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学堂变革

第117章  学堂变革

“东府里不是有个进士……”王夫人十分不解，也没见他有什么出息，现下还不是在城外和道士们胡羼。

贾母摇头，“……敬儿也是命苦，都是前尘往事了，不提也罢。如今兰哥儿太小，一时还出不上力，咱们两府只有宝玉了。

依我说，就叫宝玉每日里正常上学，下学后先别据得太紧了，他才愿意自己捡起书本，先让他尝尝甜头，待日后要考举人了，再提前一两年慢慢紧着即可。”

王夫人眼里满是困惑，“宝玉以前也是每日上学，按母亲的话，岂不是和以前一样……？”

“无知妇人。”贾政皱起眉头，不满道：“宝玉往日上的是什么学，大多数都在那胡闹。学堂里公子哥一堆，有几个是正经做学问的？”

“老爷不必动怒，说起学堂，我倒想与你二人商议一番。眼下学堂里是但凡和贾家能沾到一点关系的亲戚都把孩子送来。

起初我以为是咱们家请来了夫子，他们都是认学上进的好哥儿，可如今看来，无非是……找个吃白食的地方罢了……”

怎么会呢？王夫人不敢出声了，但是心里认定谁还惦记你家里那口饭？

贾政闻言也是一愣，内宅的事他大多不太关心，旁家的孩子，更是不管不问。

见这夫妻二人都是满脸疑惑，贾母重重叹气，缓了半晌，温言道：“凤丫头管家时就与我说过，像贾芹母子陷入困顿，来学堂上学只为了依附贾家；

金荣那孩子，来这里不交学费，还能白吃白喝，他母亲就说来贾府上学，能给家里省了不少银子钱。

还有你那外甥薛蟠，整个学堂搞得好像他‘后宫’一样，全不忌口，搞得学堂乌烟瘴气。

心既然不正，在学堂里自然不好好去学，如此一来反而连累贾家的名声。

要知道咱们家的夫子是多少人花钱去请都请不来的，既然请来了，学堂里却乱作一团实在不像样子。”

贾政听到薛蟠，又瞪了眼王夫人，王夫人低头，她怎么知道薛蟠是越来越能胡闹了。只见贾政恭敬道：“按母亲的意思，该如何整顿……？”

贾母细细思索，道：“之前夫子不是搞了考试排名，要我说索性继续搞下去。只不过形式有所不同。这回只将学问全无长进，不学无术者摘出来。如若两次考试，全都一塌糊涂，直接踢出学堂，贾家可不敢误人子弟，请他另寻高明去罢！”

王夫人终于忍不住了，问道：“这样怕是不好吧？叫亲戚们知道了，还道我们贾家不能容人。”

贾母一脸嫌弃，白了她一眼：“你倒是容人，惹得一屋子七拐八弯的亲戚蝗虫般在贾府住了小半个月，怎的一点也不长教训？”

王夫人讪讪，顿时萎了下去。

贾母又道：“只有将这些害群之马踢出去，学堂里才能有个正经学习的样子，留下的哥儿没旁的打扰，这样夫子也能尽心教书。

别我们巴巴地废了好些力，最后反倒让夫子晚节不保，在贾家一个人才也没教出来。

难道老爷没听说，周夫子早些日子和石家走得很近？要不是这次宝玉过了童试，只怕夫子也就要走了。”

“啊？”贾政一脸惶恐，“儿子惭愧，竟一点风声也没听到……既如此，就按母亲说的去办，儿子待会就去和夫子商议。

我看那些孩子也忒不像话，若是宝玉在学堂能好好用功，旁的时候，儿子也不强拘着他，左右宝玉也小，正经做学问日子不长，且让他先尝尝甜头罢。”

贾政想起爱子贾珠，心里虽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贾母此言有理，只好从了。王夫人向来没什么见识，一见贾政不言语了，自己也就自觉闭嘴。

最后毫无意外贾母胜出，宝玉每日正常去上学即可，下学后不必再学。

这样一来，宝玉反倒乐得清闲，每日下学后有大把的时间去支配。

王夫人回到房中，细细咂摸贾母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咂摸不透，吩咐金钏去叫周瑞家的过来。

“你说老太太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上我们王家，怎么我一提我那小侄女，她就把话岔开了？我那哥哥可是……”

“哎呦我的太太，您那哥哥是九省统制，一顶一的大官，这话光我就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以后您可少着提，叫老爷知道了，只当您日日拿娘家压他呢。”周瑞家的苦口婆心劝着。

“那是我亲哥哥，还不能提了……”王夫人愤愤。

“提也得有个提法，往日里不提，是为了到关键的时候，一提即中，像您这么日日都提的，属实是好好的一把大牌，拆得稀碎。

您就听我的，准没错。”周瑞家的倾身上前，慢慢地替她抚着后背。

“行了行了，不提就不提吧，反正这些日子老爷也不来我屋里，提不提他能听见似的。你说说老太太到底什么意思，瞧不上我王家？”王夫人仍然耿耿于怀。

周瑞家的扶额，她这太太就是一根筋，只得开解道：“哪能呢，瞧不上王家她能娶了王家两位姑娘？

太太要眼光放长远些，既然宝玉日后要有岳家助力，他不娶王家的闺女，王家就不助力了么？”

“自然不能，那可是我亲儿子！”王夫人重重一拳捶在榻上。

周瑞家的笑了，“就是这么说呢，既然娶不娶王家的闺女，王家都要助力，那何不如再娶个别家的小姐，再多一门亲戚助力呢？

这样日后咱们家才根基愈来愈深，愈来愈稳啊。”

“……竟是这样？”王夫人狐疑。“可不是，老太太那么看重宝玉，谋划的自然多些，您可别犯了糊涂，日日顶撞老太太。要我说，宝玉有老太太养着，定不会出错，倒是您，眼光应该放在老爷身上了……”

周瑞家的意有所指。

王夫人不解，反驳道：“我怎么不放了？他连我屋进都不进，镇日的见不到人，还能叫我上赶着求他不成。”

周瑞家的撇撇嘴，“太太可知周姨娘日日睡在书房呢？”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王夫人拍案而起。

“哎呦我的太太，可仔细着手。”周瑞家的急急将她按下，见她无碍后才道：“老爷从您这屋出去，第二日，周姨娘就去了……

您可别前脚好不容易压下赵姨娘，后脚又出来个周姨娘……万一那边肚里又有了动静……”王夫人大惊，指着门外道：“快！赶快叫人送去红花给她喝了！”她如今年岁已大，是不能有孕了。要是日后一堆的庶子庶女和宝玉挣家产……

“太太放心，我刚刚已经叫人去送了。只是您的眼光，是该分给老爷一些了。”

王夫人重重点头，看着周瑞家的从她出嫁时就跟着陪嫁过来，青葱少女如今也熬成了半老徐娘，心中一暖，拉着她的手道：“还好我身边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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