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误入魔窟（12）

　　姚坤抓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你不用岔开话题，回答我，谭锦华给你扎针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过了，虐待我。”
　　“不可能，如果真的那么单纯，你不会是这个态度。林予晴，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了解你，你不可能在我面前隐瞒任何事情！”姚坤盯死林予晴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林予晴扭过头，不再和姚坤对视，“好，我说错了，我重说。”
　　姚坤挥手松开她，挺直脊背，好整以暇地等她说话。
　　“针不是谭锦华扎的，是他找别人扎的。那天我生病了，烧得很厉害，我妈妈抱着我要带我去看医生，可她没钱，她就去求林祥育，林祥育不理她，只有谭锦华过来看了看。我妈为了救我，苦苦哀求谭锦华，可谭锦华只是摸摸我的额头，就说我没事，只要扎两针就好。”回想到当初，林予晴的指尖不自觉地抖。
　　“然后呢？”
　　林予晴看看后面越积越多的车，咽咽口水：“你确定不开车吗？一会儿交警会来的。”
　　姚坤摊摊手，“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怕交警的人吗？”
　　“好……”林予晴继续说道，“后来谭锦华就叫一个医生回来，我不认识这个医生，我妈妈也不认识，谭锦华把我绑在床上，让那个医生用针扎我，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我疼得晕过去又醒过来。”回忆到当初的痛苦，林予晴还是不自觉地抖起肩膀，她真实的模样让姚坤多信了一分。
　　“谭锦华让人押着我妈妈，让她看我被扎针，那个晚上我和我妈叫了一晚上，我是身体疼，她是心里疼，再后来，我妈的精神就开始不正常了。”
　　“你之前说过，你妈妈是因为谭金华的茶毒导致精神不正常。”
　　“你也说过，茶毒致瘾性难，有可能是谭锦华为了攻破我妈妈的心理防线呢？那个晚上后，我妈妈的心崩溃了，茶毒在她身上也开始发作。”
　　这点姚坤表示赞同：“初代茶毒的确问题很多。”
　　“所以当年谭锦华扎针，大概就是那个目的吧。”林予晴说这句话的时候，偷偷打量姚坤，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大概有七八分信，连忙又说道：“谭锦华不光用这个办法，她还经常在半夜十二点用手机铃声吵醒我妈，不让我妈妈睡好，逼到她的精神彻底崩溃，终于，那么多年后，我妈妈受不了了，她就……”
　　后面的事姚坤就知道了，如果说前面是七八分信，现在的姚坤大概有九分信，还有一分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
　　“这就是你刚才犹豫的理由？”
　　“没有人会把心里最伤痛的地方轻易地说出来吧，你又不是我信任的人，我在说之前，会害怕，难道不是吗？”
　　姚坤的眼亮了又暗，他坐正点点头，轻声吐出一个字：“对。”
　　林予晴没理解姚坤的意思，但看他重新发动汽车，知道这件事终于又被她给遮掩过去了。
　　车子开出大约七八公里，林予晴和姚坤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气氛沉闷到可怕。
　　林予晴终于打破沉默：“茶毒，真的没有解毒的方法吗？”
　　“顾央乐不是已经研究出血清了吗？”姚坤冷笑，“治标不治本，还会复吸的。”
　　“顾央乐？”
　　“顾央乐，顾央悦两兄弟，你应该认识。”
　　林予晴才反应过来，顾央乐就是顾师傅，而顾央悦大概就是顾医生了。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现在你知道了。顺便，你大概不知道吧，顾央乐也曾经是组织的人。”
　　林予晴显然被这件事吓了一跳：“不可能，顾师傅怎么可能是组织的人？”
　　“他和谭锦华一样，不过也离开很久了，组织对所有离开的人员都有严密的监控，只要他们有一点背叛的意思当即射杀。”
　　“那，那你们对顾师傅……”
　　“他没有出卖组织。”
　　“可是他不是研制出了抑制血清吗？”
　　“呵，林予晴，你未免太单纯了，从我们的角度来说，我们非常欢迎这种所谓的解毒良方，这样才会让更多人以为有后路，然后踏进来，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那些踏进来的人再也踏不出去！”
　　“不可能！顾师傅说过，抑制血清可以将毒素彻底清除，而且你看，我身上也有血清，我并没有后遗症。”
　　“你是特殊情况，不过顾央乐大概也不会告诉你真实情况，或许你自己都想象不到，北城的复吸率有多高。”姚坤嘿嘿笑了出来：“人啊，只要有后路，谁都想寻求些刺激。他们想着，反正能解毒，所以再吸点也无所谓，而我就喜欢这种无所谓，只要有人无所谓，我就能挣更多的钱。”
　　“你……你真是恶魔……”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控制临界点的死亡率，这样只要有人用过我的茶毒，然后用抑制血清清毒后，再次复吸，清毒，周而复始，林予晴，你觉得我的钱还能挣完吗？因为服用茶毒这件事，会变成一件无害的事情，最后就会变成一种全民的运动。而茶毒的核心源在我手里，没人能和我竞争！”
　　“可是，还是会有后遗症的！”
　　“喝酒不会有后遗症吗？抽烟不会有后遗症吗？和人自身想要享受的快乐相比，后遗症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姚坤哼了一声，“我没害任何人，难道我还有错吗？到时候，我反而会变成圣人，你信吗？”
　　“不，不，你不是圣人，你把一个不好的东西包装成了一件无所谓的东西，可那样的东西还是不好的。”
　　“林予晴，这样的事情难道少吗？可是你说，有多少人能逃脱这样的诱惑？”
　　“我不会的，我也会让周边的人抗拒这样的东西。”
　　“林予晴，你觉得多少人会相信呢？你可别忘了，你是一个自带血清的人，你的话是最没有说服力的。”姚坤咬着牙，嘴角咧开，神情仿佛是恶魔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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