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梦魇

　　有些东西一旦在你心里扎了根，那就是真的根深蒂固。
　　思想上的好坏。
　　确实很难断定。
　　这真的跟一个人的认知有关系。
　　楚凡从不觉得自己的认知有问题。
　　尤其是见识过大日如来显身之事后，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要说佛门没有好人吗？
　　恰恰相反。
　　楚凡一直觉得，真正信佛的人，大多都是好人。
　　不是好人，很难去信仰佛法。
　　就算他们把佛讲的再滚瓜烂熟。
　　只要是心术不正的，很难将佛当成真正的信仰。
　　如果以人为引，诚心信佛的，才可以让大日如来显身。
　　那这些以身为引的人，在楚凡的观念之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是好人。
　　只是有的人比较偏激。
　　这种偏激绝对没有灭绝师太那般。
　　这种现实与楚凡的观念看似相悖。
　　楚凡觉得大日如来不是好东西。
　　但诚心信仰大日如来的人，却大多是好人。
　　看似相悖，却真实存在。
　　石之轩说道：“如果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算强大如你，有信心去反抗吗？”
　　楚凡摇头：“没有！”
　　“大日如来的强大，超出了我对武学的认知。”
　　“除非，我超脱于这个世界。”
　　“但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就没办法超脱。”
　　“毫不客气的说，全天下所有的武学加在一起，可能都不是大日如来的对手。”
　　楚凡觉得大日如来肯定已经达到了修仙的级别。
　　那是无数人，或者是神，经过无数日月，积累出来的一套修炼体系。
　　如果不超脱这个世界，想要赢大日如来。
　　那就相当于，以一己之力，对抗过去所有圣贤对修炼的领悟。
　　自己要单独创造一个，足以与无数圣贤共同建立的修炼体系对抗的体系。
　　就算楚凡再自信，也不会自信到这个程度。
　　这就相当于这个世界一个普通的农夫，不学任何的武功秘籍，自己创造出一套独立的体系，最终要赢楚凡。
　　这可能吗？
　　不可能！
　　石之轩忍不住苦笑：“听你说完，我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和青璇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我多少都会把你当做敌人对待。”
　　“哪怕你帮我解决了两个人格的问题，我心里感激你，却依然会有警惕。”
　　“那时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这辈子，都不太可能超过你。”
　　“可我不会有一种无力感，因为我能看到自己和你的差距。”
　　“这个差距可能是一条越不过去的沟壑，但我能看到沟壑的另一头。”
　　“可现在你嘴里的大日如来，与我的差距不是沟壑，而是云泥之别。”
　　“生活在泥土里的虫子，是没办法看到云层之外的世界的。”
　　楚凡说道：“我何尝不是这种感觉？”
　　“曾经我一度自信的认为，在这个世界我无所畏惧。”
　　“现在……”
　　说到最后，楚凡只能苦笑。
　　石之轩沉默了一会，说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站到你的对立面。”
　　“哪天有需要，拼了这一条性命，这一身修为，只要你一句话。”
　　楚凡回头看了石之轩半响：“谢谢！”
　　石之轩又抬头望天：“你会不会想去另外一个世界，寻找解决之法？”
　　楚凡说道：“暂时不会，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没有青璇他们，我早就破碎虚空了。”
　　“也不会对大日如来有任何恐惧。”
　　“我自己，无所畏惧！”
　　“可现在有青璇她们，我所畏惧的是没办法挡住大日如来，最终青璇她们会被伤害。”
　　“以前我厌烦佛门，可他们相对比较温和。”
　　“以后，恐怕难了！”
　　“我怀疑，这次之后，佛门就会开始大肆扩张。”
　　“天下会涌现出大量的极端信徒。”
　　石之轩感慨道：“都以为邪门歪道会是天下浩劫，没想到佛门会成为一个浩劫。”
　　……
　　少林寺。
　　仪琳这些日子并不太好过。
　　她经常会很迷糊，也就没办法走远。
　　可她又很难心静。
　　她时常又自责。
　　每次静心念佛，楚凡的很多话就会再她耳边响起。
　　楚凡成了她的梦魇，挥之不去。
　　不能念佛，不能静坐，仪琳只能经常出来走走。
　　或许，她曾经以身为引，让如来显身，少林寺的大部分人，对她都非常尊重。
　　就连老一辈的人，见了她都非常和善。
　　这也就让她在少林寺有了随意走动的特权。
　　直到她走到一个院子。
　　院子安静得可怕。
　　当她走进，似乎连无处不在的虫子都消失了。
　　这是一个佛堂，大门敞开。
　　十几个僧人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
　　面对佛祖，一动不动。
　　仪琳原本以为这是一些僧人在打坐修炼。
　　就当她准备离开之时，一个老僧忽然出现：“仪琳小师傅。”
　　仪琳看到老僧立刻行礼：“玄寂大师，晚辈唐突，打扰了一众大师清修，这就离开。”
　　玄寂是玄慈的师弟，也是佛法大师。
　　玄寂说道：“无妨，这些都是诚心礼佛之人，他们不会受外界打扰。”
　　仪琳看了一眼那些背对自己的僧人，心里却又某种奇怪的感觉。
　　那些人，好似不是人。
　　而是一具具尸体，他们的灵魂被困在身体里，疯狂地嚎叫，却没有办法得到任何一点点回应。
　　“是，众大师正在静修，弟子不应打扰，就先行告辞了。”仪琳压下心中惊恐。
　　玄寂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仪琳回了一礼，转身离开。
　　回到住所，仪琳只感觉身心俱疲，陷入沉睡。
　　可她却做梦了。
　　梦到十几个人在求自己：“小师傅，救我！”
　　“救我啊！”
　　“佛祖是魔鬼，不要信他！”
　　这十几个人个个脸色狰狞，非常痛苦。
　　仪琳吓得连连后退，嘴里不停念着经文。
　　那些人听到经文，顿时变得异常暴躁：“不要念了！不要念了！”
　　“你再念，我杀了你！”
　　有人朝着仪琳疯狂扑上来。
　　仪琳吓得惊慌失措，夺路而逃。
　　可跑着跑着，就遇到那些人。
　　那些人再次向她求饶，她又念经求心静，求超度。
　　可那些人再次疯狂扑上来，如此反复，无穷无尽。
　　就好似陷入了轮回地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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