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堕落

第568章  堕落

乔玉萝暗暗使着劲，一整天坐立不安，卡死在“办法”两个字上。

却不想在沙场那边，薛庭远心心念念都是那夜的姑娘，品味着，回忆着，想念着，真没想到还能在太尉府里见到她。

一番打听之后，薛庭远更加暗暗雀喜，听说那个歌姬是常客，太尉府新近有宴会，都会叫那个琵琶女过来弹几曲。

薛庭远自此便开始夜夜盼望，终于让他等到宋太尉宴请鹰扬校尉的机会。

他早早便梳洗好来到宴会上等候，祈盼着这次能够跟那位琵琶女说上哪怕一句话。

看着烛火一盏盏端上来，薛庭远的心情也一阵紧似一阵，早早就放下了公务。

好不容易等到入夜时分，宴会开始，吃到一半开始宋太尉叫人助兴，于是一行舞女入场，一时间春风袅袅，满壁光辉。

薛庭远在重重羽裳中寻找着那天晚上的女子，找得入了神，连宋太尉跟他说话都没听见。

宋太尉看了看薛庭远，哈哈大笑。

随着古筝声落，一阵琵琶语起。薛庭远希望提到了嗓门口，穿过彩衣望去，果然看见了她。

但不知为何，今夜的她额头上绑了一条彩色的锦带，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精神，也没有唱歌。

薛庭远怔怔地望着，恨不得将那群舞姬都赶下去，只留她一人在此。

连宋太尉看过来多少次，他也没有发觉。

“走，投壶去！”“走！”

……

薛庭远听见一阵躁杂声，醒过神来，但见舞姬们纷纷退下，宋太尉和鹰扬校尉们从座位上起身，往帐篷外走去。

薛庭远问了身边一人，才知道要去玩一种叫“投壶”的掷箭游戏。按照往常做法，接下来还有射靶游戏，骑射比赛等等。

这些游戏跟他们文人无关，薛庭远作为太尉长史，无需参加这些。

正好乐得清闲，薛庭远求之不得。

过了一会，武将们都出去了，帐篷里的人所剩无几，其中就有那个琵琶女。

薛庭远看了看自己衣裳，还闻了闻袖子，确定没有难闻的酒味后，才走到琵琶女身边，学着武官们的语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婢姓尹，叫馨儿。”“尹馨儿，很好的名字。不知你这琵琶能否弹出靡靡之音，为我弹来。”

“是。大人。”

尹馨儿十分温顺地说，开始调弦。

刚刚那些武将们，听的都是《破阵乐》之类的，薛庭远想听点春曲，艳曲，旖旎之音。

随着铮铮几声琵琶响起，薛庭远的魂像被勾了一下，心弦荡漾，撩拨，醉梦中的场景再度出现。

再看尹馨儿，仿佛是，又仿佛不是。

那天晚上的女人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宴席中肯定有这个女子，只是他不明白，在景王府的时候，每个女子都言笑晏晏，好不热情。

为何尹馨儿到了太尉府就拘谨了。

说到底是军营，不能乱来。

薛庭远神思拉近拉远，最多目光停留在尹馨儿的小脸上。

“再唱个小曲儿。”

周围的人只剩下几个下属，薛庭远找了几个借口便将几个人给支开了。

“是，长史大人。”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是真好，薛庭远渐渐迷上当官的美妙。

左右周围几乎都被支开了，剩下一个倒酒的。

薛庭远浅饮了一口，对那斟酒女子说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大人。”

薛庭远指了指尹馨儿，“你过来给我倒酒。”

尹馨儿放下琵琶，款款走来，夹着小碎步，毕恭毕敬地给薛庭远斟了一杯八分酒：“大人。请。”

那斟酒的姿势跟专门练过似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体态美妙。

尹馨儿不苟言笑，看上去甚至有些忧伤。

薛庭远看得如醉如痴，给自己灌了一大杯酒，壮着胆子问：“你还记得我吗？”

尹馨儿身子微微一曲，扬起眉睫，目光往上看去，遂又低下头来，轻轻摇了摇头：“奴婢不记得了。”

“你记得了？”薛庭远颇为失望，但很快又自己说：“也难怪你认不出的，之前我在景王府里，不过一个小幕僚。”

尹馨儿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再看薛庭远，退后两步去，薛庭远马上赶上那两步，差点就抓住了她的手。

“你不用怕，不用拘谨，有我在你可以自在一些。”尹馨儿又退了半步，“多谢薛大人照顾。”

薛庭远一听，立刻高兴起来：“看来你还记得我姓薛。”

“小女子适才已经想起来了。”

薛庭远颇感欣慰，“那就好那就好，啊对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尹馨儿哀哀地望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奴家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什么？你今天去了几个地方弹琵琶，莫不是景王府？怎能待自己如此刻薄。再忙也得吃东西的。”

尹馨儿眼眶一红：“奴家……今天没有去景王府，只是，家里没有饭吃，原说给我送吃的人没来。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薛庭远听得是又爱又恨，“那人如何待你？”“高兴则来，不喜则去。”

薛庭远更加心疼了，哪里知道不日前尹馨儿在自己家差点跟娘干了一架呢。

“坐坐坐，这位子给你坐着，吃点东西。”

尹馨儿假意退却了一下，坐上了薛庭远的团蒲，薛庭远又给她递上筷子，把一盘牛肉推了过去。

尹馨儿小心地吃了起来，却越吃越委屈，薛庭远说什么，她也只是一味点头，薛庭远看出她心里似乎有些委屈。

便问：“怎么了？看上去好像不开心。”

“多谢薛大人关心。奴家平时就是这样的了，在景王府的时候只不过为了让客人们开心，努力卖笑而已。”

薛庭远听了更加心疼，“那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你……有心事？能否和我说说。”

尹馨儿的心事几乎是写脸上了，只等着薛庭远上钩。

尹馨儿努力递上一个笑脸：“说了大人会为我写诗吗？”

“当然，当然，给你写诗，就怕你不喜欢。”

“大人专门给奴婢写的诗，奴婢怎会不喜欢呢？珍藏还来不及。从来都没有人为奴家专门写过诗呢？”

“只是有一个要求，我写的诗，填的词，只能弹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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