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这药不对劲

　　“瑜贵人这边请。”
　　“多谢姐姐。”
　　纪宁在慈宁宫算是混明白了，对着这些宫女多喊姐姐，总是没错的。
　　以前也都是小姐姐小姐姐的喊。
　　但乌雅氏说的一个时辰，她觉着不大靠谱，与人确认一下为好。
　　便又问了采红昭妃娘娘的一些现状，“还烦采红姐姐告诉我，以免我误了时辰。”
　　采红就拣着说了些。
　　心里也对瑜贵人的好感更盛。
　　她虽然是个奴婢，却是昭妃身边一等大宫女，吃穿用度也比得上一些不受宠的常在了。
　　但比着瑜贵人，她是远远不够的，可瑜贵人能看上她。
　　采红略微骄傲了起来，对着瑜贵人说话的态度也更和蔼了些。
　　纪宁记下了重要信息，熬药需一个半时辰。
　　小厨房里，一罐子药正在炉子上烧着，但这屋子里没有一人守着。
　　采红拧了拧眉头，忙上前用湿布揭了盖子瞧了瞧。
　　德贵人抢着要来熬药，这会偏又将这事扔给别人了。
　　想着德贵人前些天做的那些事，又摇了摇头，估计这人只是想表现。
　　“采红姐姐，这药熬已了多久？”
　　采红又仔细闻了，看了，最后皱了眉道：“熬好了的药，奴婢是能闻得出来，可这会奴婢也看不大出来。奴婢瞧着德贵人方才与瑜贵人说了些什么，德贵人可有告知？”
　　纪宁有些迟疑：“德贵人她是告诉我了的。”
　　采红听完就放心了，只看着瑜贵人脸上的犹疑。
　　又笑着问道：“瑜贵人可是还有问题需要奴婢解答？”
　　“也没有了，若有问题我还会来问采红姐姐的。”
　　“瑜贵人放心，等会还会有宫女过来。”
　　闻着空气中都能感受到的发苦的味道，纪宁一个人开始扇扇子。
　　她来侍疾，自然是不能带着绿绮来的，绿绮只能在外头候着。
　　炉子里的炭火将这片地儿都烘得暖洋洋的，累了大半天的纪宁就想睡觉了。
　　只能捶着自己的腿，叫自己清醒一下。
　　没过一会，一个宫女就来了，纪宁便与她一起煎药。
　　添炭火什么的，都是那个小宫女在做。
　　两个人在一起，她也不那么困顿了。
　　只当这时辰好了的时候，便有人来找那小宫女出去，似乎是什么紧急要事，小宫女一听就脸色都变了。
　　左右犹豫间，就跪下哀求道：“求瑜贵人帮帮奴婢吧。”
　　纪宁蹙了眉，这时候她一个人出了差错，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可那宫女又连连磕头，纪宁看不得，只好同意了。
　　外边的人在催药，时辰也到了，她只能自己来盛药。
　　好在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纪宁的常识也没有忘记。
　　揭开盖子，便是一股冲鼻的苦味，屏着呼吸舀了一碗。
　　心里为昭妃娘娘表示同情。
　　古代的药这点极其不好。
　　喂药这种事，昭妃娘娘习惯了采红。
　　采红看见是瑜贵人亲自端来的药，忙快步上去，“这些事怎么能劳烦瑜贵人？那小蹄子，奴婢等会便收拾她。”
　　又带着歉意地从纪宁手上接过了药。
　　“不打紧，伺候昭妃娘娘都是应该的。”
　　纪宁不在意谁端来的，就怕这药出了问题。
　　就瞄着采红的动作，只见采红低下头的一瞬间，笑意都凝固了没，露出了些许疑惑。
　　“这药的颜色不对、味道都不对。奴婢请问瑜贵人，这药熬了多少个时辰？”
　　纪宁心中“咯噔”一声，说道：“姐姐说总共需煎药一个半时辰，进门来德贵人告诉我还有一个时辰，我便接着熬了一个时辰。”
　　采红又皱了眉，“可这药汤的颜色极深，必是超了时辰的。”
　　纪宁还没开口，就听见帘子打起的声音，乌雅氏从内室走出来。
　　“采红姑娘，我来看看娘娘的药好了没？”乌雅氏上前才看见这药，感觉不大对，又瞧着采红的神色，疑惑道，“采红姑娘，可是这药出了什么问题？”
　　“德贵人与瑜贵人说的煎药的时辰是多少？”采红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一张脸几乎全冷下来，又带着几分着急，只唇角强扯出惯常的弧度。
　　“我与瑜姐姐说的是三刻钟，不到一个时辰呀。”
　　纪宁冷眼看着乌雅氏装模作样。
　　她的耳朵没听错，这人可真敢做，为了陷害她，不惜拿着昭妃娘娘的药来做戏。
　　那“一个时辰”也只绿绮和乌雅氏身边的宫女听见了。
　　这时候说出来，也不见得有用。
　　但纪宁还是为自己无力地辩解了下，又道：“这药现在熬已来不及了，不如去请太医过来。”
　　这个时候太医都是出宫了的，只昭妃娘娘这边怕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便留了一个昭妃惯用的太医在宫中。
　　“是，瑜贵人说的对。”采红吩咐了旁边守着的宫女，就对着纪宁她们说道，“这药的事奴婢会禀报给昭妃娘娘。”
　　纪宁看着采红进去的背影，心里讨厌死乌雅氏了。
　　“瑜姐姐，我说清楚了时辰，瑜姐姐听错了时辰，你可不能冤枉我呢。”乌雅氏有些害怕地说道，抿着唇站在一旁。
　　无辜至极，可怜至极。
　　纪宁气得笑了，柔和的眼眸也射出像刀子一样的光。
　　轻声说道：“德贵人真是煞费苦心，为了这一出戏，做了好久吧？”
　　“德贵人累不累？只我看着德贵人这般努力了，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如意算盘也落空了不少。我看着就好心疼呢。”
　　一整颗心被人用刀子剜了不少的肉出来，是很疼的。
　　乌雅氏脸上的神情也绷不住了，手上攥着指甲。
　　可一想到那药材，乌雅氏便觉得这样值了。
　　她不好过，这贱人也别想好过。
　　不多时，屋子里就有人叫她们进来，接着太医也来了。
　　采红便端着那药，询问张太医，“太医，这药是否还能用？”
　　张太医用新的匙儿尝了一点，点头道：“这药药性还是好的，微臣怕昭妃娘娘，耐不住这苦性，是以与其他几位太医斟酌下才将时辰短了些许。”
　　“多谢太医。”采红放了心，就端着药自己下去热。
　　“采红姑娘，昭妃娘娘身边还需要你，便交给我吧。”
　　“这就不劳烦两位贵人了，还请两位贵人守着娘娘。”采红看着二人，忍着才没露出难堪的脸色。
　　纪宁就瞧着在采红走了之后，乌雅氏对着她，唇角就露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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