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更气

　　惠嫔听见这样的消息，哪里还记得这些小细节，看着乌雅氏，阴郁的唇角压都压不住地上翘。
　　语带担忧道：“呀，德贵人竟没能留住皇上，莫不是，惹了圣怒？”
　　一时间，乌雅氏身上出现各种奇妙的打量。
　　众人都在想难道真是乌雅氏惹了盛怒，脚步也随之往远了人些。
　　昨夜皇上离开承乾宫已是更深，乌雅氏只当众人还未知晓，面对着众人的切切地注视，纵使不想承认皇上离宫而去，只能说：“惠嫔娘娘说笑了，嫔妾身为嫔妃，侍候皇上还来不及，怎敢惹皇上生气？皇上昨夜是出了承乾宫，可也是回了乾清宫。”
　　心中一片波涛骇浪，她多么希望这消息只是道听途说，可，宜嫔既说出来，那这消息必然是，真的。
　　更不敢置信昨夜皇上更深离开承乾宫，回了乾清宫，竟又去那个贱人处！
　　“德贵人若是不信，这些事情稍后一打听便知道。”宜嫔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从高处坠下，怎么能不疼？
　　惠嫔瞧着乌雅氏有狼狈的样子，微微一笑，心中那口气是彻底地发泄出来了。
　　好不容易，皇上来一次，中途却离去，这会估计是难受至极吧。
　　头一次瞧着瑜贵人是出奇的顺眼。
　　乌雅氏羞愤难当，方才她与瑜贵人对话，那个贱人竟是在耍着自己玩！
　　紧绷住神色，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笑道：“瑜贵人本就深受皇宠，皇上去了瑜姐姐处也是理所应当。”
　　皇上从她处又去了瑜贵人处，她是个女人，心中都在泣泪。
　　这般自己丢了面子里子，那贱人也不会好过。
　　“本宫瞧着德贵人气色红润有余，想是也为瑜妹妹高兴。”宜嫔毫不留情地戳她的痛处。
　　没能留住皇上独守空房也就罢了，今日显摆又被拆穿，这人说是脸皮比城墙厚也不为过。
　　大家看乌雅氏都像是个笑话。
　　无论乌雅氏怎样解释，都阻止不了各式各样地打量，好奇、鄙夷、羡慕，脸上的笑容再不如最初的真切。
　　纪宁观着，场面一度热闹。
　　惠嫔以前喜欢怼她，这会看着乌雅氏被怼，竟有那么点大快人心。
　　怪不得今日绿绮笑容不住，估摸着就是皇上昨夜来了，睡梦中周身才滚烫一片。
　　“姐妹之间多说些话，能增进些感情，本该如此。众位妹妹若是有空，可多来本宫宫中常坐。”佟佳氏慢悠悠地走进来，开口说道。
　　看着乌雅氏孤立无援的样子，也是乐了。
　　这人就算装的再像，昨夜侍了寝，终是忍不住得意的。
　　大家齐齐行礼，站的站，坐的坐。
　　纪宁忍不住地想，贵妃是在后头听够了戏才出来的吧。
　　这样的姐妹感情交流，怕是晚上睡都睡不安稳。
　　照常去了慈宁宫跟太皇太后请安，正等着太皇太后说一句“跪安”，她便准备退下。
　　太皇太后看着下边站着的人道：“今日你们你们也辛苦了。我瞧着瑜贵人很是合眼缘，便留下来与我说说话，瑜贵人，你可愿意？”
　　***
　　其他人走后，纪宁立在这里，满心满眼的苦。
　　太皇太后又开始看她不顺眼了，她一个小小贵人，在这些高位嫔妃面前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当着众多嫔妃的面，太皇太后却说她合眼缘，惠嫔走之前恨不得刀了她的视线还历历在目。
　　更不知太皇太后要她干什么。
　　太皇太后吃了一杯茶，这才看向纪宁。
　　眼神温和中夹带着锐利，“上回瑜贵人读书读得很好，再给哀家读一读吧。”
　　这命令不容置疑，纪宁道：“嫔妾遵命。太皇太后不说，嫔妾也是愿意为太皇太后诵读的。只是不知要读哪些书？”
　　太皇太后的日常很好叫人为她读书，她也绝对不相信太皇太后真是看中了她。
　　苏麻喇姑笑着递上一本书。
　　清脆婉转的声音在宫殿里响起，继而变得沙哑而无力。
　　纪宁就这么读了两个时辰的书，太皇太后没喊停，她干舌燥也不敢停下。更没有一杯水可以喝，到最后嗓子已经沙哑至极，泛疼难受。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嗓子冒烟是什么感受。
　　在她快要发不出声音时，照料花草的太皇太后总算是叫停了。
　　“瑜贵人读得很是用心，赐茶。明日再来吧。”
　　太皇太后上回是毛毛雨，这回才动真格了。
　　纪宁磕头谢恩，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将宫女端上来的茶慢慢一饮而尽，喉咙总算是好了些。
　　心中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了康熙身上，太皇太后很少惩戒后宫嫔妃，这般惩罚她，除了跟皇上有关还能有什么。
　　送纪宁出去的却是苏麻喇姑，出了门外，苏麻喇姑才道：“今日太皇太后与瑜贵人说话，太皇太后很是高兴，特赐锦盒一个。”
　　身后的宫女立刻捧上一个木盒。
　　苏麻喇姑说话时，慈和的眼睛里含着笑，纪宁本在意外为何劳驾苏麻喇姑，这一下就听懂了。
　　敛去恹色，打起精神跪下谢恩：“嫔妾多谢太皇太后赏赐，这些都是嫔妾都应该做的。”
　　送她出来，也是为了提醒她，今日事不可告诉皇上。
　　若她找皇上撑腰，太皇太后就会有更厉害的法子来惩治她。
　　回宫的路上，纪宁沉默，不止一次地对这里不人性化的规矩产生痛恨。
　　今日这苦，未来还有几日的苦，都只能憋在肚子里。
　　太皇太后折腾她，只能是因着皇上今日宠她过盛。
　　更怕的是她知道了那件事。
　　好在也只是读些书，回去多喝水润润嗓子。
　　绿绮很是担忧道：“小主，太皇太后这是......”怎么为难你了。
　　纪宁笑着摇摇头，不能说也不想说话。
　　为了能让小主开心一点，绿绮便说：“昨夜奴婢当值，睡眠正酣时就听得外头的动静，竟是皇上来了，亏得小平子机灵开了门。”
　　“今早皇上走后，还不许我们说呢，估计是想给小主惊喜。”
　　这时候消息该知道的也知道差不多了，她说了也无妨。
　　直接将今日的喜讯说来，反正现在也差不多应该知晓了。
　　纪宁听着更气了好不好。
　　今日，莫不是就是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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