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浩浩荡荡的大工程

“是这样的，我们家现在又要多种100多亩地，家里吃饭的人啊也多，每天可能要做30-40人的饭菜，多的是还有可能5-60，所以就想请两个主厨，到我们山上来做饭，包吃住的那种，一个月8天假，但是两个厨子得错峰放假......”

苏自强尽量捡着要点说，免得人不愿意来。

“你们山上要开个食堂？用你们自己种的那个菜给工人们吃啊？会不会太奢侈啊？”黄厨子都没发觉自己偏了楼。

苏自强：“种百来亩地呢，这点菜还是有的，哎呀，我这不是说您有合适的厨师介绍给我吗？”

黄厨子此刻脑子有一瞬间的迟钝，他又想到那天在苏自强家吃的那一桌子菜了，手艺一般，可食材好啊，说出来你也别笑话，他一个10万月薪的大厨，吃不上两口苏家买的菜，就现在，蒋家每天来吃饭的只多不少，总是不够吃，眼看着他们家人的状态、皮肤都越来越好，黄厨子悟出点道理：这苏家的菜，好着呢。

“那要不我来？”他踟蹰着，年纪大了病痛就多，蒋老爷子总说最近吃的舒心，睡得好，三高都没有了，他也想每天吃呢，吃到饱那种。

“您别开玩笑了，我可是知道你挣10万一个月的，请不起请不起，我这工资5000元一个月，而且只能买个商业分红意外险，您看有合适的不，不行我再问问别人。”

苏自强倒是想说您来，欢迎，可想想那些保姆们没少议论王大妈的这个老伴工资高，果断拒绝。

“哈哈！你小子倒是打听的清楚。”  黄厨子笑得爽朗，他的高薪确实远近闻名，要知道他40岁到50岁的时候可是多家五星酒酒店争抢的招牌厨师呢，谁请了他，谁家生意准保好上2成：

“我这也快60了，女儿婚姻不好，我是想多赚几个留给女儿的，不然我早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儿养老了！我看你们那儿就好的很！”

“那你随时来！”苏自强胸口拍的震天响。

“说到人选  ——”  黄厨子突然压低声音：

“我有个徒弟，手艺没得说，就是性子太倔。以前在大酒店不肯用重组肉，被经理指着鼻子骂‘不合群’，还让同事排挤她，去年得了场抑郁症，最近刚缓过来，正愁没地儿施展拳脚。她要是去你们那儿，保准把菜做得比诗还精致。”

想起那孩子在医院走廊哭着说“做菜为什么不能用好食材”，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天才往往容易被现实折断羽翼。

“可这才一个人啊！咱们至少得要俩主厨，帮工倒是能在村里找。”

苏自强搓着粗糙的手掌，心里盘算着需要用到的人。

“另一个我心里也有数。”  黄厨子扯了扯自己黑色的围裙：

“我还有个徒弟，前年非要自己开餐馆，偏生死心眼只用山泉养的鱼、林下散养的鸡，价格卖不上去，月月赔本赚吆喝。这会儿指不定在灶台前啃馒头呢！我给他打个电话，只要你家菜好，保准拎着锅铲就往你们山里钻。”

挂断电话，黄厨子来不及多耽搁，转身便一头扎进蒋家厨房。

如今蒋家每日都要开两桌宴席，每桌十二人份的菜肴不仅讲究荤素搭配，更得在摆盘雕花上费足心思，毕竟经常都有客人来串门。

这活儿看似风光，实则恐怕半点不比去苏自强的家在山里的食堂掌勺轻松，重点黄厨子每天做完这一大家的，给自己吃的还是普通的，就有点小失落。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薄雾时，轰鸣的机械交响曲已在百亩荒地上奏响。

十二台橘黄色装载机列阵推进，钢铁铲斗掀起土浪，惊起芦苇丛中栖息的十余只白鹭，雪色羽翼掠过苏自强驾驶的深松旋耕机——他和张顺一人一台此刻正每分钟五十转的节奏啃噬着板结的旱地。

"石灰线往左偏两指！"隔壁村请来的水利专家陈老伯声如洪钟，手中竹签精准插入刚压实的路基。

五个中年大叔紧随其后，随着老人烟斗敲击地面的节奏，用掺了荧光粉的石灰划出笔直的引导线。

在他们身后，沃尔沃挖掘机的合金斗齿正沿着亮蓝标记啃出标准梯形断面，履带压过的土地泛起湿润的褐浪。

东南角的建设区俨然小型工地。混凝土泵车舒展钢铁长臂，将C30商砼注入预埋测温计的钢筋笼。苏砚舟戴着橙黄安全帽，正对着对讲机吼叫："堆肥池深度再加五十公分！"

他脚下的小型挖掘机灵巧转身，铲斗在GPS定位系统的辅助下划出完美弧线。

苏砚秋一大早起来便开着三轮拉着王明兰和一车菜、保温桶去了客运站，客车司机老陈依旧是热情的帮忙搬上搬下。

“陈叔叔，这个是刚出的莴笋，给了留了几根，还嫩，不过清炒正合适。”苏砚秋扯出其中用草绳扎成一捆的莴笋递给老陈。

“那我就不客气啦！这个莴笋嫩的能掐出水了勒！”老陈赶紧乐颠颠收下放到自己驾驶台旁边。

现在他们家往城里带货可是不收货运费的，老陈还给介绍了好些个零售客户，所以苏家就习惯性的给老陈带些当季的菜。

老陈自己也经常买，只是买的量不大，毕竟他们家的菜是越来越贵了。

“你快去赶集吧，我走了，你向阿姨说等着我过去。”王明兰提了一个大袋子，里面是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嗯，您到了给我回个电话，这几天不急，您先慢慢找，向姨说这两天先住他们家，等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再搬过去住。”苏砚秋再次叮嘱，生怕王明兰太着急。

“知道了，你快去买种吧，屋里忙着呢，早点回去。”王明兰叮嘱完苏砚秋这才利索地钻回车上。

目送客运车后，苏砚秋调转车头直奔农贸市场，  每扫过一个摊位，她便蹲下身捏起种子仔细端详，合适的便直接买下来。

好在自留蔬菜种的农民很多，很好买。一位阿伯见她好像不嫌多的样子，眯起眼笑出满脸褶子：“丫头，我家还存了好多种子，不知道你要不要。”

“要，远吗，不远就去看看。”

“不远，离这里就6公里。”

阿伯家的土坯墙前，晾着几串红辣椒似的种子团  ——  深褐色的草木灰拌着腐叶土，裹着饱满的种粒拍成巴掌大的圆饼，整整齐齐贴在墙面上，在阳光下泛着黝黑的光泽。

“这法子还是我爷爷传的，”  阿伯用旱烟杆敲了敲墙面，“需要种的时候揭下来泡进水里，揉散再播种，芽儿比城里买的包衣种还壮实。”

苏砚秋蹲在墙根数着风干的种子饼，足足有40多个，她忽然想起电视上放的草原上的牧民们会把牛粪拍成饼贴在毡帐外，晒干后便是过冬的燃料。

“阿伯，你一直都是这样保存种子的吗？”苏砚秋抹了抹那其中一个小圆饼，手指上沾上了草木灰。

“是啊，打会种地以后家里人就是这样保存的，后面我也就一直这样，不长虫，不占地方，还长得好，就是有时候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阿伯自己都忍不住笑，老了老了，地种不动，记性也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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