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再次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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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范府的餐桌上。
碗筷轻碰的声音，间或夹杂着低语，构成了寻常早晨的宁静。
今日难得，人聚得格外齐整。
范健，柳汝雨，范贤，范偌偌，范四哲，范隐都围坐在桌前。
桌上摆着清粥小菜，热气氤氲。
范贤正小口吃着，心里还惦记着昨日别院门口的风波，以及怀中温软的林婉儿。
范隐则慢条斯理地用着餐，眼神偶尔扫过众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范四哲埋头苦吃，腮帮子鼓鼓囊囊。
范偌偌安静地坐着，仪态端庄，目光清澈。
柳汝雨则拿着一块儿糕点小口小口吃着。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直到范健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汤匙。
“宫里来了旨意。”
他的声音不高，却瞬间打破了餐桌上的宁静。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范健的视线落在范贤身上。
“召你进宫。”
范贤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心中了然，该来的总会来。
柳汝雨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带着几分担忧。
范偌偌微微蹙眉，看向自己的哥哥。
唯有范四哲，依旧一脸茫然，嘴里还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问。
“谁啊？”
他看看范贤，又看看范健，显然没搞清楚状况。
范健没有理会他，继续对范贤说道。
“这次主要是宫里的各位娘娘要见你。”
这话一出，范四哲总算反应过来了，恍然大悟地指着范闲。
“哦！你啊！”
他脸上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范贤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范健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的范隐。
“范隐，你也一起去。”
范隐端着粥碗的手停在半空，眉梢微挑，显出几分意外。
见未来弟媳的娘家人，这可以理解。
但叫上自己干什么？
自己跟宫里那群贵妇可没什么交集。
范健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解释道。
“范闲是因郡主之事，由各位娘娘召见。”
“你，是陛下要见你。”
陛下？
范隐放下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嗯。”
范健接着转向柳汝雨。
“汝雨，你陪范贤走一趟，宫里规矩多，提点着些。”
柳汝雨温婉颔首。
“好。”
范贤想了想，看向身旁的妹妹。
“偌偌，你也一起去吧。”
范健看了范若若一眼，说道。
“偌偌一向不喜欢这种应酬场合。”
往常这种时候，范若若确实会找借口推脱。
但这次，她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
“我愿意去。”
范健略感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也好，那就一起吧。”
范四哲见状，立刻也来了兴致，连忙举手。
“爹！我也愿意去！我也去！”
范健锐利的目光扫了过去。
范四哲脖子一缩，刚才的兴奋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讪讪地放下手，声音低了下去。
“不、不去了……我，我其实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说完，他低下头，用喝粥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呼噜噜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一顿早饭，就在这略显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
范贤、范隐、范偌偌三人走在范府的回廊下。
廊外的阳光正好，投下斑驳的光影。
范贤走在中间，侧头对范偌偌低声说道。
“偌偌，一会儿进了宫，你帮我多留意一下宫里的路线。”
“尤其是从宫门到后宫几位娘娘住处的路径，还有沿途的守卫、岔路这些细节，都帮我记清楚些。”
范偌偌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
范贤呼出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可能……需要闯一次宫。”
范偌偌闻言，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但语气却更加肯定。
“那我记仔细点。”
一旁的范隐听着兄妹俩的对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范贤，你自己记不住吗？”
“你的记性不是号称过目不忘吗？”
范贤坦然道。
“我是记忆力强，大概路线肯定没问题。”
“但宫城复杂，守卫森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不是想让偌偌帮我查漏补缺，记下那些我可能忽略的细节嘛。”
他顿了顿，看向范隐。
“本来是想拉着你一起记的，但陛下要单独见你，只能让偌偌帮忙了。”
范隐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
他随即又提醒道。
“不过，后宫不同于前朝御书房。”
“那里是女眷居所，规矩极严，寻常外臣根本不能踏足，尤其是男子。”
“就算陛下不见我，你也做不到拉我一起进后宫，那是取死之道。”
范贤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也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范四哲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在几米外停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范隐看着他。
“你干什么？”
范四哲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大哥，二哥，姐。”
他先挨个叫了一遍，然后目光主要落在范隐身上。
“那个……这不是我的小店快要开张了吗？”
“最近盘算了一下，启动资金还是有点紧张。”
他越说越兴奋，比划起来。
“我就想啊，干脆把书店、服装店、还有大哥你那些新奇的乐器店，都合在一块儿！”
“到时候三种商品一起卖，客人本来只想买本书，说不定看到好看的衣服或者新奇的乐器，就一起买了！这不就带动销售了吗？”
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淡泊杂货铺’！”
范隐嘴角抽了抽，对这个名字不予置评。
范四哲终于说到了重点，眼神热切地看着范隐。
“所以我就想……大哥你不是要去见陛下吗？能不能……帮我向陛下求个墨宝？”
“就题写我这个‘淡泊杂货铺’的店名！有陛下的御笔亲题，那我这铺子肯定能名扬京都啊！”
范隐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不行。”
范四哲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
“为什么啊？”
范隐看着他，耐心解释道。
“想要陛下的墨宝，不是不行，但你得有足够的‘价值’。”
“你这杂货铺，现在充其量就是个新奇的小打小闹，连盈利都还没看到，你觉得陛下会在意这点小生意，愿意为你御笔亲题吗？”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了几分。
“退一万步说，就算陛下真的赐了墨宝给你，你觉得你这小身板，压得住这块金字招牌吗？”
“到时候店铺但凡出一点点问题，哪怕只是寻常的经营纠纷，一旦被人拿陛下的墨宝说事，把陛下牵扯进来，你觉得你担待得起吗？”
“到时候，可就不是关店那么简单了，你小命都可能不保。”
范四哲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后怕地连连摆手。
“那……那不要了，不要了！”
“陛下的墨宝太吓人了，我不要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又把目光投向了范闲。
“那……二哥，你去见各位娘娘，能不能……求一位娘娘写个字？”
“娘娘的墨宝，总该没那么大风险吧？”
范贤看着他，摇了摇头。
“一样。”
“皇家之物，无论出自谁手，都代表着天家的颜面，不是你能轻易沾染的。”
“安安稳稳做你的生意，别想这些捷径。”
范四哲彻底蔫了，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应道。
“哦……我知道了。”
说完，他耷拉着脑袋，转身慢吞吞地走了，背影都透着一股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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