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粥和金子不可兼得吗？……

宋雅瑜赶回来的时候,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她人着急，先进屋，听邵南齐转述了事情的起因结果,  知了这档子事，感慨万千。在他那个年代,  哪里说有这事。

        等八卦完,  她才想起来，小屋门口还站了一尊大佛。

        严斯年。

        外面的工作人员，着严斯年这么老实巴交地站在门口,  也不进去,  心里也打鼓。让这么一个一出面足够动摇娱乐圈的大佬傻愣愣等在门口,  他心里过意不去。可算是上前说了,  讲,  “严老师啊,  其实可以进去等的,  没必要守在门外。”

        这话严斯年也不听。他听宋雅瑜的那句话。

        “门口等我。”

        于是像是拿了圣旨,  守在门口,  不进去。

        等宋雅瑜反应过来，才哎呀一声，一拍脑门,  忙不迭走到门口。

        严斯年着她：“聊完了？”

        他是很有礼的那人，别人不说，不认识的人见了，只以为他是什么知识分子，决然不想到，这位老年人，曾经是在歌坛上一曲封神的大人物。

        宋雅瑜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年龄加起来超过一百五十岁的老年人了,  现在站在这个所谓的恋爱小屋的门口，相对言，不知说什么。

        严斯年轻轻咳嗽了下，“严重吗？”

        宋雅瑜说：“解决了。”

        好吧

        这下话题又没了。

        严斯年真不知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那我的约”

        宋雅瑜有抱歉地说：“今天可能暂时不行了。”

        严斯年有遗憾，他想到自己今天做那烛光晚餐的准备，心里有不是滋味。今天是宋雅瑜要决定两人是否还要继续约的日子，严斯年自我反省，总觉前跟宋雅瑜的相处都太过平淡，又想到当年两个人分手的原因，这才想做一浪漫的事情来讨宋雅瑜欢心。

        “那我”严斯年想问，后面还继续约吗？但是一抬头，眼睛一对上宋雅瑜后的玻璃门，傻了。

        那门上，明晃晃地透着几张人脸。邵南齐、沈蔓越、付云佳都伸脑袋在往外。付小西徐宁川两个人也凑热闹，个子小小的他，站在几个大人的前，玻璃门的最下面，贴着他的脸。

        赵芳莲现在因为不方便进入拍摄，已经去到了节目组安排的隔壁屋子里等着拍摄结束。本来徐宁川也要跟着离开的，但是他活不愿意跟付小西分别，赵芳莲没办法，只好把他留在这里。她刚带着徐宁川来，是因为担心沈蔓越，现在确认沈蔓越没什么问题后，自然是离开了。

        在众人中，付小西最是八卦，也最是积极。

        一张脸挤在玻璃上，都快变成摊出来的面饼了。嘴巴嘟嘟，抵在玻璃上十分搞笑。

        这么一个滑稽的场景，让严斯年所有浪漫的心思都全没了。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两颗眼珠子瞪溜圆，好似遭遇了什么噩耗。

        宋雅瑜察觉到严斯年的异样，回头一。沈蔓越邵南齐最是机灵，知宋雅瑜招惹不，忙扭头要跑。付云佳慢了一拍。邵南齐还算是好心，记住他的小西大人，一只手拽着付小西的领子，要把她往里扒拉。

        付小西八卦心切，双手仿佛变成了壁虎那有吸力的脚趾，贴在玻璃上，不愿意离开。

        徐宁川因为察觉到了邵南齐拉扯付小西的动作，以为邵南齐要欺负小西，当即用自己软绵绵的拳头推邵南齐。

        邵南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上辈子到底是遭了什么罪，要来参加这么个综艺，还要一个小孩子嫌弃？

        宋雅瑜嘴角一勾，掀出一个近乎温柔的笑容。然而跟她相处也有时日的沈蔓越等人知，这笑容分明是暗藏杀机啊！！

        众人僵住，唯有付小西，深刻贯彻了厚脸皮的宗旨。算偷听八卦宋雅瑜发现，还是丝毫没有心虚。她甚至开心地朝着宋雅瑜挥了挥手，然后如一只小麻鱼一般，从众人间钻溜出去。

        大门口，付小西费了好大劲，都没把门推开。跟拍她的摄影师小许不忍心，藏在镜头外的手，默默帮了付小西一把。

        付小西这才如鱼入海一般，跑了出来。

        她嘴巴甜。

        “宋『奶』『奶』。”喊完这个，又笑着去喊严斯年，“严爷爷！”

        宋雅瑜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生。再说了，这件事其实没有什么好生的。

        “小西呀。”宋雅瑜笑着应了。

        严斯年也来朝付小西打招呼。他蹲下子，平视付小西，“原来这位是付小西小朋友呀。”

        付小西喜欢这位严爷爷。

        她打小没见过自己的爷爷，除了院子里那遛弯逗鸟的大爷，还有外婆柳眉枝介绍认识的那位王爷爷。除此外，她没见别的爷爷了。

        现在她着面前的小老头，心里欢喜很。

        严斯年的头发都染黑了，梳了一个很老式的发型，上去特有一老派的儒雅劲儿。

        最最最重要的是，付小西听到了这位老爷爷的心声。

        面前的这个老爷爷，可真是喜欢她这位宋雅瑜『奶』『奶』呀。

        付小西一想到这件事觉欢喜，摇头晃脑地应了严斯年的话。

        “是我呀。”她努力回忆着妈妈大家谈论严斯年的话，好似想到了什么，赶忙说，“你是那位唱歌的严爷爷吧！”

        严斯年活了这么久，还没有人用这么个定语来形容他。

        “唱歌的？”他抬头朗声大笑起来，又了一眼宋雅瑜，这才对着付小西说，“是我，唱歌的。”

        付云佳赶紧出来，生怕付小西说错什么话。虽然都说童言忌，但是保不齐节目播出去，别人说什么。严斯年倒是不计较，但是万一他粉丝的计较呢？圈内的辈分成明明白白地摆在上面，有的是人帮他计较。

        付云佳还没来及打圆场，听见宋雅瑜轻哼一声，说，“我做什么？”

        “小西难说错了？你不是唱歌的？”

        严斯年傲娇地说：“是也不是。”

        可不是随便哪个唱歌的，都可以唱到他这个水平啊。

        付小西想起一件事，大声地说：“严爷爷，你进屋来吧！”

        付云佳大惊，小声地唤，“小西！”

        付小西充耳不闻，对着严斯年继续说：“齐齐哥哥要你比赛唱歌呢！”

        这下好了，邵南齐在屋子里听到这句话，脚一滑，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地求饶。

        沈蔓越见了他这么一副衰样，笑前仰后合，姿态夸张，邵南齐都要怀疑沈蔓越这刚刚治疗好的脖子上的伤口都要她重新笑裂开了。

        见过幸灾乐祸的，没见过这么幸灾乐祸这么明目张胆且高兴到如此程度的。

        严斯年笑着问：“真的吗？”

        他还是头一回人这么直白地约战呢。

        他宋雅瑜，一句话没说，但是眼神中已经透『露』了想法。

        宋雅瑜奈极了。

        付小西还知撒娇，她赶忙甜甜地喊，“宋『奶』『奶』，你让严爷爷进去吧。”

        小朋友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拒绝的话呢？

        宋雅瑜一挥手，大发慈悲地说，“进去吧！”

        严斯年一进屋，沈蔓越邵南齐显恭恭敬敬的。这是小辈对辈的本能反应。

        邵南齐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跟严斯年解释，“严前辈，刚刚小西说的那个比赛，都是开玩笑，开玩笑。”

        他可不要在一场恋爱综艺里跟歌神比赛唱歌。

        他找啊他？

        是嫌黑子不够多，还是嫌自己粉丝脱粉不够少？

        付小西叉着腰说：“才不是玩笑呢！”

        她坚决维护邵南齐的名誉。

        “严爷爷，齐齐哥哥唱歌可厉害了！”她小小年纪，已经学了一手玩弄人心的办法，偷偷对着严斯年说，“宋『奶』『奶』可喜欢他唱歌了。”

        付小西才没有骗人哦。

        前有一次聊天的时候，宋『奶』『奶』说了，她听了齐齐哥哥他团队的新歌，很喜欢呢。

        宋『奶』『奶』还夸齐齐哥哥唱歌厉害。

        总，她说的都是实话。

        果然，一提宋『奶』『奶』，严爷爷的表情心情都变了。当即对着邵南齐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随便唱唱歌，玩一玩。”

        本来今天因为沈蔓越的事情，恋爱小屋整体的氛围都有低『迷』。但是现在严斯年一说这话，沈蔓越可是第一个拍手叫好。

        千金难买一首歌，如听仙乐耳暂明。

        这可是严斯年啊！

        沈蔓越恨不马上搬椅子过来坐好，等着严斯年唱歌。

        宋雅瑜冷哼一声，只说了两个字。

        “卖弄！”

        左右都已经进来了，严斯年才不因为这两个字动摇军心呢。

        付小西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心里还另有打算呢。

        她着急地说：“现在不唱、不唱。”

        付云佳：“现在不唱，那要什么时候唱？”

        付小西古灵精怪地说：“齐齐哥哥严爷爷唱歌，大大的厉害！”付小西的两只手夸张地比划着，张开的小手，好像能够拥抱整个地球。

        “所以呢？”

        “所以，现在不可以！”

        没人明白付小西的意思打算，直到她忙不迭跑到节目组的面前，跟节目组说了什么悄悄话，节目组有了新的安排，大家才知她的意思。

        吃晚饭的时候，节目组把嘉宾都叫到了院子里。原本空空『荡』『荡』的草坪，现在支起了一个大大的帐篷，帐篷上挂着闪亮的灯，好似一颗一颗小星星，在半明半暗的天空中眨着眼睛。

        帐篷外摆着一个烧烤架子，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户外做饭的地方。

        一方的餐桌上摆着几根蜡烛，蜡烛的形状纤，上去颇有几分希腊感觉。

        严斯年一眼认出来了，这是他本来买来给海边烛光晚餐做装饰的蜡烛。

        估『摸』着节目组是从哪里扣扣搜搜出来几根用剩下的，直截了当地摆在了这里。

        却不知，这个精致的蜡烛跟眼下光秃秃的铁杆杆烧烤架，一点也不搭。

        节目组还临时拉了一个横幅，横幅上打印着几个字。

        “我的小屋第一届歌唱大赛”

        整这么严肃认真又正式，邵南齐都害怕了。

        偏偏付小西还跳着从工作人员的手里拿到了话筒，然后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话筒的圆端收声处。只听见一阵duangduang的响声，临时编制人员徐宁川前来凑热闹，听到这个巨响，一下捂住了耳朵。

        算是这样，他还是透着明亮的眼睛，着抢了话筒硬要站在横幅下面，还仰着脖子抬头了许久，确认了自己的位置是不是在正中间。付小西脖子都要断了，小脚脚一直挪着位置。大半天以后，确认自己已经站在“第”字“一”字中间的付小西终于再次举起话筒。

        她拿小嘴巴贴紧话筒，说话的时候嗡嗡作响。

        “一、二、。”

        那小模样，叫人见了都想发笑。

        沈蔓越捧场，两只手拱起来，凑在嘴边，做成喇叭的形状。

        “小西，今天是小主持人呢！”

        付小西嘿嘿一笑。

        她玩话筒的招数，都是在电视上学到的。

        要么是跟着柳眉枝参加婚礼，见到婚礼上做主持人的叔叔阿姨是这么做的。

        邵南齐也凑热闹地说：“小西，话筒拿远一点，别凑那么近啦。听不清楚！”

        付小西将信将疑，一下把话筒拿出去好远。她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只有风里能够传来她微弱的小声的“一、二、。”

        邵南齐大笑声。

        亲妈付云佳走过去，蹲在付小西的边，帮她调整话筒距离。哪知这一调整不了，付小西干脆把亲妈付云佳当作是话筒架子了。她一手抓着付云佳的手腕，一手撑着付云佳的胳膊，自己的那张小脸上端的是严肃认真，显然是已经入戏，把自己代入成为一名专业的主持人了。

        哇。

        要知付小西前有一个小小的梦想，那是成为一名婚礼司仪。

        现在，可让她过足瘾了！

        付云佳哭笑不，但谁让这是她闺女呢？她只好尽职尽责地做一个话筒架子，帮付小西拿着话筒。

        付小西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稚嫩的声音一下传了出来。

        “那个、大家好。”付小西还有点紧张呢，说话的时候，小小的舌头好像在打结。“我、我——”

        摆足了架子的付小西居然也卡壳！

        付小西慌『乱』求助的眼神付云佳投去，付云佳凑在她的耳朵边，小声地给她念着接下来的台词。

        付小西一下学。

        付云佳说一句话，她还能给举一反，添上几句。

        付小西重振旗鼓，着底下的嘉宾，端回了自己差点散架的主持人架子。

        “我是主持人，付小西。”付小西说，“今天是我、我——”

        付云佳小声地说：“我的小屋第一届歌唱大赛。”

        付小西太紧张了，紧张小耳朵都离家出走了，听付云佳的话听了一半，拿着跑开了。偏偏她说话的时候还十分认真，肉嘟嘟的小脸绷紧紧，好似对自己说出的东西也很自信，很是斩钉截铁。

        “对！窝门的小五第一届歌唱大婶！”

        邵南齐都要笑疯了。这诡异的语音语调奇怪的汉字读法，配上付小西一本正经的小脸蛋，简直逗人很。

        沈蔓越瞧不过眼这位弟弟的脾，没心没肺很。她撞了邵南齐一胳膊肘，让他别笑这么嚣张。笑成这样，前仰后合的，是要小朋友的面子往哪里放呢？

        在付小西艰难的报幕中，这一天的“烛光烧烤晚餐暨歌唱大赛”终于拉开了帷幕。

        节目组把食材都准备好了，沈蔓越烤烧烤最积极。她拿着手里的油刷，大言不惭地说：“今天让我沈蔓越来喂饱大家的肚子！”

        邵南齐不敢置信：“能吃吗？”

        宋雅瑜温柔一刀，“熟了，都能吃。”

        沈蔓越不过，赶紧拿着串好的食材，放在架子上，准备大干一场。

        结果，烧烤未成而中崩殂。

        这炭火根本没有弄开呢！

        在座的都没有弄炭火的经验，唯有付云佳，上前找了引燃物，点燃后见火焰腾然而起，又把引燃物丢进了炭火堆里。费了好一番力，煤炭才烧起来。

        宋雅瑜感慨：“是要这有烟的烧烤才好吃。现在却是少见了。”

        沈蔓越一只手各拿五串肉，要不是她那张脸顶着，别人一她这姿势，指不定真的以为她是什么老练的烧烤师傅。

        “挺专业啊二姐。”邵南齐说。

        沈蔓越意：“那是。”

        “我当年为了演电视剧，还去楼下的烧烤摊偷师了一段时间呢。”

        弹幕见到这，纷纷开始大笑。

        那年沈蔓越为了演戏究竟点亮了多少奇怪的技能树

        我好想知沈蔓越是在哪部剧里演了跟烧烤有关的角『色』啊？

        前面的，她参加《开拍演员》，演短片的时候，演了一个烧烤摊的老板娘

        我她分明是为了想学烧烤去接了这个短片吧？！

        还真别说，弹幕中真有人一语破天机。

        沈蔓越专心烧烤作斗争的时候，付小西正拐着徐宁川，撮合严斯年宋雅瑜。

        毕竟付小西搞这么大的阵仗，是因为听到了严斯年心中对烛光晚餐的遗憾，所以才跟节目组商量，弄了一个烛光烧烤。

        反正，对于付小西来说，烛光烧烤跟烛光晚餐也差不多嘛。

        都是有烛光的。

        烧烤说不定还更好吃一点呢！

        现在，付小西拉着徐宁川，站在严斯年宋雅瑜的面前。

        大家正坐在椅子上聊天，邵南齐付云佳在给沈蔓越打下手帮忙。虽然沈蔓越坚决认为以自己完美精湛的烧烤技术，完全不需要别人帮忙。

        严斯年本来想付小西聊一比较正常的天。

        比如

        “小西几岁了？”

        “上幼儿园了吗？”

        “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呀？”

        结果一句话都没问出来。

        付小西抢占先机，开口问：“严爷爷，你宋『奶』『奶』是不是前谈过恋爱啊？”

        宋雅瑜早做好了准备，没喝茶。严斯年倒是差点喷了。

        弹幕热闹不嫌事大，竟然有人在统计在本档综艺中，到底有多少人付小西“语不惊人不休”的话给吓到。

        没想到全国人民都想问的八卦一个岁小孩给问了出来

        我要是赶在过年的时候这么问我爷爷『奶』『奶』估计早一棍子打在我的屁股上了

        我这下终于懂了付云佳带孩子上综艺的用心良苦了。咱是说，如果不是小孩子，没人敢问这话

        邵南齐耳朵尖，听到付小西说的话，憋着笑，告诉付云佳。

        “云佳姐，你闺女是真牛。”他竖起拇指，感慨万千。

        付云佳淡定地了一眼，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付小西在见严斯年点头以后，又紧接着问了一句，“那，为什么要分手啊？”

        弹幕疯了。

        咱是说卓伟后继有人了兄弟

        笑了不要小瞧小孩子的执着八卦力啊！

        娱乐圈数狗仔花了数十年都没有挖出来的答案我小西直接当面问？

        谁笑满地找头以至于楼下以为我在家里练习打篮球完成体育作业来着？

        我隔着屏幕都要替两位前辈尴尬了

        多年后外星人闯入地球发现此处地底居然暗藏地宫，原因竟是用脚趾抠出来的？

        邵南齐见付小西如此犀利提问，忍不住再次朝着付云佳竖起了大拇指。

        养女有，唯付云佳也。

        他都想问，佳佳姐是不是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咱是说，也许生个孩子是为了今天。

        为了一个八卦，生了一个孩子

        事实上，付小西对这个问题是真的好奇。

        在她的心里，两个人如果谈恋爱一定是互相喜欢的，认真挑选了很久的。像是现在她给妈妈找对象一样。那么如果是按照这样的方法进行的话，找到的人，为什么又分开呢？

        像她心蕊成为了好朋友，再没有遇到别的事情让她的友谊破裂一样。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她坚信她心蕊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

        面对付小西的提问，严斯年语塞。宋雅瑜也不知作何回答。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都融在这眸光中。

        严斯年嗓子卡住，不敢，不知，不懂如何开口。

        宋雅瑜云淡风轻地说：“是不合适。”

        这话，对着成年人说，或许是最好的理由。可惜，付小西是个小孩子。

        “为什么不合适啊？”付小西想不通。

        严斯年也跟着问：“对啊，为什么不合适啊？”

        宋雅瑜对付小西很有耐心，但是对严斯年嘛她多年没有爆发的脾，犹如活火山一样的心情，要在此刻喷发出去了。

        严斯年极有眼力见的闭嘴了。

        付小西却没有。

        “『奶』『奶』，为什么呀？”一个小小的呀字她发音发甜蜜，勾别人不回答问题都不行。更何况到了宋雅瑜这个年纪，瞧着小朋友是欢喜的。现在付小西这么黏糊糊地问了这样一句话，心里早塌方，硬石头都落地，一下糖浆融化成软软的一片。

        宋雅瑜双眸含笑，抱起付小西，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西，没有为什么呀。”宋雅瑜真想亲一口小西白白软软又肉肉乎乎的小脸蛋。“不合适是不合适。”

        付小西倔。

        在她眼底，没有问不穿的南墙。

        付小西动用自己的两根食指，绘声绘『色』地表达着自己的困『惑』。

        “不应该呢。”

        “如果不合适，你为什么谈恋爱呢？”

        “谈恋爱前不能知不合适吗？”

        “不合适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既然都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说不合适？”

        小西宝宝有好多好多的问题，说的话，好像是绕口令。

        严斯年宋雅瑜都绕晕了。这没戴老花眼镜的两个人，都要付小西弄晕头转了。

        严斯年干脆投敌，又变成小西大人的附属，对着还在晕乎乎的宋雅瑜幽幽地说：“对啊，为什么啊？”

        当时忽然一下提了分手。

        严斯年是到今天都没想通。

        明明那个时候，他事业正值巅峰，两个人情投意合，除了偶尔吵吵关紧要的小架，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嘛！怎么忽然分手了。一分手，严斯年好面子，也不肯追。没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加事业红火比，根本没空也没有心思去想宋雅瑜的感情问题。唯有一孤独难熬的时刻，想到两个人的过往。

        一切像是走马观花一般，又好似镜中花，水中月。见不舍，触破碎。

        他总想着，再等等，等宋雅瑜想通，等他事业稳定。

        哪知后来，等来了宋雅瑜恋爱的小西。她新的伴侣是一位籍籍名的人，圈子里没人听过，据说是当年她在广播学院上学的时候的同学。

        严斯年那个时候觉，宋雅瑜是眼睛瘸了，拐了，甚至可能是故意他的。

        为什么找个不如他的男人？

        论样貌，他不输。论才华，他更别提了。社地位，金钱名利，严斯年没有一个是输给对方的。可偏偏是爱情，偏偏是宋雅瑜，他输掉了。这一输，是一生。

        宋雅瑜的先生早逝，离开已有段时间。

        这年，严斯年不是没有过别的伴侣，也爱过一其他人，随着年岁渐，时光磨平了他的棱角。他对于当年宋雅瑜的分手既释怀，也耿耿于怀。他总觉自己欠一个答案。可偏偏，他宋雅瑜，都不是那愿意沟通的人。

        他一生未婚。

        也不是为了谁，是不想结婚而已。

        他还没有情圣到说，是为了宋雅瑜才变成这样的。

        是，他或许是为她写过几首歌，为一一直留在记忆里的美好瞬间，为那一年的梧桐叶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回头一笑的温柔。但他不认为自己是深情的。

        这次来参加这个节目，也是因为机缘巧合。

        他想给自己一个机，来见一见老朋友。

        也给老朋友一个机，来说一说心里话。

        但是很显然，拍摄到今天，两个人的距离仍旧是如此的明显。

        宋雅瑜其人她的名字一样，透着端丽，雅致，甚至有几分玉的光泽。她是一不透风的水，蜿蜒灵活，却始终不敞开心门。

        他重逢，犹如百年旧友再回首。

        而对于宋雅瑜来说，到了她这个年岁，再谈爱情，已经是一奢侈。

        半截子都埋进土里了，还要跟别人玩小年轻春花秋月的把戏，岂不是叫人平白了笑话？

        更何况，有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再提，宋雅瑜总觉矫情。

        付小西瞧着宋雅瑜『奶』『奶』不说话的样子，心里着急很呢。

        心声倒是都偷听了个遍，什么都知了，干干净净，毫保留。可偏偏当事人不说话，付小西也没办法先说话。这不当作是妖怪给赶出去呀！

        徐宁川不知是不是也付小西的一连串问题弄好奇了起来，对着宋雅瑜也问了一句，“为什么呀？”

        这下好了。

        宋雅瑜只觉几百个“为什么”在她的脑子里打转。

        真是苍了天了，救了命了！

        宋雅瑜拉着付小西的手，着孩子澄澈的眼眸，又去徐宁川，他的脸上挂着困『惑』的笑容，再一偏头，又见严斯年。严斯年那张一是打了医美针的老脸上，布满了紧张期待。

        算了。

        怎么说也是要入土了，再藏话进棺材，也没有什么意义。

        宋雅瑜轻叹了一口。

        那埋于时光下，多年未有解开的心结，这才有了松动的迹象。

        “因为，有的时候你想要一碗粥，对方却给了你一颗金子。”

        她是着付小西说的这句话，但谁都知，这话是说给严斯年听的。

        严斯年为一怔。

        付小西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因为这个不合适吗？”她真想抠一抠自己的小脑壳呀。

        宋雅瑜说：“小西是觉这样的问题是小问题吗？但是两个人谈恋爱，过日子呀，小问题积累多了，变成大『毛』病。总有一天爆发的。”

        “等以后小西恋爱了，小西知了。”

        徐宁川听了，忍不住想，小西也恋爱吗？

        所以，恋爱到底是什么呢？

        两个人一起牵手走路，算恋爱吗？

        宋雅瑜说了好好的一个句子，却没有把付小西绕晕。

        她赶紧举手，像是上课的时候老师提问一样，把自己的小手臂举高高的。

        宋雅瑜笑着配合她的演戏。

        “小西同学，有什么要说的吗？”

        付小西忙说：“金子不能买粥吗？”

        宋雅瑜一时语塞。

        付小西还在继续说。

        “你想要粥，他给你金子，你可以拿金子买粥啊。”说话的时候，为了明确精准人物关系，她的小指头还在宋雅瑜严斯年间指来指去。不是那不礼貌的带着冒犯的指人，反而透着一股娇憨的可爱。

        “而且——”付小西先是歪着头，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宋雅瑜的说辞，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卡壳了。她下意识朝着宋雅瑜求助，“『奶』『奶』，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宋雅瑜自己都忘了自己说了什么了。

        哪里有人去刻意记住自己上一句话说的什么呀？

        徐宁川这下派上用场了。

        他一字不漏地重复着宋雅瑜说的那句话，用一平的，几乎听不出任何变化的语调说：“小西是觉这样的问题是小问题吗？但是两个人谈恋爱，过日子呀，小问题积累多了，变成大『毛』病。总有一天爆发的。”

        好像机器人那样。

        一板一眼，怪里怪。

        付小西都要他逗笑了，但是很快重新集中精神，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宋雅瑜严斯年的上。

        付小西一拍掌，大有突然到灵感的感觉。

        “对！是！小问题为什么要积累呢！”

        她一下茅塞顿开，好似找到了自己说话的方，嘴巴里的歪理即刻源源不断地滚了出来。

        “出现问题要解决的呀。”

        “解决了，不积累。”

        “不积累，不爆发！”

        这小屁孩说话跟唱rap一样，自己还握拳击掌发出响声，好似在打着节奏。

        只听动次打次动次打次，付小西的嘴巴开开合合。

        宋雅瑜听了，苦笑。

        “小西，事情要是有这么简单好了。”

        一听这话，付小西更茫然了。

        难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吗？

        她呼呼地严斯年，问他，“严爷爷，你难给宋『奶』『奶』金子，都不准她拿去买粥吗？”

        严斯年还没答话呢，宋雅瑜先说了。

        “小西，其实这是说的是心意的问题。金子不金子，粥不粥的，倒是其次。”

        付小西绕晕了！

        大人说话真麻烦！

        付小西听着这话，都有委屈了，她这个有读心术的人都猜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要为难人嘛？！

        原来读心术也不是万能的。

        付小西忽然有点焦虑起来。她总觉自己有义务帮助严爷爷宋『奶』『奶』解决他的问题，毕竟，她可是奥特曼选中的小女孩啊。可是现在她的读心术也没有什么用了。她总不能替他说话的呀。嘴巴又不是在她的上的。

        哎。

        “想要什么直说嘛。”付小西真着急！

        一听这话，本来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的徐宁川忽然一下红了脸。他悄咪咪了眼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点情绪不佳的付小西，心里痒痒的，好像是有一只羽『毛』笔在名为徐宁川的信纸上写来写去。来来回回，那墨水都只留下了一排字。重复多次，确切如此。

        “小西，可爱。”徐宁川腼腆地笑了一下。

        他的笑意带着转瞬即逝的温暖，一下在付小西的心里了一朵花。

        biu地一下，花开了。

        付小西有点害羞。

        “讨厌。”她扭捏地说，“现在不是夸我的时候啦。”

        嗨呀呀。

        付小西这个小朋友，真是一点都不知谦虚的理呀。

        见到小朋友这样可爱的互动，本来心思有沉闷的严斯年宋雅瑜都觉情绪明朗了许多。严斯年主动开口，“你要是早跟我说，我每天给你煮粥的。”

        宋雅瑜：“也不是这件事。打个比方而已。”

        严斯年却说：“我是认真的。”

        宋雅瑜一听，笑了。穿世事的那双眼，一下重新落在严斯年的上。

        “你当真觉，那个时候说有用吗？”

        严斯年哑然。

        瞧着他这一派助的模样，宋雅瑜终究是心软了。

        她说：“既然你想，那明天你带粥来见我吧。”

        严斯年一听，高兴嘴都合不拢了。

        “这是要继续我约的意思吗？”他直白地戳破宋雅瑜的意思。

        宋雅瑜没好地抬眼，“不然呢？”

        恰到此时，沈蔓越吆喝烧烤都好了，可以开吃了。

        付小西忽然想到一件大事。她从宋雅瑜的上爬下来，走到妈妈的边，问：“妈妈，你明天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约呀！”

        “还要小陆哥哥约吗？”

        付云佳说：“他呀，他要回家去找自己的妈妈处理事情了。不能妈妈约了。”

        付小西一听，直说不行不行，不可以不可以。

        “刘阿姨，刘阿姨，求求你，快给我妈妈找男人吧！”这小屁孩，直接张口喊刘月生。

        付云佳哭笑不，真想告诉小西，她还没到这么个地步！

        需要自己闺女这么吆喝！

        沈蔓越凑热闹地说：“小西，姐姐的男嘉宾也泡汤了，没有了，你也让刘阿姨给姐姐找一找，好不好？”

        付小西大惊。

        “怎么呀？你是这么漂亮的仙女啊！”

        这可是她的仙女啊！

        究竟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啊！

        沈蔓越小女孩嘴甜的话弄笑合不拢嘴。

        付小西『操』心地说：“姐姐，我明天跟你去见男嘉宾好不好？”她强调，“见你的男嘉宾。”

        付云佳也不知是真吃醋，还是假吃醋，说：“小西不陪妈妈了吗？”

        付小西拉紧沈蔓越的衣服，“不陪。”她斩钉截铁地说。

        自从见过便宜爹以后，付小西彻底对妈妈男人的眼光失望了呀。

        那样脾差，格跟她幼儿园的男同学一样的，没常识的家伙，妈妈究竟是怎么上的呢？

        付小西抱紧沈蔓越的大腿，“沈姐姐，你让我帮你找男朋友吧。”

        “我不想失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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