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这一年来，贺家起起伏伏，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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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来, 贺家起起伏伏，始终是瞒着贺子骞的。
贺父在国外银行里留了足够的钱，哪怕贺家真的破产了, 凭借这笔钱，他们收拾收拾，跟国外的贺子骞汇合, 依旧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偏偏, 他寄托了最后希望的贺子骞自己傻乎乎地回国了。
这下可好, 本来贺家上下都在某些政府部门的监督范围内, 现在贺子骞自投罗网，可算是一家人整整齐齐, 一个都没放过。
贺父真心后悔了, 早知道, 他不应该因为只有一个儿子而过于溺爱，导致他长这么大，连一点最基本的商人危机意识都没有。
换做聪明点的，在国外联系不到国内的家人,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出事了，这时候就该低调再低调, 他倒好，大咧咧出现在国际机场, 一点隐藏踪迹的意思都没有！
“爸？”贺子骞望着面前憔悴苍老了许多的父亲, 茫然又震惊,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贺父：“……”
别问, 问就是心累。
事已至此，他后悔也没用了。
“谁让你回国？”
贺子骞皱眉：“我听说家里出事了？”
贺父阴沉着脸，“谁告诉你的？”
贺子骞抿唇, “学校里都传遍了。”他恨恨地说，“舒怡知道我在哪里，消息传开后，所有人都知道了。”
虽然他在国外大多用的是英名，但留学生有留学生自己的圈子，加上贺子骞出手阔绰，肆意霸道，在圈子里知名度并不小。
舒怡一说破，他身边的同学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他身上，或是担忧关心，或是幸灾乐祸，不约而同地把舒怡的视频转发给他。
贺父闻言，花了几秒想起舒怡这个人，之后就是喷涌而出的恨意。
贺子骞再不争气也是他儿子，贺父把对他的气也成倍发泄到了舒怡身上，在已经有些疯狂的他看来，贺家沦落到今天的地步，舒怡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一切灾难的源头就来源于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贺父又一贯老奸巨猾，他想整治舒怡，完全不用费多大的力气。
只要联系死去于落的家人，让她的父母站出来揭发舒怡这么多年的欺骗，包括她先前说将偷盗小落的小说所得全部还给了其父母也是谎言。
这边头，便是圣人也能被舆论打压成小人，更别说舒怡本就算个小人。
一来二去，一边是青春年少、拥有无限未来的少女，一边是两鬓霜白，人到年失去了独女的父母，想也知道谁更让人同情。
就如同之前舒怡指控贺子骞的事件再一次发生，然而，跟上次不同的是，舒怡站在了贺子骞的立场，而小落父母才是真真正正占理的弱势方。
她又没有贺氏这样强大的力量为她压制舆论，没过三天，便溃不成军。
舒怡收到了以小落父母为原告的传票，她躲在自己房间里，任由爸妈在门口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脑海一片空白，心头是阵阵恐慌，冲破了她原本自以为的美好表面，露出一个洞，继而这个洞越来越大，冷风呼啸，冻得她紧紧抱住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毫无疑问，她是赢不了的。
最后，她们一家所有的家产，包括好不容易买下的房子，都作为赔偿还给了小落的父母，但这些也不够。
舒怡全家只好收拾东西，灰溜溜地又回到了老家，一切都变回了原型，就像是回到了当年，他们刚刚进城时的落魄。
不，也是有不一样的。
至少那时候他们肩上没有债务，哪怕穷，依然在对未来的恐慌，蕴藏着许多希望。
现在？
现在只剩下近乎麻木的绝望了。
大约舒怡跟贺子骞真是冥冥之自有一段缘分，舒怡一无所有之后没多久，贺家也正式宣布了破产。
因为恶意竞争、偷税漏税等罪名，贺父被送进了监狱，看金额的话，三年五年是出不来了。
贺子骞从天之骄子，沦为负债累累、被迫挑起全家大梁的落魄负二代，贺家的债务都积压在了他身上，或许下半辈子都得搭进去。
相比起他，陆繁乔就要好一点。
陆氏名下的娱乐公司臭名昭彰，甚至引来了警方的注意。
因为签订的那些合同都是陆二叔跟他手底下的那些人经手的，陆父竭尽全力把自己摘了出来，至于陆二叔跟那些垃圾经纪人，要在四四方方的小房间里面壁思过一段时间了。
陆父索性变卖了所有家产，带着一家子人出国移民了。
在国内他名声差成这样，就算想做点小生意都没门。
“那徐致呢？”
蔡苏亚眨了眨眼，唇角勾起，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容，“他不会还在艾佳哪儿吧？”
“那倒不是。”林毓说，“他上个月被救出来了，现在应该在徐家修养吧。”
他轻叹着说，“听说他除了营养不良，身上没什么伤，就是心理，留下了一点阴影。”
那能是一点么？
徐致这人看上去云淡风轻，内里比贺子骞还要高傲，结果一睁眼发现自己落到了之前从没看在眼里的女孩子手上，任她为所欲为、掌控一切，徐致没疯就算是坚强的了。
蔡苏亚有些遗憾优势占尽的艾佳居然会任由徐致逃出来，可见先爱上的人就输了一半。
结果转天，她就收到了徐家送过来的请帖，说他们要跟艾家联姻了，新鲜出炉的小两口就是徐致和艾佳。
蔡苏亚不明觉厉，“……我收回我对艾佳的评价。”
之后从林毓口，蔡苏亚才知道，艾佳有个舅舅是纪检委的。
她恍然大悟，“原来徐致是被送出去和亲了呀。”
林毓笑着低头，看她白嫩的脸颊鼓鼓，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被蔡苏亚清凌凌的眸光瞪了一眼，他轻咳一声，笑意低沉，“这事不会成的。”
蔡苏亚深以为然，开始期待起婚礼那天，徐致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眸光流转，弯起的唇角透着几丝狡黠，“你说，徐致会把徐艾家暗做的那些勾当全说出来么？”
林毓无奈地笑了笑，“别调皮。”
蔡苏亚眼珠子转悠几圈，“我有分寸的。”
如果没有林毓，她少不得还得想办法偷摸联系上徐致，但有了他，事情就方便多了。
蔡苏亚笃定，他一定会想办法哪回自己手机，再仅剩的半个月里尽量找到能帮他脱离困境的人和办法。
————
转眼就是深秋，徐致和艾佳结婚的这天，天气倒是不错，风和日丽，阳光温暖而和煦。
蔡苏亚跟林毓自然也在受邀嘉宾之，她到场后，先是扫视了一眼，没在人群看见席慕或席烨，心里就有数了。
果不其然，真正的高.潮在新郎新娘互讲誓词的时候如期而至。
两列穿着警服、身形笔挺的警察冲入会场，直接对着台上的两位新人出示证件，“艾佳，你涉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罪，请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徐父就坐在第一排，过道旁边的位置，见状连忙起身，“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人？今天是我儿子的大喜日子，你们……”
另一名警察冲他笑了笑，“这位是徐□□徐先生吧？”
“正好，您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等等！”徐父瞪大了眼睛，身居高位的威严在此刻荡然无存，眼睁睁看着后面上来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将他制住，“你们快松手，有什么事，等我儿子结完婚再说！”
就在这时，台上大屏幕亮了。
看起来应该是监控的视频，上面是徐父跟一个年男人喝茶谈话的片段，两人间，茶几上垒成一座小山的金条分外吸引眼球。
这时候，始终保持沉默的徐致开口了，“我举报，我父亲收受贿赂，滥用职权，弄虚作假等等我都有证据。”
说完，他冷漠僵硬的面容上缓缓露出一抹叫人从心底发寒的笑，“爸，你真不应该在你书房按监控。”
“这年头，破解个密码并不难。”
原本用来防别人的，现在都成了他犯罪的铁证。
好好一张婚礼，新郎的父亲跟新娘都被警察带走了，这种奇景，百年都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一回。
在回去的路上，林毓瞥了一眼在副驾驶上笑靥明媚的蔡苏亚，也跟着弯起了唇角，“很开心？”
“嗯啊，”蔡苏亚晃了晃手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打算让网友们跟我一起开心一下。”
林毓、林毓能怎么办？
自己的未婚妻，只能自己宠着了。
“你假期还剩三天，咱们去哪儿玩一趟？”
“唔，还是算了，”蔡苏亚颇为嫌弃地撅了撅嘴，“现在全世界的旅游景点都挤满了人，没意思。”
“那你想做什么？”
她眸光流转，灵动又澄澈的流光将周围的空气都衬得美好了起来，“林毓，要不，你教我代码编程吧！”
林毓奇怪道，“怎么忽然想起来学这个？”
蔡苏亚耷拉着小脸，可怜巴巴，“我也想变成超厉害的黑客。”
林毓挑了挑眉，心已经软了，语气倒是不紧不慢的，“编程很难的。”
蔡苏亚皱了皱眉，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控诉，“你觉得我笨？”
“不是。”林毓叹了口气，“你要是想学，我教你就是。”
他想，有他看着，蔡苏亚也闹不出多大的乱子来。
蔡苏亚这下高兴了，展颜一笑，“林老师，你真好！”
——从她上大学后，这还是头一次叫他林老师。
林毓心软得不像话，眉眼温柔，连她从身侧传过来的气息都分外香甜。
跟蔡苏亚相处久了，林毓逐渐明白过来，某些学、艺作品里，给感情加上了许多种强大的力量和蕴意，并不是夸大其词、矫揉造作。
而是当遇见对的人才会出现，由缘分牵引着的神奇存在。
如果是她，有什么不可以？
林毓克制不住地朝她看了一眼，真心觉得让他现在摘月亮都行。
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还是愿意为了她去做。
因为一个人，突然就有了做尽所有傻事的勇气和力量……
这大概就是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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