在嘴里没滋味，又放了下来，心里总记挂着床上人什么时候能睁眼。

杨府外面，雾气渐渐散了。福伯站在走廊上，看着府里忙忙碌碌的人，又望了望杨洛的房门，悬了一整晚的心，总算能放下一点了。

晌午时分，杨洛忽然发出低低的呻吟。虞惊鸿一下子扑到床边，见他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忙问：“疼不疼？想喝水吗？”

杨洛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只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虞惊鸿鼻子一酸，赶紧倒了半碗温水，扶他靠在自己肩头，一点点喂进去。

“别担心……”杨洛有气无力地开口，刚说三个字，就被虞惊鸿打断：“先别说了，好好歇着。”

她替杨洛理了理被子，看见他苍白的脸，想到昨晚发生的惊险一刻，眼眶忽然红了。

杨洛沙哑着嗓子问：“皇宫怎么样了？”

虞惊鸿说：“其实咱们的担心多余了，皇后早有准备。昨晚皇宫的火不是白莲教放的，而是皇后下令烧的，那是信号。皇宫起火，提前埋伏好的卫军就动手了。”

杨洛问：“皇后怎么知道这些？”

虞惊鸿说：“皇后心里清楚着呢！假公主、白莲教的事儿，都在她的计划里。白莲教刚动手，就被卫军包围了。”

杨洛想了想，问：“那假公主和冯八两呢？找到人了吗？”

虞惊鸿叹了口气：“哪儿找得到啊！卫军把皇宫翻了个遍，连地砖都撬开检查了，愣是没发现他俩的影子。”

杨洛想撑着坐起来，伤口一疼又躺了下去：“这么说，白莲教在宫里忙活了这么久，全白费功夫了？”

“可不就是！”虞惊鸿帮他掖了掖被角，“听说皇后早就怀疑白莲教了，一直等着他们露出马脚。假公主刚进宫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嬷嬷就看出不对劲了，行礼姿势不对，连宫里的规矩都记不清楚。要不是想顺藤摸瓜，早就把人抓起来了。”

杨洛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原来皇后什么都知道，我们还在这儿拼命。”

虞惊鸿接着说：“白莲教造反失败后，那个枯荣叟就全招了，我们之前猜得没错，皇帝确实是被他下毒害死的，他特制了一种青纹散，单独用毒性很小，但是和沉香混在一起，毒性就会慢慢累积放大。这样一点点下毒，别人就发现不了了。”

杨洛听了，恍然大悟地点头：“我就说嘛，为什么赵喜会毁掉熏香炉，原来是这个原因。”

虞惊鸿笑道：“总之现在真相大白了，当然，皇后说了皇帝死因要永远埋藏，真相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就行了，百姓们要是知道皇帝被白莲教毒死，指不定会引起多大的恐慌，舆论不利于朝廷。”

杨洛松了口气，“事情过去了就好。”

虞惊鸿摸着他的额头抱怨：“你啊，瘦得跟麻秆似的，当时还敢冲过来挡箭，真不怕死？”

杨洛笑了：“当时哪来得及想？条件反射嘛，再说了，我心地善良，看不得美人儿出事，要不你补偿我？”

虞惊鸿白他一眼：“怎么补偿？”

杨洛故意叹气：“以身相许呗。”

虞惊鸿幽幽道：“我敢嫁，你敢娶吗？别忘了你还是驸马爷呢。”

杨洛脸色一变：“说到这个，真公主找到了吗？”

虞惊鸿点头：“在尊华宫地窖里藏着呢，假公主没有动她。”

杨洛听了，眼皮渐渐发沉，嘀咕一句：“先让我睡会儿……”

话音未落，又睡着了，虞惊鸿看着他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才敢趴在床边，眯了一会儿眼。

杨洛这一睡，足足到了第二天傍晚才悠悠转醒。

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床前织出一片暖黄。

他刚睁眼，就瞧见虞惊鸿歪在椅子上打盹，发髻有些松散，眼下还挂着青黑，手里却还攥着半干的帕子，像是随时准备给他擦汗。

“别装睡了。”杨洛嗓子还有些发紧，却故意打趣。

虞惊鸿猛地惊醒，手中帕子掉在地上，她慌忙去捡，耳尖微微发红：“谁装睡了？就眯了一小会儿！”

说着又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他坐起来，“饿不饿？福伯炖了好几个时辰的鸡汤，我去给你端。”

还没等她转身，杨洛突然拉住她的小手：“惊鸿，这次多亏有你。”

这话难得认真，倒让虞惊鸿有些不自在，别开脸嘟囔：“少贫嘴，我这是看在你拼死护我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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