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额......娘......我不是......”
　　四阿哥对上额娘的视线，紧张到结巴，步子逃离地往后退了一步，拔腿想跑。
　　他是不是不该来的？
　　“过来，胤禛。”佟佳氏心狠狠地一颤，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道。
　　腿脚不听使唤的四阿哥垂头丧气，走过去的几步沉重宛若背了一只大狗。
　　不敢抬头看人，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四阿哥愣愣从额娘怀里仰头。
　　“胤禛，你不是我的儿子，你知道的。”
　　“但我一直是将四阿哥胤禛当作亲生孩子，现在，以后，无论，额娘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都不是改变胤禛在额娘心里的位置。”
　　“额娘怀孕了，忽略了你的感受，是额娘不好。”
　　佟佳氏怕他误会、伤心，不管他能不能听懂，一肚子的话就说了出来。
　　手温柔地抚着他的脑袋。
　　“额娘......呜呜......额娘......哇哇......”
　　肢体的抚摸，加语言的温柔，四阿哥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声啜泣，慢慢就变成了大哭。
　　佟佳氏正是敏感的时期，不禁也掉了几滴泪。
　　不断拍着他的背。
　　偶然听到的言语，勾在心尖上，扯得痛起来。
　　她无力分心时，四阿哥在底下吃了多少苦？奶嬷嬷定是劝着四阿哥乖乖的，不给额娘惹麻烦。
　　四阿哥出门的次数少了，从外面回来请安，哪怕急不可促要扑过来，距离她几步时，也停了下来。会问弟弟有没有闹她，乖不乖，她难不难受。
　　在她面前，表现得如同一个大人般的小心翼翼，眼里的渴望却瞒不了人。
　　学的功课，大大超出自己的要求。
　　懂事到让人心疼。
　　云嬷嬷担忧娘娘，却不好打扰这一幕。
　　哭声渐小，空气里的压抑随着消无。
　　四阿哥轻手轻脚，从人怀里出来，生怕压到弟弟。
　　抹了一把眼泪，也去擦额娘的眼角，“额娘不哭，额娘不哭。”
　　佟佳氏笑着落下一颗泪，“额娘不哭，胤禛也不哭。”
　　四阿哥是真的开心，原来自己在额娘心中这么重要。
　　羞得脸颊通红。
　　不敢看人。
　　却也舍不得走。
　　待到四阿哥离开。
　　留下的何嬷嬷笑道：“娘娘找奴婢有什么吩咐，奴婢定办得妥妥的。”
　　“伺候四阿哥，不为四阿哥着想，往本宫跟前凑？”
　　故意拔高声音叫她听见，讨好她？
　　四阿哥被发现，摇摇欲坠的小人儿身影看得她心碎。
　　一心不尽职为四阿哥着想，却妄想不该有的。
　　佟佳氏的目光越发寒凉。
　　何嬷嬷不曾想自己的尽忠示好在娘娘眼里是狼心狗肺，哭道不敢。
　　“本宫听说，你利用我的消息去哄骗四阿哥的宝贝？”佟佳氏声线令人如坠冰窖。
　　“奴才不敢，奴才怎敢！奴才一心为四阿哥啊！”何嬷嬷不敢置信道。
　　“既不是，那便是偷了，云嬷嬷，律法偷窃乃是什么罪行？”
　　“盗律言，凡窃盗已行，不得财，笞五十，免刺。得财者，以一主为重，并赃论罪。从者，各减一等。一两以下，杖六十；一两之上，至一十两，杖七十......”云嬷嬷毫无感情吐出字来，说得何嬷嬷心惊胆战。
　　“奴婢错了！求娘娘饶了奴婢......唔唔......”
　　佟佳氏不再废话，递了个眼色。
　　云嬷嬷就堵住人的嘴巴，又叫人拖出去。
　　整个过程很快，屋子里也很快熏上新的香，散去了不好闻的气息。
　　“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何嬷嬷也是罪有应得。”
　　云嬷嬷清楚，娘娘从说出“哄骗四阿哥”时，就断留不得人了。
　　不过那人也该。
　　利用娘娘的消息，诱导四阿哥，又不经意间露出自己喜欢某样东西，这般获利。被林嬷嬷发现后，不但不知悔改，反挑唆人一起行事。
　　熏了利的黑心烂肠！
　　“送出去吧，她在四阿哥身边，本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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