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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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谢司砚执意要送她回学校。
应酬了一天，陆心宁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扯皮，随他便了。
等送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陆心宁伸出胳膊拦下了他，没什么情绪地说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谢司砚掂了掂两只手上的衣服，“我替你拎到楼下吧，到了之后我立刻就走。”
“不需要。”她还是这三个字。
陆心宁从他手里抢过袋子，“谢司砚，你这几年使唤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
“再苦再累的事情我都做过了，这轻轻的几个纸袋子，对我来说有重量吗？”
谢司砚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捏紧手上的外套，不知道该怎么和她道别。
陆心宁从他的手里又把外套拿了过去，“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谢司砚的眼睛里亮起了两簇光。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还有机会能再见面。
陆心宁转过身走进校门的同时，撂下了一句话。
“两周之后我有场音乐会，你来看，我把衣服还给你。”
谢司砚脸上迅速洋溢起笑容。
他心情很好的在陆心宁的学校附近转了会儿，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各种品类的花开得姹紫嫣红，还没走进店里就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店员正在摆弄一捧插花，看到有人进来，便放下手里的活迎了过来。
“先生，”见面前的男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女店员嘴甜道，“是来买花给女朋友的吗？”
谢司砚又想起了服装店里，陆心宁对他说过的话。
心情蓦地低落几分。
他还是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相信只要自己展示出恒心，坚持不懈的追妻，陆心宁会同他和好如初的。
谢司砚的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
这两周以来，谢司砚像是开窍了一般，对陆心宁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无所不用其极。
他给陆心宁买各种各样的礼物，但是通通都被原封不动的打回。
他每天下课都蹲点在教学楼外，但是陆心宁理都不理他。
他还去学做了陶艺，给陆心宁亲手做了一个小瓷杯，却在推脱的时候被摔碎。
........
就连朋友都忍不住劝道，“我看这个帅哥是真的很喜欢你，你要不考虑考虑。”
陆心宁淡笑着摇头，“一个前任的追悔罢了，很小丑，很烦人。”
不过她也只需要再忍两天就好了。
两周后的音乐会上。
陆心宁盛装站上了舞台，在鞠躬行礼台下也鼓完掌后，她缓缓地坐到了座位上。
当琴声响起的刹那，谢司砚的心跳就猛地暂停了一下。
这是小时候去陆心宁家里玩，她给他弹奏过的一首曲子。
《告别书》。
那个时候她的钢琴弹得还不是很熟练，日复一日的练曲很枯燥，也很乏味。
所以每次谢司砚去找她的时候，她都会说，“如果司砚哥哥陪我的话，我会觉得连练琴这件事也变得有意思了。”
他那个时候很宠爱她，每次去的时候都会给她带小蛋糕。
温柔地拭去她嘴边的奶油，谢司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们心宁要好好学钢琴哦，要学很多很多的曲子弹给哥哥听。”
“那我只要学会新曲子了，司砚哥哥就会来吗？”
“当然啦，还会给心宁带礼物，作为奖励。”
然后她就开始拼命地练习，几乎是没几天就会学成一首新的曲子。
弹《告别书》的那天，谢司砚还觉得这段旋律很戳自己，问了名字后，他眉头微微一皱。
“心宁啊，以后还是别弹这首曲子了吧。”
“为什么呀？”
“寓意不太好。”
“哈哈，”陆心宁娇羞地红着脸，小声地答应，“好。”
然后她就真的没有再弹过了。
后来他恨她的这几年内，虽然他也没几次好好地坐下来听过她弹钢琴，但陆心宁还是像是履行承诺一般，没有弹过《告别书》。
直到所有的宾客都离场了，谢司砚还是像丢失了魂魄一般，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陆心宁回化妆间换回了便衣，拎着袋子来到了他的面前。
袋子里面是两件衣服。
一件是他的外套，一件是他给她买的衣服。
谢司砚怀里抱着一束捧花，眼眶蓦地红了，“心宁......”
“你的东西我全部都不要，统统还给你。”陆心宁没什么表情地说，“就是以前你送的那些赠品礼物什么的，我一气之下都扔掉了。”
“如果你介意的话，把多少钱告诉我，我转账给你。”
谢司砚的眼角慢慢地溢出了一滴眼泪，“我......”
陆心宁不想听他忏悔的那些话，很没必要，已经太迟了。
“谢司砚，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应该不记得了吧，你伤我伤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忘了曾经你也很爱过我。”
“今天的曲目我特意加了《告别书》。”
“从第一次对你死心的那一刻起，我就每天都要再好好练这首曲子。”
“练了成百上千遍，所有的老师刚听到的时候，都对我赞赏有加。”
“可我并没有多少开心，我很难过。”
“难过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已经过去了，谢司砚，你怪我离开的突然没有和你打一声招呼。”
“今天我有好好告别了。”
往后余生，就此别过。
陆心宁最后笑了笑，“这束花是送给我的吗？很美，谢谢。”
“但是我对花粉过敏，不好意思。”
望着陆心宁决绝离去的背影，谢司砚再也忍不住了。
他痛苦地掩面，窝在座位里小声地缀泣。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最后眼泪已经干涸了，他像一个木偶般愣在原地。
没有牵线的人了，他好像也不会动了。
负责的同学来锁门了，他站在观众席下喊，“这位同学，你还不走是在等人吗？”
他等不到了。
他等不他的陆心宁了。
最后，谢司砚艰难的站起酸痛麻木的身子。
把那捧玫瑰花留在了这个会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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